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仇报仇(1/1)
“要是没错,今日就是第七天了,是吧。”爷爷问。
“可不是吗,老爷子,今天就第七天了。”我再次扶起张猎户的时候,这家伙敢情这次差点没倒在我身上,大约那双腿约莫是被吓软了,浑身上下软的像团棉花。
“你去找上七只大公鸡,记住,要头顶生红毛的那种个儿大的,今晚,我们就靠着这些个东西了。”爷爷脸色怅然,边嘱咐着猎户。
张猎户连声答应着,听了这话,身上立时来了气力,头也不回的出屋去了。
“爷爷,按照这猎户说的情况,看来这黄皮子道行不浅啊,你说,这皮子跟咱们在家见到的那只害死大黄的银色老皮子比,谁更厉害些。”
“这可难说了。”爷爷皱了眉头,“虽然先前爷爷跟你说过,这过了百年皮子身上就能长出一撮白毛,按理说是那只道行深些,但眼下据这猎户所说,这黄皮子已然到了可以讨封的程度了,这就不好说了。难保它这本事也不会太小,说不定人家是年少成名呢不是?”爷爷针针见血,把话分分钟说到了我的心坎儿上。
“哦。”我哦了一声,低头把玩那搓皮子毛。
“十五,你帮着爷爷再去备上些糯米来,保不齐这晚上也用的着。”爷爷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
不大会儿工夫,那张猎户便左右手齐开工,足足绑了七只大公鸡声势浩荡的进了门。他手中的大公鸡个个精神抖擞,只只头顶红花,英姿飒爽,不由得心里默默感叹,“当真是鸡中极品。”
“老爷子,你看这么些成吗?”张猎户找了鸡回来,却依旧忧心忡忡的神情,再三跟爷爷确认着。
“尽人事知天命,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不过你放心,我老头子在,这事儿啊,坏不到哪儿去。”爷爷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张猎户,实在不忍过多苛责,只草草安慰了他几句。虽然只有几句,张猎户却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俗话说,这人啊,一旦把心思放在什么事儿上,只觉得这时间过的太慢。我和爷爷这边张罗张罗完糯米啊大公鸡啊事情结束后很久,还依旧白日当空的,无法,几人苦等白等,好容易才等到了夜幕降临。
也是夜半时分,也是同样的寂静。不同的是,今儿个爷爷却是滴酒不沾,整个一副整装待发的即将冲上战场的士兵。
屋子里七只大公鸡被我们各自绑着脚,不时发出几声咕咕的叫声,不时得扑棱几下翅膀,算是缓解了这一触即发的气氛。我们三人坐在屋子里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耳朵齐刷刷竖着听着门外的一举一动。
“沙沙沙……”声响由远及近,张猎户刚准备起身,爷爷就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他立在原地,由着爷爷机警的听着门外下发下一步举措,那沙沙的脚步声由小及大,直到停留在了我们门前,舒尔,万物俱寂。
“等会儿,如果我们拦不住了,你就开门丢一只公鸡出去……”爷爷捏着嗓子对张猎户低声交代,张猎户点了点头。
此时,那门就恍若被什么东西用力碰撞,接连一直“哐哐哐”的被大声敲打,节奏起伏有致,力道之大,门上的木屑都层层剥落下来。我们静观其变,那动静约莫持续了十分钟的样子才渐渐平息。
我手里握着爷爷让我拿着的糯米,死死的盯着眼前那门,不过一会儿消停,那门却忽然又响了起来!
这次的动静更大!
伴随着砸门的声音,门外又传来了夹杂着凄厉的类似哭声的哀嚎嘶鸣,风声都跟着肆虐开来。几处窗户也跟着吱哇乱响,分分钟都要被震碎的节奏。没见过这种场景,我的手心汗珠早已把那糯米都打湿了。
“没想到这畜生,怨气这么大。”爷爷嘟哝了一声,“眼下看,这门也顶不了多久了,这样,等会儿我老头子负责开门,只等这门但凡露出一条缝来,你就丢一只公鸡出去,晓得了吗?”爷爷说着,一看身后的张猎户,先前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早就摊在地上了,目光呆滞,屁股底下还有一摊水。
“爷爷,他尿了。”我看着他,对爷爷说。
“我看到了。”爷爷回了句,“真是不中用,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十五,只能靠你了,等会儿爷爷一开门,你就丢一只鸡出去,明白了吗?”
“明白。”我随手抓起一只鸡,攥在手里,“来吧,爷爷。”
“好,听我数数,我数到三,你就来。”爷爷说。
“好。”我眼睛都不敢眨,答到。
“一……二……三!”说时迟那时快,爷爷一数到三利落的开了门。门外的东西似是扑了个空,反而被爷爷这么一开门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出去。我眼疾手快见缝插针,顺着那门缝儿往外丢了一只大公鸡。爷爷赶紧又把门关上,转身,屋里只剩下爷俩儿的心跳了。我屏气凝神,只听见门外的大公鸡扑腾了几下发出了几声惨叫再无动静。
也就是在同时,门,窗户,骤然全部安静了下来。
“算是消停了。”爷爷如释重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可我却不淡定了,想到我刚才就这那门缝看见了那个黄皮子,足足有一人高,当真有些后怕!“天哪,爷爷,这黄皮子的身形可比那银皮子还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皮子!”我僵在门口,痴痴道。
身后的张猎户却诈尸一般幽幽的抬起了手,“对对,就是它,那天我遇见的,就是这只皮子。”他直指门口,看样子方才应该是和我一样,又看见了那畜生。
邪门儿不邪门儿,就在这时,砸门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爷爷,怎么着,这不行啊!”我看着几乎要散架的门,不假思索的用自己的身体抵了上去。
“这畜生,胃口大啊。”爷爷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十五,再来,这次,丢两只出去!”
“好!”我连声答。
“咕咕咕……”随着我手里的两只大公鸡又被丢出门外,果然,鸡一落地,一切躁动又戛然而止。可这次,鸡俨然没坚持多久,砸门的频率越发紧凑疾风骤雨般响了起来。爷爷一脸疑惑,“这东西,这怨念这么大,三只鸡都打发不了啊。”
张猎户满脸通红,嘴巴说话也不利索了,好容易回过神儿,嘴里结结巴巴的念叨着的,还只还是说让爷爷再救救他。
无法,爷爷摇了摇头,“这次,全都丢了,十五,听我的,这次剩下的鸡都扔出去的时候,把你手里的糯米也一起丢出去,我就不信,这样还制不住它。”爷爷说的斩钉截铁。
这回爷爷打开门时,我正见那一人高的黄皮子张牙舞爪的要窜进屋子,原来明白爷爷这是要以自身为饵。那皮子也中了爷爷的道儿,它长着细长的眼睛,锋利的爪子,还有一对长獠牙,直冲冲的就朝着爷爷扑了过去。
张猎户见到这个场景,当下就昏死过去了。
“十五,还愣着干嘛,快丢!”爷爷的一声吼把我叫回了神儿,我一把把剩下的四只鸡生生砸到了黄皮子脸上,接着一把糯米过去砸在了畜生脸上,那皮子好像被开水烫到似的,一下子叼着鸡就退回到门外去了。爷
爷脱身,趁机关上了门。“好险哦,差点就咬到我老头子的喉咙了。”他说着,走到窗户外静静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工夫,院子里再无任何端倪,才带我走出门外。
眼前的院子里一片狼藉,满地的鸡毛夹杂着鸡血,和残缺凌乱的鸡的碎片,好像被野兽侵袭过的战场一样。我们发现,最后一次丢出去的四只鸡却被那黄皮子活活咬断了脖子放干了血,一只只都是死不瞑目的样子,状况看上去异常凄惨,身体都僵硬了,可几只鸡身上的肉皮质分明却一口未动。
“坏了……”爷爷捡起那地上的一只血肉模糊的鸡来,“这黄皮子是向咱们宣了战,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