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黄沙(1/1)
赤伶见齐云遮为她说话,心里欢快得很,遂有些挑衅地看着赤隐。
赤隐回答:“诚心诚信,属下有这样的下属,也是属下之福。”
赤伶这才收起自己的姿态,她险些忘了,赤隐是他们的领主。
“主上,这是?”,赤隐意外地看着齐云遮手里的花盆。
“这就是你上次嫌弃不要的东西。”,齐云遮拔出花盆里的东西,用内力淡去尘土。
赤隐惶恐地回答,“属下并非嫌弃,只觉不配。”
“这冰刃日日以血浇灌,剑气更甚。”,齐云遮把兰夜冰刃递给他,“拿着吧,你刚刚也看到了,以我的内力,已经用不到他了。”
“恭喜主上,贺喜主上。”
赤隐和赤伶齐声道。
“行了,都退下吧。”
“是。”
两人出了宫门。
赤伶羡慕地说:“领主,主上竟把兰夜冰刃给了你,此刃无需刺中对手,以剑气便可杀人。下回若是再遇到卫无声,他断不能再伤你。”
赤隐回想了一下他和卫无声打斗的场面,“那日是卫无声分心了,他每出一招,都会顾及到背后的姜苏叶。即便如此,几招下来,我就开始无法抵挡他的无生剑,太快了。”
“他当真有这么厉害?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会他。”,赤伶不甘心地说道。
赤隐看她的模样,好言相劝,“赤枫若不在,你最好不要单独与他交手。你二人联手,都不一定能伤了他。”
赤伶先是应承了下来,转念一想,“领主,不是还有姜苏叶吗?只要他有软肋,我们就不可能会败。”
赤隐看穿了她的心思,“姜苏叶她毕竟曾是赤焰谷的圣女,主上没开口之前,你不要动她。”
赤伶眼中带着些不甘,“主上都对她使出兰夜掌了,根本没想让她活着,她就是不小心死了又如何?”
赤隐咬牙道,“如何?当然是你给她陪葬。”
“领主多虑了,不会的。”
“言尽于此!”,赤隐一个闪身,消失了踪影。
赤伶拉扯着自己的长袖,怎么每个人都护着姜苏叶,反而不给自己好脸色。明明姜苏叶才是这赤焰谷的叛徒,只有她忠心耿耿,一心为主。
……
“怎么样,我早说过你在外面待不了多久就得回来,我说对了吧?”,罗鸣谦坐在一棵树上,将一颗颗葡萄高高抛起来,又用嘴接住。
“啊~,掉我头上了。”,姜苏叶捂着头,抬头看着树上的始作俑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靶子不太准。”,罗鸣谦老实地将葡萄送进嘴里,没有再抛弄。
姜苏叶靠着树干坐下,手里也抱着一盘葡萄,“兄长,你听说过唤月和云归吗?”
罗鸣谦吃葡萄的手,突然顿住,一脸严肃,从树上一跃而下,“你从哪儿听来这两样东西的?没事别瞎打听。”
“兄长,别搞得神神秘秘的,你都知道他们是东西,而不是人。所以,你知道的,对不对?”
罗鸣谦不想回答。
“兄长,你就说嘛。”
“我知道什么呀?我不知道。我一个纨绔子弟,书都没读过两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姜苏叶见问不出话来,她招招手,让罗鸣谦靠过来,“兄长,你就别瞒我了。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
“你附耳过来,就是……”
姜苏叶把她跟着卫无声遇到的两件事情都完完整整地向罗鸣谦描述了一遍。
姜苏叶说着就哭了起来:“你都不知道金兰月有多惨,婚宴之前,她每一天都盼着望着,她说她很幸运。”
罗鸣谦将帕子递给她擦泪,“虽不知那人身份,但能做出这么恶毒之事的,据我推测,就只有赤焰谷的人了。”
“是啊,赤焰谷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姜苏叶附和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也是有好男人的,比如哥哥我。”,罗鸣谦指了指自己。
姜苏叶问道,“兄长,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罗鸣谦眼珠子转了转,“我喜欢的人那可多了去了。”
“比如呢?”
“那儿哪能记得住啊。”
姜苏叶换个问法,“那你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杀了你的心上人吗?”
“不会。”,罗鸣谦稍微正经一点了,接着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喜欢她,就只要她开心就好,绝不会让她做为我铺路的垫脚石。”
“兄长,原来你是个好人!”
罗鸣谦调整了一下情绪,“妹妹,赤焰谷这种人是例外,这世上还是好男人多,你可不能就此失去信心。”
姜苏叶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那兄长,现在可以告诉我,唤月和云归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卫无声那没良心的,死活不肯告诉我。”
罗鸣谦说:“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我也是不打算说的。”
姜苏叶抬高音量,“兄长!怎么你也这样?”
罗鸣谦见姜苏叶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也就承认了,“不是我不说,我也只是听说过,具体的用途,我是真不知道。而且我大概知道,卫无声一直在想方设法集齐唤月、云归等物。总之不能让赤焰谷的人先拿到,否则将天下大乱。好在云归还在他手上,别人也拿不走。好了,这会儿,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姜苏叶回答,“乱不乱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连山派保持中立,也不站队,就这样挺好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罗鸣谦感叹道。
“兄长,你说你成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发出这样的感叹,我很不习惯,完全不符合你的气质。”,姜苏叶指着自己的手臂,“你看看,鸡皮疙瘩都给我吓出来了。”
罗鸣谦看向远方,“你不懂,我也有我的抱负。”
姜苏叶没有搭理他。
接着就听他说:“你刚回来,先休息一段时间,过些时日,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姜苏叶一脸地期待,“去哪里?”
罗鸣谦,“江湖儿女,就是要说走就走,嗯~,我还没想好。”
……
“咳咳咳。”
风暴来临,漫天黄沙,姜苏叶吃了满嘴的沙子,和罗鸣谦两人躲在一个避风的地方。
“好了好了,终于没了。”,罗鸣谦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姜苏叶指着四周,“兄长,你看,这就是你说的吃不完的甜瓜,喝不完的美酒。”
罗鸣谦尴尬地咳嗽两声,“我这不也是第一次来嘛,走错路很正常。”,他指着一个方向说:“走这边,相信我准没错。”
“你确定?”
“确定。”
“好累啊,兄长,要到了吗?”,姜苏叶两条腿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又累又渴。
“快到了吧。”,罗鸣谦也是两眼冒着金星。
“哎,你看前面,到了到了。”
姜苏叶闻言,抬眼望去,终于在沙漠里看到了建筑,看到了人影。
城门口的商贩挑着甜瓜葡萄走来走去,姜苏叶两眼都看直了。
“兄长,给我买。”
“好,买。”
罗鸣谦摸出银两,“老板,来一个甜瓜,两串葡萄。”
守城的侍卫走过来的时候,姜苏叶的瓜还没啃上几口,就被人一把拍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罗鸣谦把姜苏叶护在身后。
“这是你该问的?”,那侍卫一巴掌扇在罗鸣谦脸上,直接把人打傻了。
罗鸣谦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敢打我?”
还没来得及还手,罗鸣谦和姜苏叶就被迷药弄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捆住手脚关在了一间柴房里,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姜苏叶的身影,左右无人。
他慌了神,试图用内力震断绳索,不过暂未成功。
“兄长,我在这里呢。”
罗鸣谦猛地一回头,“你怎么不吭声啊?我以为~,可吓死我了。这什么地方啊?”
姜苏叶回答,“刹海帮。”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一直醒着呀,这一路七拐八拐的,我都记路了。”,姜苏叶回答。
“你怎么没被迷晕过去?”
“兄长,你难道忘了我是干嘛的吗?这点迷药,小意思。”,姜苏叶看了看手上的绳索,“可惜了,我内力全无,这绳索完全解不开。”
罗鸣谦叹气,“有内力也没用,我试过了,这绳索材质特殊,只怕只有拿到钥匙才能打开了。”
姜苏叶问道,“兄长,咱们连山派与刹海帮有过结怨吗?”
罗鸣谦回答,“交情谈不上,但结怨肯定是没有的。”
“那可奇了怪了,先前有人搜走了我们的腰牌,那也该知道我们是连山派的人。按道理来说,确认我们的身份以后就该把我们放了的。”,姜苏叶疑惑地说道。
罗鸣谦小声问,“难道是你的身份暴露了?”
姜苏叶反驳,“不可能,知道我身份的只有你、卫见行和季婉。那另外几个人,不是兄长你已经处理好了吗?”
罗鸣谦也不知道现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在一处驿站的客房内,有两人起了激烈的争执。
“公子,不能去。我们眼看着就要到东海了,不能半途而废。”,九玄挡在客房门口,不让卫无声出去。
“你让开,我得去救她。”,卫无声的手里拽着两个连山派的腰牌和一男一女的画像。
“公子,我们留个信息,让无方楼和连山派的人过去,定能把罗姑娘救出来。您何苦要亲自过去呢?”
卫无声淡淡地道,“这信中指明要我亲自过去,我不能冒这个险。我已经丢下过她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九玄,让开,你拦不住我的。”
九玄不肯挪动步子,“公子,这明显是别人做的一个局,定是要害您。”
卫无声道,“我知道。但他们杀不了我,却能杀了她。”
“公子,大业未成,岂可沉溺于儿女情长啊?如若东海传来的消息不假,离我们的成功就更近一步了,就只差这么一点点。”,九玄怒其不争。
“你先前去东海查探,我很快赶过来。”
九玄见卫无声铁了心要去救她,认命地让开。
很快回来?罗思羽被困那处,完全是他们行进方向的反方向,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倒是东海一事,耽误不得。
……
门外有人声传来。
罗鸣谦赶紧过去和姜苏叶靠在一起,“妹妹别怕,有哥哥在。”
门开了,一位带着病容的少年公子走了进来。
罗鸣谦开口道,“吴雨时?”
吴雨时拿着钥匙把他们的绳索解开,“鸣谦兄,好久不见!”
罗鸣谦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说:“是挺久的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刹海帮的人?”
吴雨时回答道,“正是。还请两位移步会客厅说话,此处过于简陋了一些。这几日我不在帮内,手下的人不懂事,怠慢了二位,还请见谅。”
姜苏叶问,“瞧着你是在刹海帮说得上话的人,你与刹海帮是什么关系?”
吴雨时捂着嘴咳了几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罗家三小姐吧。我与鸣谦兄初识时,就知道他一直在找你。”
“是我。”
“恭喜鸣谦兄一家团圆。”
罗鸣谦回礼,“多谢!”
姜苏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罗姑娘可真是急性子,刹海帮帮主是我父亲,我在家中排行老二。”,吴雨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排行老二,身体也不好。
想到些什么,姜苏叶立马问道,“你大哥对你好吗?”
吴雨时表情一滞,“大哥在小时候便夭折了。”
“啊,对不起。”,姜苏叶道歉。
吴雨时笑笑说:“无妨。”
姜苏叶又问,“那你有什么比你厉害的兄弟姐妹吗?”
吴雨时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她这个问题。
一旁的罗鸣谦看不下去了,“你就直接问他,以后刹海帮是不是他的!这不就得了,旁敲侧击,半天也问不出个什么。”
姜苏叶生气,“是兄长说的要委婉一些,现下还成了我的不对了?你说说,我还不够委婉吗?我觉得兄长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