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移尸它处（1/1）

林文书一边拿着日志一边对照着挂在墙壁上的平面示意图。

“你来看。”

赵凡走过去，看着林文书在示意图上指指点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见林文书确认了位置，坐在椅子上又把手上的日志撕了几页，重新誊抄了一份，只是把几具尸体所停放的房间位置重新改了一下。

接着撕了两张便条写了几行字，把其中一张递给了赵凡。

赵凡拿着便条不知所措，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是其中两具尸体的编号和房间号，后面是另一个新房间的房间号，位置在这。”林文书指了指示意图，让赵凡看清楚。

“你的意思是把尸体集中起来放到同一个房间。”即使赵凡猜到如此，也还是幻想着奇迹的出现，毕竟他可从来没有与尸体打过交道，当然，人干是个例外。

“对。”林文书再次指着示意图提醒道：“你要看清楚了，别走错了路。”

赵凡看了看手上两具尸体的房间位置相隔不太远，但是需要拐两个口子，又看了看新房间的位置，却并不近，于是提议道：“这吧，这里离得近。”

林文书看了看赵凡重新指的位置，瞬间明白他的小心思，解释道：“那里的尸体更多，我看了看记录，只有这个房间的尸体最少也相对较近。”

赵凡望着示意图上紧密的房间地理图，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呼之欲出，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这些房间里都放着尸体？”

“不信你看！”

赵凡接过已用大半的日志，光这日志里记录的都有上百具尸体。

赵凡还没有消化完接收到的信息，林文书又指着背后一排排的资料架，顺手抽了一页纸，说道：“这一页纸就是一份资料，后面的备注是未处理，你想想看这上面得记录了多少具尸体，它们都保存在这。”

不用数也看得出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啊！赵凡不敢相信在这里汇聚了这么多的尸体，惊讶道：“他们为什么不处理？”

“流浪汉的尸体，客死他乡的尸体，举目无亲的尸体，无法辨认的尸体……凡是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会被送过来也只有这里会收，来者不拒。因为那些尸体没有价值也没有提供价值的亲属好友。而且这里也是设备最齐全、费用开支最少的地方。如果没人认领或者没有确定处理的尸体都会存放于此，直到可以处理为止。”

“什么叫可以处理，难道这些尸体还有其它用处？”赵凡的猜想有点诡异。

“不知道。”林文书摇摇头，“这也是刚刚听一个新闻朋友说的，因为他跟踪报道过贩卖尸体的社会案件，特别是殡仪馆的情况尤其在意，我也是听他说起过。”

赵凡也有点不可思议，挖坟盗墓常听说，可是盗窃尸体却还是少见，“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用，只是一具皮囊而已。”

“正因为死了才更安全，死无对证，尸体又不会开口控诉，任凭利用，比如标本制作，解剖训练，人体构造实例，腐烂实验，人体艺术，风干技术的应用研究……”

“好了好了……”赵凡打断林文书的详细解释，脑海里不断闪现的血腥画面直击心灵，忙岔开话题，“你是说这里也是在做这样的买卖？”

“不像，因为那个同行在调查时，连几年前被送过来的无名尸体他们也能够提供存在的证明，反倒是那些不入流的地方为了收入而不顾天道伦理，丧尽天良。”

赵凡心里倒是安心了些，至少这里并不是家‘黑店’，视线又落在了一旁另一种颜色的资料架上，“这边又分了颜色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尸体处理后的留档吧！”林文书拉开抽屉，找到两把手电给了赵凡一只，“开始吧，趁人还没来。”又唠叨了句‘看清楚点’后就要向外走去。

赵凡一把拉住林文书，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我们一起。”

“你怕啦！”

“没有……”赵凡死撑面子，牵强道：“这里有点大，就算迷路了也好有人提醒。”赵凡见林文书不为所动，忙开口道：“尸体我搬，你不用动手，认路就行。”

“你不是见过了吗，应该有经验。”

“我是见过……所以，怕黑啊！”赵凡也没想到怎么就脱口而出的把自己胆小的一面说出来了，可能真的是见识过厉害危险，又一直被贴脸吓，才如此小心吧！

“我没见过都不怕，你有经验反倒是害怕了。”林文书不为所动，“好了，分开进行节约时间，开始吧！”

“那你给我看看你的便条。”

赵凡说完伸手就要去拿，被林文书挡住，问道：“你看我的有什么用。”

“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好找你啊！”

“你看好你自己的位置就行了，在新房间汇合。再说了，没问题你不会找我，有问题你找我有什么用！”

不等赵凡再度废话，林文书快步走出房间，而赵凡还有点犹豫不决，特别是刚刚林文书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忐忑不安，定了定神又确认了一遍墙上的示意图，鼓足勇气向外走去，还嘀咕了句，‘初生牛犊不怕虎’来反击林文书的无知无畏。

等赵凡疾步出门，林文书已经不知去向，没人壮胆的赵凡心里又是一阵突突。

虽然外面的灯光很足，但是一排排向下延伸的房间里却只有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让外面的人看见，但是能够想象进入里面又没有灯光提供，视线不清连走路都得小心。

赵凡本就打算先去最远的房间，不过再向那里走去时，发现远离过道后的灯光逐渐减弱，思虑良久还是从最近的房间开始。

几个拐角后，顺利找到了房间的位置。

赵凡用手电照了照手里的便条又照了照面前的门牌，确认后小心的打开了房门。

随着赵凡手里的门被推开，后颈的凉意也渐渐清晰起来，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站在后背呼吸。他只得自我安慰的缓缓转头观察身后，没有异常才松了口气。

可能是心理作怪，赵凡的行动就像是猫头鹰在搜寻猎物一般，如果长久练习会不会也会无死角的旋转。

好不容易在手电的帮助下发现了开关，没有多想一股脑的全按了下去。当灯亮的那一刻身体里立时生出一股暖流，仿佛脱离险境一般的自在和喜悦。

房间并不拥挤，没有过多的物品只有几个置物架和一张书桌，整个房间的一半都被停尸的存放柜占据。

就像药柜的停尸架上排列着一个个抽屉，每个把手的上面有一张信息纸，记录着死者的编号，却没有记录名字，好像在这里的东西一切都只是物体，只能拥有编号。

正当赵凡挨个查看时，天花板的异常把他吓了一跳。房间突然多了种空气急流的声音，像是风机启动，出风口处也突然冒出许多白气，吹在赵凡的身上冷颤连连。赵凡迅速跑到门口，看了看墙上的开关面板，果不其然，面板上不止有‘照明’还有‘换气’、‘制冷’。

赵凡看清楚后关了几个开关，出气口瞬间安静下来，也没有了冷气吹出。

默念着手中的编号，在整面的抽屉柜搜寻起来，一番查看后，在靠墙的中下部发现了相同的编码。

还好，不高不矮，移动起来也不费劲。

赵凡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把手，刚一接触凉意如同游蛇一样，顺着手臂直入心脏，可想而知里面的温度有多低。

右手凉意，左手的手心却不断的冒出冷汗。一想到被拉出的尸体都是头朝外，赵凡的心又砰砰砰的跳起来，只得慢慢拉出。

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因为赵凡看到尸体外面还套着一层裹尸袋，松了一口气后全部拉了出来。看不见尸体的状态就不会引起情绪的变化，恐惧感也会降低几分。

一旁的车架从尺寸来看与停尸的储存单元柜的大小相似，推过来刚好可以把尸体连同单元柜托盘一起放到车上。事不宜迟，赵凡立马调整推车的可调节高度装置，与所在单元柜齐平后一把抽出托盘，刚好卡在推车上，赵凡试了试，很稳。

与此同时，因为没有了压力，被单元柜的停尸托盘压住的独立小柜门缓缓合拢防止冷气外泄影响尸体的温度。因为是缓压装置，所以并不会发出突然关闭的碰撞声，要不然肯定会让不注意的人把心脏吓出来。

不知道这具尸体是四起案件中的哪一起，赵凡

也没心思管那些，只要顺利的把推车推到新地点就行。

一想到如此顺利，赵凡的心情好了一大半，对下一具尸体的移动也不再过多担心导致的精神消耗。

要搬往新的房间就得往下走，这里又是一个倾斜的坡度，看了看每个房间外的不锈钢扶手，又看了看一直不清楚推车上的铰链作用，似乎明白，把铰链扣在扶手上就可以控制好推手，可能是因为不是平面的原因才会有如此多的便捷设计。

刚走没几步又想到下一具的尸体是在新房间的下方，那岂不是还得像纤夫一样拉着往上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纤夫的爱，只希望下一具的尸体不是个胖子就行了。

行至拐角，赵凡确认般的看了看路口处房间的门牌号，确定了一个方向，推着车向里走去。

随着远离外面的宽大走廊，灯光也渐弱起来，还有两旁停满尸体的房间里指示灯的微弱光线射出来，看不真切的房间里更添一份浓烈的诡异。

赵凡一边确认两旁的门牌号一边寻找方向，就在即将赶到新房间时，不远的拐角处传来轻微的擦碰声音，赵凡的第一反应就是林文书也行至于此。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赵凡紧盯着的眼睛里冒出不确定的眼神，就在注意力集中的赵凡等待着拐角处出现熟悉的身影时，背后的肩头无声无息的冒出一双惨白的手。

“喂！”

林文书在赵凡背后的一生‘喂’所带来的威力只有赵凡才能体会得到。他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前方，林文书却突然出现在了后方，虽然赵凡没有叫出声，也没有夸张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直到确认背后就是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林文书时，恐惧导致的慌张无力才遍及全身，腿肚子也在紧张后抽出起来。他现在才知道魂不附体是什么感觉，就是别人把你剁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的痛楚。

“你……不是在那个路口吗？”

林文书看着赵凡指向的地方，笑道：“我一拐过来就看见你推着推车走在前面，所以我一直是跟在你后面的。”

“你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没叫你都这样，叫你还不得把你吓跑啊！”

“那前面的声音。”赵凡眼里充满了怀疑。

“哦……可能是回音吧！”

林文书打开了门，熟练的也把灯全部打开。房间里很宽敞，也正如林文书所说，只有一排的停尸柜，而且房屋的中央也只有几张停尸台，有些已经摆上了尸体。再看看四周，各种仪器设备，这里好像并不是专门储藏尸体的地方。

“这里是？”

“算是实验室吧！可以解剖也可以检验。”

赵凡看了看立在墙角的骷髅骨架，一想到有可能就是真的骷髅头，心里又是一阵的发怵。又看见林文书熟练的摆弄起来，似乎他来过这里一样。

“走吧，还有一具。”

“两具我都搬过来了。”林文书指着房间中间的停尸台。

赵凡以为林文书跟自己一样摸索到这个时候也只是弄了一具尸体过来，想不到他这么快，看他熟练开灯的干净利落像是进来过，说道：“你把第一具尸体搬过来的时候就可以不关灯啊！”

“顺手习惯了。”

赵凡对林文书轻松的回答也没有在意，又看了看停尸台上的三具尸体，“怎么有三具尸体？”

“之前就有一具。”

“哦……”赵凡把推车放好，看了看已经空闲下来的林文书，陪笑道：“要不我们一起吧！”

“我还要准备呢！”

“准备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赵凡有点失望，但是看着林文书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宽心不少，只是那略带狰狞的讥笑让赵凡感觉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