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对你是认真的（1/1）

踏青不过就是林晓卿想比较轻松地将自己展示给言墨渊说的要让自己见的那个人的一个借口，对于已经在职场里摸爬滚打快十年的林晓卿来说，要好好地认识一个人，进而和这个人达成合作的前提条件就是能在一个轻松的氛围下，寻找到共同话题，然后越聊越多，最好是聊成知己。

可是看言墨渊这个说法，显然是没有将他要让她见的人带来，而且应该还有一点不知名的阻碍。

不过也是，林晓卿想要做一个私塾的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言墨渊背后的人不认可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再说了，林晓卿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能够让人信服的能力。

所以她很快就放平心态，开始和言墨渊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认为现在最着急的事情就是，确定我们要做的私塾到底能教授什么课程。”林晓卿说道，“我大约是卡在这个地方了，但是这也并不影响我的伟大宏愿，我想这个私塾招来的学生，学的不止是四书五经，还有农学桑种，工学医学等等，因为这一些也是需要……”

言墨渊打断了了林晓卿的话，“既然是私塾，那最好还是教授学子们四书五经了。”

“不是，既然是我要开设的私塾，那就不止是要教四书五经了。”林晓卿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当官的。”

言墨渊看着林晓卿不满的脸，问道，“那你知道，若是不教四书五经的话，你想要的私塾根本开不起来，若是读书不为当官的话，那也没有人会来读书的。”

前几天言墨渊还对林晓卿的想法有些兴趣，今天就完全改了口风，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林晓卿眯了眯眼睛，看着言墨渊说道，“你为什么改了口风？”

“我原本确实是觉得你的想法不错。”言墨渊说道，“但是你可有想过，你的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这世上那么多人，家里都有自己的长辈，这些长辈若是知道私塾里教的都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科举要考的东西，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孩子来读书？如果是那样，他们还不如让孩子们在家里种地来得实在。”

“这件事我想过的。”林晓卿也不是什么虚无飘忽的梦想家，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但是你觉得不容易做的事情就不做了吗？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会很难了，但是因为你是大梁的首富，我才和你说这件事的，若是别人，我是一个字都不说的。就是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有人真的能做出这么难的事情，那非你莫属。”

“什么意思？”一时之间，言墨渊竟然不知道林晓卿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林晓卿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是出了一个很难的题目，想要看到言墨渊陷入沉思的样子。

林晓卿说道，“因为我觉得你与别人不同，定然会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这么做。也只有你能将私塾做大，若是我找不到学生的话，你还能帮着找一些没钱读书的学生来入学，只要有学生学成归来，那必然会有人信任我们，以后我们的学生就会源源不断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真的开了你想要的这个私塾，你从哪里找老师？让谁来教授？那些已有的农业大家，甚至是有名的大夫都是靠着家学渊源，或者是求学拜师了。”言墨渊说道，“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就算是有学生，没有老师怎么办？”

“就算是你，也找不到老师吗？”林晓卿有些不可思议。

言墨渊摇了摇头说道，“只能认命了。”

“那如果我做那个不认命的人呢？”林晓卿又问道，“我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需要人才的地方，将他们日后的工作全部安排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读了我的私塾的人以后有地方工作，有稳定的月钱可以拿，然后花费重金，求得远近闻名的老师来我们私塾教学，而且我之前说过的，来我们私塾的老师，我们保障他的吃穿用度，保证他们的晚年生活，他们难道会不愿意？再说了，教书育人教书育人，只要教书了就能够让这些人桃李满天下，难道他们会不愿意？”

一个工作之所以会吸引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这个工作能够赚到钱，还能够有好的名声，社会地位高。只要把这些人的社会地位抬高了，那自然会有人来。

言墨渊皱着眉头看着林晓卿着急的样子，“七小姐，你怕不是忘记了，这天下间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点名气的先生，都会自己开设私塾，人家为什么要来我们开设的私塾教书呢？是觉得自己找不到学生吗？”

所谓世有千里马而后有伯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学子与先生也是如此，天下间有天赋的学子很多，但是愿意有教无类的先生很少，就算是有，那些自诩清高的教书先生，又怎么会到一个商人所开设的私塾教书育人呢？他们总是自诩清流，并不愿意沾染满身的铜臭味。

林晓卿听着言墨渊这么说，便知道他和自己想得不一样，“我只是拿教书举例而已，在这世间只有读书需要学吗？医者不用？还是炒菜不用？亦或者是种田养鸡养鸭不用呢？”

“其它不都是师父带着徒弟，一步一步手把手教会的吗？”言墨渊说着，突然之间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样的对话从前似乎有经历过，“我算是明白了那天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也不用去教四书五经，更不用去教有师徒传承的事情，就算是大厨也是能教出来的？”

对于言墨渊来说，林晓卿的理论其实就是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接触到和看到的东西，说一遍根本就不明白林晓卿想要做什么，但是当林晓卿气急败坏地将具体要教的内容说出来了之后，言墨渊大约就明白了林晓卿的意思了。

“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林晓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你要是一直都不明白我想的是什么，那我们确实是没有说的必要。”

“不是明白过来了，只是我一直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言墨渊也很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这个小丫头的想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仔细去琢磨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其实早在正月十五，林晓卿和言墨渊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言墨渊就觉得林晓卿脑子里的想法很是有趣，根本就没有去探究林晓卿是具体想要做什么。

但他觉得有趣的点并不在于林晓卿出的这个主意，而在于林晓卿这个人，他一早就笃定林晓卿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她很可能就不是从前那个林家没有什么用的傻女儿，但是每次和林晓卿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他就越觉得林晓卿对自己的胃口。

至于他让林晓卿写图纸给自己，一是为了能够方便自己理解林晓卿想要做的事情，二是就是想看看林晓卿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喂！”林晓卿没有想到言墨渊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挫败，她的想法明明是那么好，为什么言墨渊就只是把自己的当成一个孩子呢，“我那么认真地和你说了那么些事，你居然只是在正月十五的时候，看了红颜铺的热闹而已？五天前你让我来找你，说你要带我认识一个人，是不是也是敷衍我玩的？”

这会儿林晓卿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今天总有一种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感觉，现在她知道了就心生不满了。

“我也没有敷衍你玩儿，你说的事情，我确实是和我堂哥说过了，但是他却觉得你异想天开，不愿意来见你。”言墨渊说道，“因为你要做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个大概，却并不知道你具体想要做什么，所以才会闹出这一出。”

言墨渊的堂哥是言睿渊，虽然都要出五服了，但也是正儿八经的血缘上最近的亲人了，而且这个亲人还不简单，林晓卿也对他的亲属关系有过认真细致的研究，知道言墨渊既然找了言睿渊来，应该是上了心的，所以一瞬之间火气全消。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不开心，“你早说啊，早说我们也不用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在信息的对接上面了。”

虽然作为一个社畜，是很清楚地知道，表达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别人做什么是一个非常具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但是真的每次白沟通的时候，她也会觉得很是泄气。

“这也是你的错啊。”

“怎么又成了我的错？”林晓卿错愕。

“你分明就说过，会拿着像要帮助红颜铺做生意的图纸来，和我说你到底要怎么做私塾。”言墨渊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图纸，可是你这次没有带来，就直接和我说这些。你觉得不应该是你的错吗？”

林晓卿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将错误怪回到别人的身上。

不过也没有等林晓卿反驳，言墨渊就接着说。

“不过，在这件事上追责也没有太多意义了，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你的困难我也明白了。但是你想怎么做，还是要弄一次上次说的图纸来，我得和我的堂哥说明清楚。”言墨渊说，“我对你，还是很认真的，我对你所有的话，都有认真思考过的。”

前面的话，倒是公事公办，但是后面的话却有些奇怪的意味了。

若是没有后面这句话，林晓卿还真的觉得言墨渊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但是加上了这句话，林晓卿就觉得言墨渊有些居心不良了。

因为这句话明明暴露出了两个信息，一个是他的堂哥其实并不认同林晓卿，甚至不想见林晓卿但是他已然愿意为了她努力一把，第二个是他在表明心意自己对她很上心。

一般来说，言墨渊目前的身份地位，就是林晓卿的甲方，一个甲方是没有必要对乙方做出这样的承诺来的，甚至可以不用说这些话，毕竟出钱的人才是老大。

林晓卿虽然恋爱经验并不丰富，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她看着言墨渊眼睛里的那些情愫，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性格外放且真诚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好像太容易吸引人了些。

现在她的身体不过就是个十岁，未来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未知的前途等着她，她还不想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