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几乎不敢想下去（1/1）
刘千水和黄诚两人已经结束了实习，正式开始工作，生活也算步入正轨。
一返校，五月底的最后一次摸底考成绩已经出来，姜鸿的排名是年级第三。
路迢遥第一，钟嘉禾第二，姜鸿第三。
看到成绩的那一刻，路迢遥比姜鸿还要高兴。
“姜鸿，你太厉害了！”路迢遥看着一体机上展示出来的成绩，姜鸿和钟嘉禾的成绩咬得很紧，只差了三分，钟嘉禾比她低了大概十五分，他们三人的成绩都在七百分以上。
路迢遥看过往年的录取分数，只要姜鸿保持这个势头，考进A大不是问题。
姜鸿抬眼看着电子屏上路迢遥的成绩，笑了笑说道：“还是你更厉害。”
除了语文，路迢遥其他的科目近乎科科满分，偶尔有个一分的失分，估计还是老师怕给满分会让她过于猖狂。
“哈哈，还好吧。对了，今天中午我们去吃二楼的抄手吧。”路迢遥前几天才听班里的女生说食堂二楼有卖抄手的地方，之前她一直没去试过，正好趁这一次姜鸿考得不错的时候。
“好。”姜鸿把桌上的书放好。
别人的书是越到后期堆得越多，姜鸿和路迢遥却刚好相反。
前两轮复习的资料已经烂熟于心，所以没必要留下来占地方，姜鸿已经把它们都搬回了别墅，第三轮的复习也已经结束。
所有的知识点全部记在心里，有些容易出错的地方，姜鸿已经专门整理出来，剩下的资料全是些进阶用的难度题目。
当然，在路迢遥的督促下，他也不敢丢了基础，每天都会抽时间出来做路迢遥给他甄选出的题目。
每次看着路迢遥埋首书堆，他都有一种冲动，想要郑重其事地感谢路迢遥的付出，想要大胆地表明自己的心意，但又怕打扰到她，又怕自己不够格。
有时候闲下来他会想象如果没有路迢遥，他会怎样度过这三年。
如果没有路迢遥，他会一直活在姜临风的对比之下，一直因为私生子这个不好听的名头而抬不起头来，会在班里孤立无援，会不敢向人坦白心迹。
会独自一人面对彭淑英的离世，会永远在成绩排行榜的底部游走徘徊。
他几乎不敢想下去。
但他遇到了。
所以姜鸿打算再等一等，等到高考结束之后，等到成绩出来，等到录取结果公布，然后再和路迢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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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来到六月，还有一周就是高考。
此时，班里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已经松弛下来，孙秀林对此倒是乐见其成。
该复习的地方都已经复习到位，模拟考的成绩显示所有人都有进步，都在竭尽全力。
拍毕业照的时候，路迢遥站在前排，姜鸿个子高站在后排，两人隔着老远，仿佛毫无交集，姜鸿为此郁闷了一下午，路迢遥哄着他用手机拍了好几张合照，这才管用。
高考前一天的傍晚，那一天的霞光似乎格外青睐这即将面临离别的一批人，酡红色的光芒占据了大半的天空。
已经无人有心学习，都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走到栏杆处，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有人在深呼吸，有人在发呆，有人只是看着天空默默不语。
路迢遥看教室里几乎空了，自己也不想再看书，拉着在看英语作文的姜鸿一起到走廊上。
“今天的晚霞比之前的都好看，可不要辜负了。”路迢遥站到走廊上，傍晚的风吹来，吹散了下午的燥热。
姜鸿看着路迢遥的双手抚在栏杆上，少女穿着白色的夏日校服，头发有些长了，所以扎了起来，但还是有些碎发挽不住，就垂在了脸侧。
霞光映照在路迢遥的脸上，金框的金属眼镜闪闪发光，少女轻轻合上眼，似乎在感受风的轨迹，感受风从指尖滑走而一并带走的热意。
姜鸿看得移不开眼。
如果要用一个画面来总结他的中学时代，他想就是此刻这个画面。
画面里不需要有他，只要有路迢遥一个人就够了，有路迢遥就足以点亮他的整个青春，让他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热泪盈眶。
“姜鸿，来，站这儿。”路迢遥让开一点位置，给姜鸿留出一截栏杆，其余的位置都被别的同学占完了。
“好。”姜鸿站到路迢遥的身边，由于位置实在是不宽敞，加上姜鸿肩宽体格大，他只能稍稍往后站了一点。
两人挨得很近，手臂碰到手臂，姜鸿只要稍稍弯一下手臂就可以将路迢遥搂进怀里。
“姜鸿，我发现，我好像不讨厌你的靠近……”路迢遥的头一动恰好就撞到了姜鸿的肩膀上，“我以前很讨厌拥挤的地方，很讨厌有人像这样，离我这么近……”
“但我好像不讨厌你。”
姜鸿的心砰砰直跳，明明风不大，却让他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受，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如何摆放，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情，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而不至于出嗅。
路迢遥：“姜鸿，你怎么不说话？”
姜鸿：“嗯。”
路迢遥：“……”
“你怎么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明天考试的时候不会掉链子吧？”路迢遥伸手在姜鸿面前晃了晃。
“肯定不会。”姜鸿十分严肃地回答道，像是一种承诺，不仅仅是对他自己，也不只是对路迢遥。
“不会就不会吧……”路迢遥远离栏杆，不再与看风景的人群挤在一起，伸了个懒腰，“回教室吧，这里太吵了。”
“好。”姜鸿还在琢磨路迢遥那随口一说的感叹，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但他更知道的是，无论如何，要先做好眼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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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当天，路迢遥进入教室，空气中浮动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紧张和一种即将看到解脱的喜悦感。
在位置上没坐一会儿，就见到姜鸿进入教室。
“喝了牛奶好好考。”姜鸿把书包放下。
“要不你也来一口？”路迢遥把热牛奶倒了一半进姜鸿的杯子里，“补补脑。”
姜鸿忍俊不禁，“我看起就那么需要补脑？”
“我看起来也不像……”说到这里，路迢遥不知道姜鸿为何在他们坐同桌的第二天就忽然风雨无阻地给她带牛奶，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不耐烦。
“我觉得你们聪明人用脑强度太高，喝点牛奶有好处……”姜鸿的理由很简单，仅仅是觉得路迢遥应该用得上，也不管这微不足道的好路迢遥看不看得上。
“就这么简单？”路迢遥不敢相信就因为这么一个简单到有些傻气的理由，姜鸿会给她带了近乎三年的牛奶，除去假期。
“嗯……”
“好吧。”路迢遥脸上的笑容几乎掩饰不住，只好把分好的牛奶递给姜鸿，“今天高考，你的用脑强度也不小。”
“高考完之后你打算干嘛？”姜鸿喝了一口牛奶，看着路迢遥。
“当然是从学校搬出去，然后，做家教，工作我都已经找好了。”路迢遥喝了一口牛奶。
“嗯，好吧。”
“你呢？你要回家？”路迢遥想象不出姜鸿考完试之后一个人回到家里会怎么生活，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
但，人总是要面对这样一天的，独立，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做事。
“嗯，回家之后，我打算陪着她们，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看些书，休息一下。”姜鸿不打算像路迢遥那样去做家教，他自认没有跟别人把题目讲清楚的能力，且他目前不缺钱。
“好吧，等你的录取通知书出来，我去和你一起去看她们。”
“好。”姜鸿刚刚把水杯放到桌上，余光里就瞥见有人站在自己右侧的过道里，他抬头去看，就看到了徐可云。
“班长？”姜鸿有些疑惑。
徐可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看着路迢遥说道：“咳咳，我是代表全班来蹭一蹭迢遥的学神光环……”
路迢遥：“……”
“那，握个手？”虽然觉得靠前蹭蹭运气和祝福这样的事有些傻，路迢遥虽觉得好笑，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站起身。
徐可云有些激动地握上路迢遥的手，路迢遥笑着说道：“那祝你考的都会，蟾宫折桂。”
“我也要，我也要。”坐在路迢遥前面的女生也站起来，想要和路迢遥握手。
“那祝你金榜题名。”路迢遥分别握上了张千霖和殷浅浅的手。
“我也……”
路迢遥看着全班大部分女生的目光都向自己这边聚集，只好有些无奈地从座位上走出来，面带笑意，一个一个地说漂亮话然后和女生们握手。
如果祝福语能够给她们带去自信，或者求一个安稳的心理，那么她十分乐意。
等到想要来蹭蹭气运的女生都走完之后，路迢遥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姜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是成了全班高考的精神领袖？”
“不至于不至于。”路迢遥笑了笑，“但我已经把我能想到的高考祝福语都说了一遍，江郎才尽。”
“都没给我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