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夜挂树杈（1/1）
花弃菲正堆着金条，“嗯，沈乾元。名字倒是不错，这画像嘛，瞧这一头墨发，五官周正。不用挑了，就他吧。带他来见我。”
“在下沈乾元，见过花谷主。”，沈乾元行礼之后，花弃菲仍背对着他在数金条，未有应答。
“花谷主，在下沈乾元。”
“……”
“呀，二百五十根金条，发财了呀！”，花弃菲蹲坐在地上，趴在金条之上，环抱住它们。
等到她陶醉之后，她突然留意到身后站着一名男子，吓得她跳了起来，“呀！你谁呀？怎么在我房里？”
沈乾元耐心回答道，“在下沈乾元，是花谷主唤我过来的。”
沈乾元？花弃菲收起了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哦？我想起来了。”
花弃菲围着沈乾元转了一圈，“瞧着沈公子仪表堂堂，想来是不缺姑娘家喜欢，为何甘愿来我离旸谷入赘呢？”
沈乾元镇定自若，坦然道，“在下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牵挂。此前在参选时也有详细说明。”
“啧啧啧，你这悲苦的身世，可真是可怜。你我二人可真是惨到一处去了。”，花弃菲感叹了一下，“你继续。”
沈乾元接着说道，“那日我见到谷主张贴的画像，便觉久未波动的心里泛起了涟漪。加之，谷主你年纪轻轻便一手撑起了整个离旸谷，我更生钦佩之意。能入赘离旸谷已是我高攀，何谈愿与不愿？”
花弃菲带着些质疑地问道，“除此以外，你没有别的目的。”
沈乾元答道，“没有。”
花弃菲微微一笑，“那既然你是自愿的，我见公子品貌不凡，也自是倾心。那七日后我们便大婚，你没有异议吧？”
“没有，一切全凭谷主安排。”
花弃菲整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那好，我呢，脾气有些古怪。在婚前我也不会刻意隐瞒，未免你日后觉察到我的不好来，会感到后悔。大婚前的这几日时间，就给你适应适应，你若后悔，我便放你离去。”
沈乾元道，“不悔！”
“话可别说早了。”
沈乾元疑惑地看着花弃菲，突然感到小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便跪倒在地上。
花弃菲笑得开心，“你就这样跪着吧，每日都要跪满两个时辰才能起来。”
“不知花谷主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是犯了什么错吗？”，沈乾元忍着疼痛问道。
花弃菲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这人就爱看别人跪着，一日不看我就浑身不舒服，你得先提前习惯习惯。”，她顿了顿说：“呀，我瞧你不太开心了呢，如果觉得忍不了，你现在就可以走的。”
沈乾元抿了抿嘴摇头道，“无妨，你开心就好。”
花弃菲满意地笑了笑，“还有，咱们离旸谷囊中羞涩，所以吃食的话，你一日只能吃一餐。你觉得可以吗？”
“谷主安排就好。”
花弃菲拍拍手道，“好得很，那你就先跪着，我出去逛逛，晚点再来看你。”
出门后，花弃菲收起了笑意，眼中尽是狠戾之色。
一个时辰后，夕苒禀告，“谷主，那人还跪着呢，并未有偷懒懈怠之举。”
花弃菲扯碎了手里的花瓣，“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让他跪着。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夕苒道，“属下明白了。”
第二日午膳之时，花弃菲有了银两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让厨房备了一大桌菜，刚夹起一块鱼肉来，觉得刺有些多，太过麻烦。
“夕苒，去把沈乾元叫过来。”
夕苒道，“谷主，不可心软。昨日只给他吃了一餐，今日您就变卦，实在是不可取。”
“叫他过来，快点。”
“见过花谷主。”，沈乾元一瘸一卦地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又迅速挪开眼，腹中想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花弃菲回想起初见他时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今日看起来，就嘴唇泛白，没有精气神的样子。
“来，替我把这鱼刺挑了。”，花弃菲指着那盘鱼说道。
“好。”，沈乾元挑鱼刺的手有点微微发抖。
“不错，你手艺可真好，这鱼一点刺也没有了。”，花弃菲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行了，回去吧，下次我吃鱼的时候还叫你。”
沈乾元走后，夕苒笑道，“原来谷主是特意来羞辱他的呀？”
花弃菲笑着挑了挑眉。
第三日的雨吓得非常大，花弃菲听着雨声，无聊地撕扯着花瓣。她都这样了，沈乾元还没有动作，看来是力度还不够。
“哎，夕苒，他今日罚跪，跪完了吗？”
夕苒答，“正巧跪着呢。”
花弃菲笑笑，“那好，让他去院子里，淋雨跪着。”
雨越下越大，打落了不少花瓣叶子。
花弃菲撑着油纸伞准备去对沈乾元好好羞辱一番。
沈乾元虽跪在雨中，背却是挺直的，颇有不卑不亢的意味。花弃菲看了来气，这样还不够？
她撑着伞来到房廊下，结果因着太着急，脚下一打滑，眼瞧着就要摔到雨里去。
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等她站立以后，又因动作太快，额头又磕在了那人的胸膛上。
“你没事吧？”，沈乾元看着她说道。
花弃菲看着他的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只看一眼，便躲开了他的注视。
“没事。”，说完她连伞都没拿便跑开了。
等到房里，她的心还噗通噗通地跳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竟这般有耐心和她耗着。
直到大婚那日，沈乾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任由她打罚。
甚至那日，还亲手为她炖煮了一碗鱼汤，送到她手里时，鱼肉已挑好了刺。他还对她说：“只要她喜欢的，他都愿意为她去做。”
换上喜服后，花弃菲对卫无声说：“沈乾元一定就是赤焰谷派来的人，他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子，有这样大的容忍度，已是极其不合理。我倒要看看他会忍耐到什么时候。”
卫无声叹道，“你就为了探出他是否是赤焰谷的人，不惜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
花弃菲笑笑，“幸福？我哪还能有什么幸福？早在大师兄身故那日，我的心便随他一起去了。那个肆意奔跑的小女孩儿，已经回不去了。”
“小菲，你对大师兄，那是内疚不舍，不是爱。你何必拿他的死，去禁锢自己？”，卫无声看着她说。
花弃菲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
“因为你说起沈乾元的时候，嘴角上扬，眼里有光。”，卫无声一语道破。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花弃菲折了手里的珠钗。
卫无声再次说道，“别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不值得。”
花弃菲吼道，“卫无声，你不帮我就算了，我没有要求着你。”
敲锣打鼓，鞭炮声声，热闹非凡。这已经是姜苏叶第三次才加婚宴了，这一次，她在想，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大麻烦。
新郎在喜堂门口等着，姜苏叶特地仔细观察了那人的容貌，好漂亮的一头黑发。
“新娘到！”
姜苏叶循声望去，新娘身边站的不是卫无声是谁？
“无声哥哥！”，姜苏叶激动地挥着手。
卫无声惊讶地望过去，是她，好像又消瘦了一些，他原本紧抿着的唇松开了些。
花弃菲手持团扇道，“那人便是罗思羽？赤焰谷的妖女？”
卫无声否认，“她不是妖女。”
花弃菲笑笑，“我就说你怎么变了，与这妖女脱不了干系吧。行了，你也别解释。今日我大婚，不想与你争执。孰对孰错，日后自会见分晓。”，花弃菲看他人虽站在她身边，心已经早飞到那妖女那儿去了，“行了，你过去陪她吧，我这儿用不到你。”
“你当心。”
姜苏叶见卫无声过来，赶忙挽着他，“无声哥哥，你果真在这里。这些日子你都躲哪里去了，我每日都在这谷中寻你，可偏偏未有踪迹。”
卫无声原本不知道再见她是该怎么开口，但两人站在一处，又是那么的熟悉和默契。
“新娘是我的师妹，我也算是她的娘家人，我住的地方，没和客人们在一处。”
姜苏叶惊奇地道，“原来，你和花谷主还有这层关系在。可听说赤焰谷的人来了，不会又要在今日的喜宴上捣乱吧。”
卫无声握了握无生剑，“来了，我便杀了。”
“一拜天地，……，送入洞房。”
姜苏叶没想到今日她能完整观礼，没有任何人出来捣乱。
卫无声拉着她的手说：“跟着新娘，我们去新房看看，决不能让她出意外。”
二人在新房外的树杈上坐着。
姜苏叶道，“无声哥哥，别人这新婚燕尔的，我们这样守着，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卫无声说：“今夜必有异动。”
“我瞧着挺正常的呢，你看，新郎都进去了。”，姜苏叶指着新房说道。
“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姜苏叶答，“是吗？”
……
“夫人，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沈乾元端着交杯酒递给花弃菲。
“夫君，当然可以。”，花弃菲接过酒来。
沈乾元又问，“那小菲呢？我听见卫楼主是这样叫你的。”
“也行，凭夫君心意就好。”
沈乾元面上微红，“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趁着沈乾元闭眼喝酒的时候，花弃菲迅速地将自己杯中的酒倒掉。
喝完酒，沈乾元羞涩地红着脸就要伸手去解她的衣物。
花弃菲抬手去挡，“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沈乾元道，“没什么，只希望日后你我夫妻和睦，相伴到老。”
花弃菲心中满是疑惑。
树杈上的姜苏叶说：“你瞧瞧，新房里的灯都灭了，在这儿听墙角，真的不合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咱们还是走吧。”
卫无声未动，“我们再等等，一定会有事发生。”
天亮了，几只翠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姜苏叶顶着个黑眼圈问，“无声哥哥，你看一夜过去了，别人没事，我们俩怕是才有事吧。”
卫无声也有些闹不明白。
……
一早，等花弃菲出门后，卫无声就从树杈上跳下来，“小菲，昨夜可有异常。”
花弃菲红着脸说：“无事发生，我也觉得很奇怪，当真不是他吗？”
姜苏叶也跟着跳下来，“是谁呀？”
花弃菲未给她好脸色，“这是我师兄妹二人的事，罗姑娘无需知道。”
卫无声道，“我再多留一日看看。”
花弃菲点头，“那也好。”
姜苏叶和卫无声两人暗地里盯着花弃菲夫妻二人的动向，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包括沈乾元给花弃菲炖鱼汤，两人都是待在一处的。
“无声哥哥，我们还是走吧，真的，看不下去了。”，姜苏叶捂着眼睛道，“那赤枫肯定在这花溪镇的其他地方，不在此处。你看，别人知道你在这里，根本不敢来。”
卫无声想了想，一直这样看别人夫妻恩爱，确实不妥，“那我们便走吧。”
到了镇上的客栈，姜苏叶第一件事就是点了一条鱼，色泽诱人的糖醋鱼上桌后。
两人同时夹在了一块鱼上面。
卫无声有些羞赧地道，“你先吃。”
姜苏叶夹回了自己的碗中，卫无声才给自己夹了一块。
“无声哥哥，鱼刺我已经挑好了，给你吃。”，姜苏叶把精心挑好的鱼肉给卫无声递过去时，看到他也同时在她的碗中，放入了他刚刚挑好的鱼肉。
两人同时傻傻地笑了起来。
又在花溪镇中逛了几日，半点没有赤枫的消息。
“无声哥哥，要不我们走了吧，兴许赤枫根本没来花溪镇。”，姜苏叶有些疲惫地说道。
卫无声思虑片刻，“好，我们先离开。不过，离开前，我要去离旸谷再看看，我仍不放心。”
“我陪你去。”
卫无声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
第二次来，有卫无声跟着，姜苏叶省下了二百两银子。原因是花弃菲在门口立了一个招牌，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