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情不好欠（1/1）

因为林晓卿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接受过一个男孩子如此炽烈认真地告白，虽然也许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但确实让此时此刻林晓卿不知道要怎么和言墨渊说话，但是好在彩簪和春思在这个时候及时带着热水走来了。

因为彩簪本来就是跟着林晓卿来过言家几次，所以在这里也算是可以落落大方，她看着言墨渊和林晓卿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便赶紧走了上来，开口笑道，“这个世外桃源里居然有那么多好茶叶，我和春思刚刚在煮开水的时候，都看得有些惊讶了呢。还有刚刚我还看到不少甜点的花样子，那也都是我们林家没能做出来的东西，怕不是进贡给皇宫的吧？”

彩簪在林家并不是普通的丫鬟，她曾经是大夫人的二等丫鬟，所以对于这些看起来并不实用的茶水甜点什么的吃食倒是很讲究。

所以对这言家放在这里的东西几乎是如数家珍。

林晓卿感恩彩簪的救场，她赶紧笑眯眯地说道，“你看，一般的茶水甜点也是需要一点点地慢慢摸索，才会知道其中的来历和去向，这种东西其实靠的并不是先生教，而是有天赋的机灵鬼自己学会的，但是如果我把这些都整理成知识，放在我们的私塾里，当做一门课程，说不定就能大量地培养相关的人才，让这些人才帮助我们做事。”

许是看到了彩簪和春思都来了，又或者是觉得林晓卿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很是僵硬的样子。

这种感觉像是并不习惯被人认真对待的样子，所以随意说出的话来转移自己或者是别人的注意力，言墨渊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似乎是并不喜欢这样的林晓卿，他叹了一口气，“林晓卿，你好像并不习惯有人对你好的样子。”

“哪有的事啊？”林晓卿干笑道，“言公子是不是想太多了哈哈哈哈？”

明明就是不太喜欢受人恩惠的样子，就连被人真情流露也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怎么能是言墨渊想太多了呢？

言墨渊到底没有做出过多的纠缠，只是恢复了对着外人时的表情，说道，“你说道的这些我都了解了，但是你在红颜铺的时候就同我说过，会将这些东西都整理成图纸一步一步说给我听，等到你下次来了，将图纸拿给我看，我才再去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做。”

如果放在之前，林晓卿或许会稍微去和言墨渊争辩说，明明五天前就和你说好了，要找到人来帮我忙我才能写好古代版的PPT ，但是现在林晓卿只觉得自己英雄气短，根本就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言墨渊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以，此时林晓卿赶紧附和道，“这次来本就是来和你一起踏青的，私塾的事情是顺带的，等到我下次见你，东西自然会拿给你了。”

说着，林晓卿就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内，找到了一个理由，赶紧告辞回家去了。

套着马车回家的路上，林晓卿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彩簪和春思看着林晓卿的这个样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和言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您看起来好像是为了什么事担忧啊？”

今天的林晓卿状态明显就不对，她跟着言墨渊一起去了言家那个藏得很深的世外桃源，那么美的地方，林晓卿明显就是有些局促不安的，好像自己根本不该去那边。

“你看得出来？”林晓卿问道。

春思说道，“您表现得太明显了，我和彩簪都看出来了，您好像确实在那边呆着很不安，是不是我们在准备什么事的时候，你们二位出了什么事情？”

林晓卿听着春思和彩簪这么说，就如临大敌一般地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说道，“我从前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言墨渊似乎是喜欢我，但是今天我是真的觉得他喜欢我诶，我都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这么早熟？”

这件事在林晓卿看起来很严重，因为任何一个合作伙伴如果没有划出清晰的界限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出现事故，要不就是利益分配不均，要不就是感情分配不均。

她只想把言墨渊当成自己友好的甲方供着，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甲方会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情愫。

虽然在林晓卿的职业生涯中，也有人以自己和甲方能够搭上特殊关系为荣，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林晓卿，林晓卿只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和甲方有了感情，那自己所做出来的一切努力，都不是自己的努力所得，而是对方看在感情的面子上施舍的，是受之有愧的。

如果对甲方觉得受之有愧了，那基本上就不要想着自己能够在合作期间有足够的话语权了。

再说了，无功不受禄，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值得让言墨渊这么对自己的事情，可是现在林晓卿明明白白地受到了言墨渊的另眼相待，所以她的不安到了极点。

“那不是很好吗？”春思想了半天，也不觉得林晓卿为什么会如此纠结，“如果言公子真的喜欢您的话，是真的可以借助他的手回绝掉钱家与您的口头上的婚事啊。”

“就是啊，今年言公子也十五岁，确实是可以与姑娘互相相看的时候了，说不定明年就能看到言公子的大婚了。”彩簪对此到时候理所当然，“若是言公子真的看上您了，您可能就是他认定的妻子了，到时候您所有做不了的事情，都能让他帮你去做，这不是很好吗？”

林晓卿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自己解决掉这桩婚事和别人帮我解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想……”

她倒是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这个越早结婚越早生娃的年代，也能接受大家都在上初高中的年纪，就要考虑结婚生子这种事情，但是事情真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无法接受，甚至是有些受之有愧。

这不是正确的情绪。

“什么也别想了，我看言公子也没有做出太多出格的举动，大约是觉得你还太小，不好说这种事吧？”彩簪打断了林晓卿的话，“你要是觉得无法接受，那就还是快点干你的活，让言公子满意了再说。”

彩簪虽然并不是言家的人，但是她能够非常清楚地认识到只有言墨渊才是自己的最大甲方，而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言墨渊，但是却能够帮助言墨渊更好地监督林晓卿，让林晓卿不要想七想八。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就是能够攒够自己赎身的钱，以后和自己伺候的这些主子一样，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多到数不清的钱财伴身。

林晓卿有些无奈地看着彩簪，哭诉道，“我现在在和你们说心事，你在和我说要好好赚钱？你是不是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小姐？”

彩簪看着林晓卿这幅样子，大约是真的心中慌乱，难得地耐着性子给林晓卿分析，“言公子喜欢你或者是不喜欢你，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现在你们才多大啊？再说了，言家的长辈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小庶女呢？”

虽然林晓卿很不满彩簪这么和自己说话，但是真的听到嫡庶之分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的。

彩簪不说，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在这里是一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庶女，而言墨渊则是商言家的家主，几乎掌握着帮个大梁的经济命脉，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所以就算是言墨渊喜欢自己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家族恐怕就不会让林晓卿嫁给言墨渊，甚至可能在知道言墨渊喜欢一个小庶女之后，还会大发雷霆呢。现在的林晓卿还没有见过除了言先生以外的其它言墨渊的亲戚了，所以想必言墨渊也没有去找过自家的长辈说过自己的事情吧？

既然眼前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发生，那她何必要为还不存在的事情担心呢？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林晓卿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想太多了，她看着彩簪说道，“还是你明白，以后你若是看到我钻了什么牛角尖，记得提醒我。”

就算是混迹于职场许多年，林晓卿的感情上都觉得自己应该少欠些人情，可是理智上却清楚地知道，欠人情没什么的，只要能够给予对方正向的反馈，就能抵消一部分人情。

就像是现在，林晓卿只要能够给言墨渊带来利益，那一切都都是可以抵消的，不用想着什么这也欠人情，那也欠人情。

彩簪不明白林晓卿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忽略而过，问道，“那现在您应该怎么办？今天言公子看起来好像是想拒绝了我们做私塾的事情，是不是这件事不做了？我们还是把红颜铺做好？”

对于林晓卿设想的宏图伟业，彩簪并没有多感兴趣，只是觉得如果私塾的事情，可以不用去做，会更好些。

毕竟现在的红颜铺的生意可是蒸蒸日上的。

林晓卿瞥了一眼彩簪，“这件事还是可以做的，但是到底要怎么做，我还是要去找大夫人请教请教。”

今天她来找言墨渊本来是寄希望于言墨渊能够给自己一点点帮助，至少不要让自己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随处乱转，毫无头绪。但是今天发生饿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和言墨渊拉锯战了，只能反过头去求大夫人教导一下自己了。

“大夫人不是说不帮了吗？”彩簪有些狐疑地在想着林晓卿此时到底是想做什么。

“只是说不帮，但是没有让我不去请教啊，我去找大夫人请教看看，在这京城之中，我除了她之外，还能去问什么人，和什么人合作。”

大夫人不想帮忙归不想帮忙，但是也没有让林晓卿就别出门去了，说明她反对的也不是那么激烈，所以她还是可以争取的，既然是可以争取的，那自然是要多问问了，万一大夫人并不是那个想要冷眼旁观的人呢？说不定说不帮只是想看看她想要做到什么程度，并没有狠下心真的什么也不教林晓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