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术业有专攻（1/1）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的那番话能得到春思的这一番自我剖白，但是林晓卿觉得这也是她应得的，至少她开了智以来，春思就不用天天去干粗活了，她的日子也轻松了不少，有这样的剖白也是应该的。这是春思这么泪眼汪汪地剖白，确实让人有点受不起了。

春思此时像是马上就能送出自己的命一样。

想了一会儿，林晓卿才说，“你哭什么，我又不是说什么反话，也不是说你做的不好，你怎么就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了？”

说着，林晓卿就把春思拉到桌子上，心平气和地给她擦了擦眼睛，“我是被你照顾了好几年，这才活到了现在，对你我从来都是放心的。所以你真的不用这样。”

春思看着林晓卿真诚的脸，皱着眉头想了想，说，“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林晓卿说道，“我又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会怀疑你会觉得你不好，你很好的，你对我也很好，所以我也会好好对你的。”

听到这些之后，春思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有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把厨房里的饭菜都端上来吧。”

看着春思终于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林晓卿这才松了一口气，脸忙点了点头，“你去把饭菜都拿上来吧。”

等到林晓卿的晚饭全部都上桌了以后，彩簪才带着海棠来到林晓卿的面前，此时的林晓卿正和彩簪说着自己明天想吃什么的事情，就看到海棠走进来之后，就直接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林晓卿看着跪在地上的海棠，一脸的懵逼，她倒是知道这是尊卑有别的古代，但是却不知道古代的人跪下居然是这么干脆利落甚至还带着响声的。

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跪在地上，还能跪出响声的，怕是膝盖疼麻了，可是眼前的小姑娘海棠看起来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这些动作都是她做惯了一样。如果说海棠是因为家里糟了难，这才被卖到林家来，那也不至于这么跪着的啊。

她看了看彩簪，用眼神询问彩簪是什么情况，彩簪更是一脸迷惑，几乎都要用表情在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林晓卿也看了看春思，显然春思也没有见过海棠这个架势。

春思和彩簪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只是愣在当场，林晓卿只能是硬着头皮自己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你就是海棠吗？”

这是标准的电视剧的县太爷审犯人的开场白。

“是我。”海棠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点颤抖，显然是对林晓卿的身份感觉到惧怕。

之前海棠跟着其它人来给林晓卿过目的时候，她也不像是现在这样，怕林晓卿这个九岁的小姑娘啊，怎么这会儿这么怕了？难道说李妈妈在教导他们的时候说了什么话，让她们都产生畏惧了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些惧怕的思想，在相处一段时间过后，应该也会消失，而现在林晓卿只需要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所以对这种细枝末节还是尽量忍下了，于是又接着开口道，“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说过自己会看得懂账册？这是真的吗？”

海棠说，“是的，奴婢是会看得懂一点的。”

“如何会看的？”林晓卿问道。

“我在家的时候，爹爹教我的。”海棠说，“我爹爹是给乡里的乡绅做账本的，我爹爹教我说，如果我学会了，以后嫁人持家也是有好处的。”

林晓卿点了点头，古代和现代，不管是学什么东西，报考什么专业，都是为了日后的发展，这些倒也没有什么。

但是春思和彩簪两个人却有异议，但到底是彩簪胆量大些，直接就嘟囔了起来，“那一个女孩子学会账目也没有什么用啊，嫁了人还是伺候家里的夫君公婆比较实在。”

林晓卿看了眼彩簪道，“那你不如就别嫁人了，嫁了人你不仅有夫君公婆，还得生孩子。那和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有什么区别？等你接手红颜铺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知道海棠比起你来好在哪里了，你现在看不懂的东西，她就能看得懂。”

彩簪的脾气不太好，思想也同样有些老顽固，但是这些影响不大，林晓卿三言两语就能怼回去。

彩簪无言以对，只能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不同意林晓卿的话。

林晓卿见彩簪不回答，也不在意，只是对着海棠说，“既然你会看账册，那就坐下来先吃了，等吃饱了再帮我看看账册。”林晓卿对着海棠说完，便对着彩簪和春思说道，“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饭，等吃完饭了，你们俩也跟着海棠学学怎么看账册。”

春思和彩簪两个人对林晓卿的这个让海棠直接上桌吃饭的安排可以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碍于自己不过就是林晓卿的丫头，不能反驳林晓卿，只能忍下了，说道，“我们上桌吃饭不符合规矩的吧？”

“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林晓卿瞄了一眼她们的神色，就知道她们心里在想，自己上桌吃饭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但是她却毫不在意，只是说道，“再说了，你们俩也是跟我一起在一张桌上吃过饭的，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你们也不要觉得有压力了。快来吃饭，不然你们不吃，我也不吃了。”说完，林晓卿也指着海棠说，“包括你，如果我不吃饭饿着了，你们几个都有责任。”

彩簪看着林晓卿是认真的，倒也不再挣扎，捞起跪在地上的海棠，就把她往饭桌上带。春思见彩簪和海棠都坐在饭桌上了，她自然也是默默地坐在饭桌上了。

这一顿饭除了林晓卿，别人都吃得味同爵蜡—— 春思和彩簪两个人怕海棠不是自己人，出去乱说；海棠就压根不觉得自己能上桌！

不过味同嚼蜡也是吃，林晓卿看着海棠吃完了，自己才放下筷子，对着海棠说道，“你随我来吧。”

林晓卿把海棠带进了自己的小书房，然后就将账册拿了出来，问海棠道，“你看得懂这样的账册吗？”

海棠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看到林晓卿将账册放在自己的面前并询问自己是不是看得懂账册的时候，便打开账册翻了翻，然后说道，“看得懂。”

“那你说说看，你要多久能看完这本账册？”林晓卿又问道。

海棠看着林晓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知道自己不用再诚惶诚恐地说着自己的事情，她略微想了一想，然后就说道，“这本账册不过就是流水账，小姐只要给我一个算盘，我大约半个时辰就能看完，算好。”

林晓卿想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彩簪和春思也要忙完了，那她们不就正好可以过来听这个海棠是怎么看账的了？于是林晓卿随即拿出一个算盘放在海棠的面前，对着海棠笑眯眯地说道，“那你快些算吧，我还要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呢。”

见林晓卿很着急却并不凶神恶煞，还温言同自己商量的样子，海棠说道，“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本账本看得明明白白，让小姐您都明白里面写了什么。”

她说完，这个小书房里面就开始响起了算盘的声音。

起初林晓卿还在想，一个被买卖的丫头就算是能看得懂账本也不过就是看过，应该并不会是什么个中高手，可是当林晓卿看到海棠拨弄算盘的姿势的样子，觉得她就像是自己遇到的一些流水线工厂里的老会计一样，像是有好几十年的工作经验了。

也不知道这个海棠在被卖到林家之前，是做什么的，拨弄一个算盘而已，居然能够做到这么娴熟。

等到春思和彩簪两个人忙完晚饭的收尾工作来到小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林晓卿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看着海棠拨弄算盘的手发呆，然后再往海棠身上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海棠的手在飞快地拨弄算盘珠子，另一边还在认真地翻着账目。

彩簪对这个情景不明就里，就快步走到了林晓卿的身边，然后悄声问道，“小姐，你这是闹得哪一出？真的就让海棠看账册了？您不是自己识字吗？您看不懂？”

“术业有专攻。”林晓卿说，“我虽然看得懂字，但是我对算账并不在行。要交给懂行的人去做。”

彩簪哼了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林晓卿看到彩簪身后跟着的春思，便不理会彩簪，直接转头问春思道，“你看海棠这个样子，你觉得她有多少年的工作经验？”

“什么是工作经验？”春思听着林晓卿的话，好奇地问道。

林晓卿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都是对自己说出来的名词带着点疑惑和不解，便换了个说辞，“就是你们看她拨弄算盘的手，像是多少年的老师傅？”

“我去药铺买药的时候，见到的白胡子的掌柜拨弄算盘珠子的样子就和海棠有几分相似。”春思很是客观地评价道，“看来海棠说的倒也没有错，她确实是会看账的，不然这个算盘珠子也不可能拨弄得这么熟练。”

林晓卿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心地说道，“那我这算是捡到宝了。”

林晓卿这话刚刚落音，海棠就停下了拨弄算盘的手，然后对着对着林晓卿说道，“小姐，这本流水账的记录有些奇怪。”

这么一说，林晓卿的兴致就上来了，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笑眯眯地说道，“你说说看，流水账的记录哪里奇怪了。”

海棠想了想就将自己所登记到的东西全说了，倒是一点没有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