第29章 水落石出（1/1）

我和爷爷楞在当场，连狗子叔都被她这一出儿整的云里雾里。

“所以，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的意思是，她离家出走了吗？”爷爷并不理睬那嚎啕大哭的女人，转而问了堂子里的面色惨白的张大财，他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

“可不是吗，就是啊，我就说，我虽然去婚礼上闹了，可我们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我也是个有了身孕的，难不成，我们还合伙儿来骗你们吗？”说着，那女人撩起自己的衣服，雪白的肚皮圆鼓鼓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和爷爷面前，，我和爷爷趁机本能似的转过脸去。

“大财，你倒是说句话啊……”那女人一个眼神过去，张大财即刻眼神闪躲的一旁附和着，“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女尸却忽的发出了“啪”的一声。众人不由得望了过去，只见那女尸的下面，竟然缓缓的流出一滩绿水……

“这是？”我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跳动了，从小到大从听说过这么惊悚的场面还是在法医秦明的书里！这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巨人观？

“不好，她这是要生了！”爷爷大喊一声，三步两步跳到她面前，抬起她的头，塞了一把糯米到了她嘴里，“阴生子，这是要成煞了……赶紧找个接生婆来，眼下这羊水都破了。”爷爷这么一喊，倒是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这据我所知，除了给我接生的王阿婆还有过给死人接生的经验之外，这十里八乡放眼望去，还有谁能有这种本事啊？可王阿婆离得那么远，此刻就算是去也来不及啊，我傻愣着。爷爷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作孽啊，看来我老孙头，又要干一次这样的营当啊……”他一脸无奈，又看了看那女尸的动静，“这种态势，怕是要难产……你，准备剪刀，还有热水，快！”他忽的转过去，对着那先前恶狠狠的婆娘说道。

此时的张大财和那大老婆早就吓得脸色铁青，双双瘫软到地上不中用，见状，爷爷便又让二狗子去拿，好在狗子叔见多识广，这点场面倒是还能临危不乱。

一阵雷鸣声从天上蔓延开来，方才皓日当空的天上此刻已然乌云密布，浩浩荡荡的云把阳光遮严密的让人压抑。二狗子慌慌张张从房子里翻了半天，才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了一把剪刀，他仓促递给爷爷后，又端来一盆热水。

其他的人全体都愣在当场，这生平能见过一个烂成这样的女尸还能生孩子的场景，也算是件人生际遇……

爷爷有条不紊的用手不停的在那女尸的肚子上揉搓，好像在帮她正胎位似的，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是振振有词，“这母尸产子要不是万不得已，断然不会选在这阳气如此旺盛的白日啊，你们还不说实话，这要不是受了莫大的冤情，她怎的会甘冒这样的风险，也要白日产子？这是要急着成煞啊……”爷爷说着，不时用眼尾扫向一旁浑身哆嗦的两夫妻。

“我就说了老婆，你还说没事儿啊，如今这样了，咱们该怎么办，她，她，她这是要找我们报仇了啊……”张大财神神叨叨的，忽然灵光乍现般对着他老婆念叨，又想隐藏着什么。

“阴阳路，各两宽，生死簿，阎王管，仙家八道吉星耀，鬼祟九重阿鼻远……”一阵低声嘤咛之后，爷爷又开始念起了别的咒语，“这女尸太心急，怕是要难产……”他嘴里嘟哝着，看着那女尸扭曲的脸，停了下来。

“老人家，老人家，你不是说她生了这孩子就要成煞吗，既然这样，那，那，那您就使个法子，使个法子，不让她生不久行了，拜托您了，拜托您了，我们，我们事后什么事情都告诉您啊，眼下，您老可务必都要救救我们的性命啊……”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神情的大老婆忽的跪了下来，对着爷爷开始作揖，央求道。

听了这一声，女尸好似忽的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抖动了一下。爷爷见状，也顾不得那苦苦哀求的大老婆了，只一边拿起剪刀对着那女人的下面来了一刀，一面缓缓的对她说，“你要是信得过老头子，就安心的把这孩子生下，你不想再入轮回也就罢了，孩子不能一辈子当个孤魂野鬼啊……”

说来也怪，只等爷爷那一剪刀下去，那女尸的肚子就渐渐的瘪了下来。门外的雷雨声也小了许多，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从她那破败不堪的尸体里，爷爷用手一掏，拎出来了一个男婴！

他只有半条手臂的长短，浑身惨白不见血色，一双肉肉的脚底下还有个紫黑色的胎记。说来也怪，这女鬼虽然形貌破败可怖，但这孩子却白白胖胖的，要不是双目紧闭全无生息，是个死胎，想来活过来后那也断然是个虎头虎脑的。

几乎，也在这个瞬间，那女尸生完孩子后，身上骤然长了约莫一指高的白毛，“不好，她要成煞了！”我大喊了出来。

爷爷眼疾手快，当下取出一根镇魂针，戳向她的眉心。“都说了，你这刚生完孩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不是吗，你就忍心，让他这辈子活着时候没见过这天地，死了还一直跟你逗留在黄泉边上，不得往生？”

天空一声闪电划过，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倾斜而下。

那女尸好像听懂了什么似的，雨水落在她残破干瘪的眼眶里，冲刷着流了下来，好似人流的眼泪。她身体上的白毛渐渐淡了，再淡了……爷爷用一块袄子抱着那男婴的尸体，放在了那女尸的身上。不消须臾，那些白毛，完全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贱人，死了还想怎么样，变成厉鬼，变成厉鬼你又能怎样我，哈哈哈，你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死了还不是一样，哈哈哈哈……”话语间，那张大财的大老婆忽的发疯了一样的冲进雨水里，在院子里欢呼雀跃，乱喊乱叫的蹦跶。张大财见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急忙冲上去抱住了她，却被她一脚踢开。

“张大财，你还想护着这个贱人，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敢背着我娶小的，呵呵呵，我让你娶，那杯酒，你也是亲眼看着她喝进去的，人，是你跟我一起丢进塘子里的，怎么，到了现在，你后悔了？”她又哭又笑，对着眼前哀声连连的张大财，一声声的质问着。

男人流下了泪水，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了。

夫妻二人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算是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张大财是对这个小的，有感情的，后来她怀了孕，张大财准备迎她进门，却不料被大老婆发现。当时张大财的老婆还说这新娘子不检点，肚子里怀的都不知会是谁的种，一向惧内要死的张大财几句话就被老婆说中鬼迷心窍，加上自己也知道，这新娘子是买来的，以后指不定跑了将自己都告了那也是个祸害，于是便默许了自己的老婆给她酒里下了迷药，后来还帮着她一起将尸体丢进了七星塘……当时在塘子旁边的时候好像还碰到了个摆渡的，正从他家酒席出来晕晕乎乎，吓得两人差点败露……没想到到了今天，事情还是败露了……只是他们被抓走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大老婆忽然就疯了，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