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人（1/1）
偌大的执剑堂空空荡荡，她和楚洛、苏渺三人站在大厅中央，面前坐着掌门和执剑堂的长老，以及把他们带过来的君戏言。
“说说吧，怎么回事？楚洛你说，失踪五天，半夜回来就和同门斗殴，怎么当师兄的？”掌门神色愠怒，楚洛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苏渺是他好友的女儿，两人在映月峰大打出手，传出去脸都丢尽了。
“弟子知错，甘愿受罚。”楚洛低着头，面无表情。
“罚，当然要罚。”君戏言玩味道：“在此之前，你将他杀人抛尸的事情说说吧！”他指着苏渺。
苏渺刚要开口，就被姜辞灵打断了。
“是个误会，我和楚师兄本是同村邻居，有一日我上山砍柴坠落山崖，是楚师兄救了我，阿渺听错了，没有杀人抛尸。”
“那他这么晚来找你做什么？”君戏言又问道。
楚洛抬起头，解释道：“我失踪的这五天，回了一趟家，村里人得知姜师妹拜入招摇山，托我为姜师妹带些东西。”说着，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篮子鸡蛋。
东西准备的挺齐全，见君戏言不再说话，姜辞灵长舒一口气。
苏渺大概也清楚姜辞灵不希望她说出事情的经过，瘪了瘪嘴说道：“是弟子误会了。”
“就这么点小事闹得招摇山人尽皆知，你们三个，从现在起，去藏书楼抄书一个月。”掌门怒不可遏，正要叫人，君戏言起身，道：“我带他们三个去吧！”
藏书楼修建在万象峰，因和无情峰挨得近，比别处更寒冷，楚洛和苏渺修为高，不惧冷，但姜辞灵冷得瑟瑟发抖。
君戏言带他们到藏书楼下，“到了，姜辞灵先留下，你们二人上去。”
虽然不情愿，楚洛和苏渺还是上去了，君戏言见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失笑道：“你怕我？”
她摇摇头，“长老单独叫弟子留下，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什么事，送你一件小礼物。”他伸出手，凭空变出一块黑色石头，“这里冷，你没有修为，这块石头是本座在一个特别的地方捡的，挺暖和的，送给你。”
他盯着姜辞灵，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看到了惶恐。
“这太贵重了，恕弟子不能接受。”姜辞灵连忙推辞。
“小玩意儿罢了，你敢违逆本座的意思？”不知为何，君戏言语气中有几分失望，石头扔给她，临走时，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本座曾经，也曾卑劣到杀人抛尸。”声音不大，像是喃喃自语，风声太大，姜辞灵没有听见。
“您说什么？”
“没什么，抄书去吧，一个月后本座检查。”
手中石头散发着阵阵暖意，连同左眼也灼热起来，眼底泛起了红光，姜辞灵捂住左眼，温柔地劝慰道：“再等一等，等一等吧！”
君戏言给的石头原本就是她的，杀人抛尸是真的，人心是假的。
她进了藏书楼，楚洛在抄书，苏渺在睡觉，她轻手轻脚，找了个案座，垫了几本书，趴着睡了。掌门只说抄书一个月，又没说抄多少，睡一觉不过分吧！
楚洛叹了口气，考虑要不要帮二丫抄一点。
翌日，藏书楼来了不少弟子，都是来看热闹的。执剑堂给出的说法是，楚洛来看望同乡好友，和苏渺发生了口角，二人打了起来，损坏了不少公物，遂罚他们三个抄书一个月。几十双眼睛看着他们三人抄书，楚洛不淡定了，“你们没有课业吗？老是待在这儿做什么？”
“哪能啊！”好友付九朝凑他耳边低声道：“哥们儿你可真有福气，跟这两个大美人儿在这里抄一个月的书，换我抄一辈子也愿意啊！要不咱俩换换，我来替你抄书。”
“滚！”楚洛下逐客令，威胁道：“带他们走。”
“这人又不是我带来的，我可没权利赶他们走，与其赶走他们，还不如想想怎么向云师妹解释吧，你失踪了五日，她把整座招摇山都要翻过来了。”说着，一脸笑嘻嘻地走向姜辞灵和苏渺。
“两位师妹累了吗？师兄专门去摘的灵果，你们尝尝。”
苏渺没给他好脸色，姜辞灵倒是微笑着接过，说了一句谢谢师兄。
“不谢不谢，抄书累不累啊？要不要师兄找几个人帮你抄啊？”付九朝乐开了花，看了一眼围在藏书楼门口的弟子，“都杵那儿干嘛？再杵着，全都进来抄书。”
众人一哄而散。
“这帮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师兄帮你把他们都赶走了。”
“你也赶紧走吧，别想打我家姜师妹的主意。”苏渺不耐烦朝他摆摆手，一把揽住姜辞灵，不客气道：“你和楚洛都是一路货色。”
“我做什么了？”付九朝大呼冤枉，“作为师兄对师妹表示一下关心怎么了？”
“不需要你假惺惺。”苏渺拉着姜辞灵，抱着笔墨去了二楼，留下付九朝和楚洛面面相觑。
“这小丫头怎么这样啊？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路货色了？”付九朝难受极了，“你是不是在他们面前说了我坏话？”
“我没那闲工夫。”
“行，一会儿云师妹来了，你就想想怎么跟她解释吧！”付九朝幸灾乐祸地捡了案桌上的一个灵果，大摇大摆地走了。
没多久，云涟漪就急匆匆赶来了。
姜辞灵在二楼，两人都没有抄书的心思，索性聊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替楚洛打掩护，他都那样了，差点害死你！”苏渺仍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语气中全是不满之意。
“他也是无心之过，他家曾对我有诸多照拂，就当一笔勾销了吧！我还没说你呢，为什么跑来偷听？”
“我还不是担心你！”苏渺声音低了下去，“你们说的话，我都是无意间听到了的，不能算偷听！”
“嗯，你说的是！”姜辞灵不再说话，随手拿起案上的书看了起来。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向你道歉。”苏渺小心翼翼道。
姜辞灵正要开口，有人推开楼门，故意咳了两声，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是云涟漪。
她神色有些别扭，看向姜辞灵的眼神中，竟然有几分怜爱。
？？？
“那个，我找姜师妹有点事，现在方便吗？”
苏渺知趣地离开了。
“楚师兄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了，你……你好可怜！”
“什么？”所以这是专门来可怜她的？
云涟漪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靠近，姜辞灵一步一步后退。
“这件事是楚师兄做得不对，是他对不起你，以后，我会替他补偿你，我爹是掌门，在整个招摇山，没人敢动你。”
“楚洛他同你说什么了？”姜辞灵一个头两个大，退到书柜角落，没地方退了。
“就说了你们小时候的事，他本想救你结果却差点害死你那件事，你也别怪他，我会替他补偿你的。”
“你们两个是要成亲了吗？”姜辞灵突然问道。
云涟漪俏脸一红，丝毫没有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势，“是，爹爹安排在三个月后，之前我对你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是阿洛的表妹。”
“表妹？”姜辞灵想笑，难怪她态度转变这么快，她忍住了，点点头道：“没错，我是他表妹。”表妹就表妹吧，反正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了，怎么说都无所谓。
“我找爹爹求了情，你们明天就可以离开藏书楼了，正好我明天下山有个简单的任务，我带你下山去玩好不好？”少女笑意盈盈，毫无心机。
姜辞灵反倒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我来找你。”
“好啊！”姜辞灵爽快地答应了，交个朋友总比交个敌人好。
云涟漪满意地离开了，苏渺进来，惊讶道：“你们说什么了，她这么开心？”
“她和楚师兄要成亲了，来通知我这个做表妹的。”姜辞灵不紧不慢道。
“一会儿师妹一会儿表妹的，我搞不懂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聊这个了，你知道刚刚我看见了谁吗？”苏渺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上次你也见过的，九州第一人谢无绪和他的徒弟从极音。”
“嗯，记得，她运气很好。”那日姜辞灵见到她时，就看到了她身上交缠的气运，远比任何一个人的气运都要强烈，这样的人，当之无愧的天选之子。
“她可不止运气好，听我爹说，她是千年难遇的心火体质，天生心火，天赋在整个九州都是顶尖的，她以后的成就，也许我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苏渺既羡慕又遗憾，姜辞灵却笃定道：“不会！”
苏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比不上她不丢人，她的师傅可是九州第一人。”
“嗯！”姜辞灵冷淡地应了声，苏渺注意到她好像不喜欢谢长老，提到他的名字，姜辞灵就不愿意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