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水牢滋味(1/1)
晚上,王虎吃完饭后坐在电脑前。
看守呵呵笑道:“那个老家伙咱就不要上交,你再打几个电话,巩固一两句,确保他明天转钱,一切ok!”
若是王虎自己吊住一个“客户”不上交,并且骗得他成功打款,这样骗得一个“客户”等于完成两个指标,这在园区称之为“杀整猪”。
更重要的是,看守的提成更夸张,一个“整猪”顶得上三个“半吊子”。
所以,看守命令王虎将这个老人家“杀整猪”。
“好,好......”王虎挤出一丝笑容,点头答应。
虽然点头答应,但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不能骗这个老人!
“该怎办?该怎办......”他大脑飞快的转着。
而身后的看守可不是傻子,见王虎磨磨蹭蹭,不耐烦说道:“快打电话!态度好点,就像人家的乖孙子!一定要让他打款!”
“态度好点”、“乖孙子”,王虎听着这话就恶心,难道自己真实面目是骗一个孤苦伶仃老人的恶毒骗子?
“好......我打电话......”王虎颤抖着拿起电话,手里拿着电话,但心里却在死命的挣扎着。
打电话,老人肯定被骗!自己成了一个禽兽!
不打电话,自己还是个人,但可能是个“死人”!
“叮......叮......”电话很快接通了,“医生!医......生......”老人家接起电话,声音在颤抖,态度极其卑微,“我家孙子怎么样呢?我能听,听......他的声音吗?”
“嗯,他因为是伤了......喉咙......不能,不能说话......”王虎很是内疚,尽量将声音装的紧张而慌乱,希望通过如此方式让老人听出其中破绽。
看守很快察觉王虎的不对劲,怒目瞪视,同时用电棍直接架在他肩膀上,王虎陡然紧张起来。
而电话那头,老人家还没有丝毫察觉,听到自己孙儿不能说话,叹息道:“医生......那就靠你了,缺少的钱,我明天就会转过去。”
“呃......”王虎一时无言以对。
“你放心,家里卖房子的钱已经拿到了,还差两千块,卖了耕牛后就可以补齐,明天人家就会过来交钱牵牛。”
王虎心下一沉,甚至有一丝丝绞痛,多善良的老人啊!他不过是心疼自己的孙子,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我骗!治疗儿子的钱被骗了,还要卖房子卖耕牛!房子和耕牛都卖了,以后日子怎么过?
王虎一咬牙,拼了!
“老人家,你不想知道孙子在哪里吗?”
“啊?!”老人顿时懵了,高声问道:“他不是在昆明吗?不是在昆明的医院吗?是你说的啊!”
看守确定王虎要坏事,立即用电棍捅了一下他腰眼,“嗞!”的一声,王虎“啊!”的一声惨叫,硕大的身躯瞬间缩在桌子底。
但他仍然紧握着电话没放,并且奋力把电话拉扯了下来,此时他已经不顾一切,对着话筒嘶声大喊:“我们是骗子!是骗子!你孙子没事!没事!”
看守顿时急了,电棍直接戳过来,“嗞!嗞!嗞!”连续三下,王虎发出阵阵惨叫,电话话筒早已摔在一边,但他仍然高喊:“老人家别转钱!我们是骗子!千万别转钱!”
看守已经气的发疯,一把将王虎从电脑桌底下拖了出来,上下其手,对王虎劈头盖脸的一阵猛揍。
王虎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若不是被电了四五下,浑身瘫软无力,他一定将看守打翻在地。
足足打了八九分钟,王虎鼻子被打蹋,鲜血直流,牙齿被打落两颗,前胸也是钻心的痛,应该是肋骨也断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守也打累了,只能坐在一旁“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狞笑问道:“爽不爽?服不服?敢和老子作对?!”
王虎脸趴在地上,咬咬牙还想怼他两句,可是连呼吸前胸都在痛,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关水牢!关你两天!敢和老子作对,让你死在臭水里!”
“水牢!”王虎听到水牢两个字忍不住心中苦笑,昨天自己还在打听水牢究竟是个啥玩意儿,没想到今天就要亲自品尝其中滋味了。
不过,王虎没有被当天关进水牢,他被送到了医务室,果然是两根肋骨骨折,还好没有移位,医生采用多头胸带外固定,算是进行了一个治疗。
帮王虎治疗并非出于好意,治疗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之后的两天水牢。
从医疗室出来后,王虎直接被送进了水牢!
这不是简单的水牢,这应该是“臭水牢”或者是“污水牢!”
水牢在一个地下室,其顶层有一米七高的样子,而王虎有一米七六,进入水牢后不得不弯腰低头。
而这不算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水真的脏啊!别的不说,王虎左右手臂两边就挨着两只死老鼠,而且长满了蛆虫,不远处还飘着几坨人畜拉出的污秽物,至于女人用过的卫生巾、一些废纸垃圾不知道多少。
水牢水牢,有水就行,为什么还要参杂这些脏东西?!可见缅北这些畜牲的狠毒达到何种程度!
王虎进入水牢后首先不是觉着痛苦,而是愤怒,人性为何要如此险恶?!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遭受如此折磨?!
他破口大骂,“畜牲!”“流氓!”“不得好死!”“祖宗八代都不得好死!”......
但看守将他送入水牢后就离开了,所以王虎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他。
王虎不管,继续扯开喉咙大骂,又骂了一个多小时,喉咙都沙哑了,他才停住痛骂。
一停嘴,他就发现了水牢的痛苦,一直这样弯腰低头,颈椎又酸又痛,埋在污水里面的腰也受不了,而且很多伤口被污水泡着又痒又痛,宛如无数蚂蚁在咬。
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水面直接漫过王虎前胸,刚开始还好,时间一久,水压带来的压迫感就让王虎呼吸困难,肺都要炸了,心脏也不舒服。
这才两三个小时,两天后会怎么样?
果然,到了第二天清晨,王虎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痛苦似乎击垮了他的良知,他心里开始后悔了......
说实在的,王虎开始向那个受骗老人暴雷,说出自己是骗子的时候,虽然被看守又电又打,但是心里面陡然轻松,感觉自己还是人,没有做畜牲。即便是被打,心里也舒坦,也好过。
但是现在,经过水牢一个晚上的折磨,王虎似乎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太冲动,受这非人的折磨!
说到底,他的良知可以顶住电棍和木棒,却顶不住水牢的折磨!
终于,在天亮后其他“猪仔”纷纷起床上班之时,王虎求饶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但是每人理他!王虎又喊了近一个多小时,鬼都没一个!
“真是不该,自己折腾自己!”王虎肠子都悔青了,竟然自己责怪自己!
等到了中午,王虎头昏脑胀,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饿的,还是臭气熏得,还是水压让自己心脏负担过重。迷迷糊糊之下他腿一弯,整个人缩了下去!
“咳咳咳......”他喝了一口脏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再次挣扎站稳,不断哀嚎。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