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过去（1/1）

银发神官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宋苒甚至能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变得微弱。

被种了恶欲之种后，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不过，在等了一会儿之后，她却忽然感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渴望。

她站在原地，闭着眼，细细感受了一下这股渴望，忽然叫了一声暗中观察的系统：【……统子。】

语气是难得的正经。

系统被她的严肃搞得有些紧张，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数据库出了问题，导致宿主听从了它错误的建议。

它紧张兮兮地问：【咋了？怎么了？这个什么破种子有问题么？】

宋苒：【不仅没问题，我还觉得自己现在野心爆棚了。】

她语气幽幽：【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什，什么？】系统紧张了。

【我想对所有碎片拳打脚踢，直接用武力威胁他们自己把爱意值崩坏值涨满，不要不识好歹。】

顿了顿，她面无表情地继续说：【我还想成为世界最强，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只能仰望我英勇无比的身姿，更想杀回快穿局，把该死的快穿局高层一锅端掉，自己做老大成为所有位面至高无上的主宰……】

系统懵了：【……所有位面的主宰，你难道还想做主神吗？】

【不行吗？】宋苒反问，黑色的瞳孔晦暗下来，里面闪烁着源于她灵魂深处的野心与欲/望。

系统用虚无的电子眼注视着她幽深的瞳孔，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犹豫半晌，它小心翼翼问：【宿主啊，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啊？】

***

宋苒刚被押来快穿局那天，系统还只是一个新生的初代系统，小小一个光团被人带领着去更新资料库做进一步的升级。

小光团呆在特制的器皿里，被人提溜着往前走，却忽然看见不远处落下一艘战舰。

这种大型战舰，一般是快穿局在追捕什么罪大恶极，极为难缠的人时才会出动的，小光团虽然才刚刚诞生没多久，但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于是瞪着自己的电子眼好奇地朝战舰的方向看。

它本以为自己会看见长得极为可怖位面吞噬兽，又或者是数据库里被登记在册的位面罪犯。

但它只看见一个长发及腰，面容艳丽引人堕落的少女。

她身上束缚着用来压制狂暴能量的铁链，面颊染血，瞳孔幽深，只是淡淡朝它看来一眼，却让小光团觉得自己如坠深渊，浑身发冷。

她的身上有浓稠到几乎可以化为实质的“恶”，与深不可测的可怖欲/望。

小光团被少女的那一眼吓住，不敢再看，老老实实被提溜走了。

当它升级完自己的数据库出来后，就听到了几乎所有的系统都在谈论它不久前看到的那个少女。

它知道了她叫宋苒。

知道她来自一个即将崩塌的小世界，而她就是那个世界混乱的起始，是所有杀戮与鲜血的源头。

也知道了少女被抓到这里来的缘由。

因为少女所处的那个世界即将崩溃，快穿局曾派许多部门的人前去拯救那个世界，但都无济于事。

世界的原本走向被人彻底改写，用以维持世界运转的能量也迅速消逝，一切都即将崩塌，无论他们怎么补救，也没有丝毫用处。

最后，在世界毁灭之前，快穿局担心里面那个祸害会跑去嚯嚯别的位面，就派人去将宋苒抓了出来，而后关进了主神监狱。

资深系统们语气忧愁：“听说那个人类已经完成净化准备出狱了，而且她还会被招揽进快穿局，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绑定这么个杀神。”

小光团听着，时不时还笑了两声，在心里默默同情会绑定那个少女的人。

但是不久之后，小光团才悲催地发现，原来倒霉蛋就是它自己。

不知快穿局的人在里面对宋苒做了什么，反正它去认领宿主的时候，就看见她懒懒散散，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审讯椅上，眼里的晦暗全部消失了，眸子清澈又明亮。

她好似将从前的事都忘记了似的，一脸愉悦地同快穿局的一个高层讲：“做任务？那完成一个世界的任务，能有多少积分呢？”

“每完成一次，能有五百万积分。等你把欠的积分还清了，就可以彻底获得自由，甚至如果你愿意，可以介入快穿局的工作，成为快穿局的高层……”

“一个任务积分才五百万？！那我得做到何年何月啊？”

快穿局高层面色不变：“宋女士，我需要再提醒你一次，你在脱离那个位面后，身体处在濒临奔溃的边缘，我们花了上亿能量值才暂时清除了你身上恐怖的负面状态……”

少女懒懒地抬眼，不耐烦说：“你们给我清除了大半记忆，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高层：“这也是为你好。如果不清除，你的灵魂现在已经和那个崩溃的位面一起消逝了。”

系统躲在暗处偷偷听两人说话，但八卦还没听够，就被人将它整个小光团捏住提了起来，女声淡淡还带着点惊奇：“这是什么小玩意？”

系统还是一只新生的单纯初级统，尽管少女身上的黑暗能量已经被遮掩压制了大半，但它还是忍不住在少女手心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时，它还为自己绑定了一个这样的宿主而日日垂泪，不过后来，少女又被快穿局的高层带走了几日，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完全无害又毫无威胁的样子了。

于是它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能和自家宿主插科打诨，还敢想方设法坑自家宿主积分扩充自己的小金库。

但是现在……

系统眯着自己隐藏在光团里的电子眼，看着自家宿主垂眸靠在墙边的模样，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它小心翼翼问：【宿主啊，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宋苒默了会，像是在思考。

系统的电子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许久后，宋苒面无表情问：【我应该想起什么？想起我欠快穿局的亿万债务吗？好不容易完成了两个世界的任务有了一千万存款，结果到头来还是得交给快穿局万恶的资本家。】

【我真是想想就气得要吐血了。】语气幽怨。

系统：【……】

好吧，宿主还是那个宿主。

系统勉强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