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是江湖(1/1)
九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山的时候,琉璃都惊呆了。
“九山!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些都是东海东汉元顶级的小吃糕点,你怎么买这么多...”
琉璃一边开心的翻找这九山买过来的吃的,嘴里一边吃着糕点。
“好徒弟!为师没有白收你,今天我带你御风御到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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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山还小柔银票的时候,小柔也惊呆了!
小柔道:“九山,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龟龟,还是大盛官票。”
小柔把银票拿起,朝天上照了照。
“九山,你刻字印章的工笔这么好吗?咱俩要不一起干得了!你别想着一个人发财!”
大盛银票是委托一个修仙宗门做的,每张银票上都有真气烙印在上面。
小柔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九山,你别走!你的银票我给你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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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里,九山一个人在他自己的房间。
九山想了想苏雨的事,本来他也以为,今年过年会和苏雨在东海过。
九山又想了想未来的事,究竟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武道传说,证道金丹啊!
好像遥遥无期...
俞侯在和九山告别的时,他告诉九山,但凡武者,都要在战场之上或者江湖之中厮杀历练。
只有江湖的血和泪,战场之上的残酷与疼痛,才会让一个习武之人变为真正的武者。
九山从前只是偷东西,逃跑,狂奔。
他一直在这三种事物中循环,才能很快的到了武道六品。
辛苦走完东川裂谷,九山才进步到了武道五品。
他不能再这样荒废度日了,东海龙宫太过安逸,武者就应该山海漂泊。
就像九山曾经在中南的那片荒山之上下定的修道决心一样,在除夕夜里,九山又下定了一个决心。
“漂泊江海,磨炼武道!”
.......
大年初一,九山上山找了琉璃。
二人的会面是在饭桌上,按理说琉璃炼虚之境,应该早就辟谷了,可不知为何,还这么喜欢吃东西。
琉璃道:“先吃!我这儿都是些干果,糖食什么的,咱们先垫一垫,等等中午我在弄好吃的。”
九山道:“师父!我想下山游历了。”
琉璃皱着眉看向九山道:“你费尽辛苦,把我宗圣女级的种子带回来,不就是为了能在龙宫,你怎么还想着出去呢?”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同我说!”
九山离开桌子,朝琉璃纳头便拜,他起身后说道:“师父,我武道磨炼,在这东海龙宫,安乐之处却是难以精进,我要去江湖见识血泪,去战场见识磨杀。”
“只有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才能让我‘超脱’。”
琉璃拍了拍脑袋,大叫一声:“哎呀!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就是要去江湖搏杀...”
琉璃舔了舔嘴巴上的糖霜,她让九山坐下。
琉璃摇了摇脑袋说道:“你是不是还没有武道功法?”
“不是轻功,就是近身格杀的功法?”
九山无奈点了点头。
琉璃又塞了一口干果到嘴里,风风火火的起身跑去后堂:“你在这等着!我去把我爹的功法找给你。”
不一会儿,琉璃拿来了一本破旧的古书,递给九山。
琉璃道:“我爹也是走的从武道传说入金丹的路子,这是他的功法,我忘记给你了。”
九山问道:“师父,你可还有什么功法秘籍,符箓兵器我能用得上的?”
琉璃又跑去后堂,拿了柄长刀出来。
琉璃说道:“这是我父亲闯荡江湖时所用的秋水雁翎刀,这刀是上个千年里,一个锻刀大师所铸。”
琉璃长刀出鞘,九山先是看到长刀刀锋上出现了一道刺眼的金色亮光,再是感受到长刀之上凛然的冰冷与杀意。
九山心中一颤。
他定下神来,细细看去,刀上有着茫茫多的符文和印记,在太阳光底下,这些符文与印记之间流转着无可匹敌的气机。
而符文之下,刀上不知道是用什么合金锻造出来的,刀的底色呈现一股古朴厚重的苍茫气息。
九山指了指自己,对琉璃笑道:“师父,这是送给我的吗?”
琉璃点了点头道:“反正我爹也不知道去了哪,他从前也和我说过,我家这刀法要找个传人,你把它练会,就下山去吧!”
九山再次对师父行礼道:“九山谢过师父。”
琉璃点了点头说道:“你会做饭不?你今儿去厨房先做点好吃的!”
九山在原先的世界,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厨子,离开家后,九山也是一个人独居,所以经常做饭。
听到琉璃的要求,九山也想着自己好久没做过饭了,于是折身进了琉璃的后厨。
.....
正午,饭桌上。
一道正冒着荤香热气的烤羊腿活色生香,辣气逼人的水煮鱼被淋上热油,卤过的牛肚再爆炒,牛肉馅的饺子整整三大盘。
最后是一盘拌小灵草。
琉璃讶异的看着眼前的桌子道:“小九,你还有这个手艺!我有点不想放你走了。”
琉璃正准备开吃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虎啸。
小柔从外头窜了进来。
“琉璃师叔,嘿嘿!我来拜年了!”
一旁的九山问道:“你们老虎也过年?”
九山被小柔狠狠的掐了一把。
小柔丢给九山一本功法道:“喽!这是我问我二叔要的,沧海心法。”
小柔主动的来到饭桌上,占据了九山的位置,琉璃看见是小辈,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琉璃隐隐的感觉不对,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娘皮怕是很能吃。
二人在饭桌上展开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
.........
半个月后。
在九山给琉璃做了一碗元宵之后,九山就下山了。
那本古书上记载的刀法叫决崖,九山在纯熟了刀势,记下刀法之后便把古书还给了琉璃。
而小柔的沧海心法九山则是带在身上。
虽然决崖刀法和沧海心法九山都没有精进,但九山毕竟是以轻功为长,真遇到敌人了,九山多半是先跑。
所以琉璃倒也不太担心九山,她炼制了许多张速行符箓,让九山遇到强敌就跑。
山路上,大雪不停的下着,九山荡起轻功,飘摇远走。
东海龙宫被大雪覆盖,整片山脉呈现一片刺眼的银白,银白之中,一个小黑点,缓缓飘远。
...............
五天后,南州城。
南州城里的新年气象还没有结束,家家户户的门口上的对联和红灯笼都是展现的,积雪覆盖下,白色和红色呈现出祥和的画面。
但在南州城城东,莫文巷的街头此刻却没有一个人。
小摊小贩的货物摆在地上无人认领 ,青石地面上还有崭新的靴子,当然,只有一只。
一队快刀手从北杀来,两队弓兵在四面八方环伺。
他们身着大盛皇骑的金铁衣,能穿上这衣服的,每个人都得是后天八品。
九山就是那队快刀手的其中一人。
两天前的南州城外,九山救下了被土匪包围,身受重伤的一个年轻骁敢校尉,又听说南州城的大盛皇骑缺少人才,九山便挺身入伍。
这骁敢校尉给九山走了条后门,让他直接穿上了金铁衣的皮。
所以现在九山在围剿城外土匪在城中的暗线。
大风穿巷而过,积雪纷飞,此时天色暗沉,看样子又要下一场大雪。
九山他们围住的是一间大酒楼。
四层高,面积极大。
“得意楼”
此刻得意楼户门紧闭,只有门外残破的对联和滚在地上的红灯笼。
负责这次任务的南州州丞就在九山身后不远,他吹了一个极其响亮的马哨。
他是一个黑面老头,胡须已经花白。
马哨嘹亮的声音穿透大风,吹到了周遭的每个大盛军卒耳朵里。
“杀!”
九山周围的军士如虎如狼的向前奔去。
土匪一头,赏金锭半块。
一块金锭是这些金铁衣们两年的俸禄,大伙都摩拳擦掌,打算拼命。
一支支长箭插进户门,直到九山他们闯到门外,得意楼内才有反应。
大门从里打开,一道道飞砂从门内洒出。
这些飞砂都带有剧毒,如果接触到了皮肤,顷刻之间就能腐蚀血肉。
而且打这飞砂的人手法极其高明。
九山暗道一声不好,这手法是大盛北关叶家手段。
九山用刀抵住面容,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在身侧的几个同袍被这飞砂所伤。
飞砂见血,顷刻即死。
“娘老子的!大伙轻敌了,没带盾牌!”九山怒骂一声,随即和几个金铁衣一起隐蔽撤退到后方。
门内的飞砂也随即停止,不再向外洒落。
九山朝身后高喝道:“门内是北关叶家飞砂!北关叶家造反为寇,请知府大人传讯四方,点烽火,诛逆贼。
门内突然冒出一个青年清脆的声音;‘’我不是北关叶家,我做事,不干北关叶家的事。”
九山微微一笑,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同僚,用刀勾起落在地上的飞砂,一个跃起,突然出现在得意楼大门外。
还不等门内的那青年放砂,九山刀上的飞砂就直接打去。
九山又借势滚到另一侧。
门内传来四五声尖叫
九山怒道:“弓箭手呢!快放箭!”
还没等身后同袍的箭射来,得意楼二楼的箭羽就已经落下。
九山见情况不对,身形宛若翩跹蝴蝶一般,辗转飘到后方。
而方才和九山一起列队冲楼的二三十条汉子,却是都瘫死在了得意楼下。
但得意楼二楼的弓手却也死去几个,掉下楼来,
此刻的大雪落下,风也渐渐大了起来。
南州州丞看着跑回来的九山道:“你..你临阵脱逃。”
周围的将官却没人敢拿下九山。
九山怒瞪南州知府一眼,身上气机大放:“别给老子叫唤!我后天五品武者,你信不信,我们再死一队人,他们就要突围了,到时候肯定先杀你,搅浑局势。”
南州州丞也不是呆板之人,他从椅子上起身,拉住九山的手道:“还请将军救我!”
九山缓了口气道:“你速速回你衙门,命人紧锁城门,再把骁敢校尉从床上拉起来,三天了,他伤应该好了一些,没他这事办不成!”
九山高喝道:“周为弓手,箭不离弦,弦不轻动,死死看住即可。”
九山看着身边五六十个金铁衣,叹了口气道:“尔等去周遭小巷暗处堵截。”
南州州丞刚要走的时候,远处的骁敢校尉跨马来到。
骁敢校尉下马问道:“小兄弟,现在什么情况了?”
九山道:“楼内有高手,后天武者绝对不少。”
“刚才一楼的飞砂害苦了我们,有个约莫后天六品的暗器好手!”
“但我把他弄死了”
九山指了指前方三十几条汉子的尸体,叹了口气。
骁敢校尉和九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火攻!”
.........
周围弓手的弓头已经点上了燃油,九山提着一桶黑油,对骁敢校尉笑了笑。
“今日就让校尉见识下我的本事。”
却见九山身姿挪转,平地起惊雷一般爆射出去,如果说九山方才是翩迁蝴蝶,那此时就是发现了猎物的苍鹰。
一桶黑油被均匀洒落在得意楼顶,九山巧妙的避开了得意楼内的箭矢。
九山落下,骁敢校尉高声下令道:“放箭!”
带火的长箭射出,整个得意楼被点燃,风助火势,得意楼成了一座正在焚烧的火塔。
骁敢校尉此刻也拔出了长刀。
里面的人开始朝底下突围,但是一出门就要面对持弓者的不断射击,长箭如雨,得意楼里十几个青壮汉子顷刻间倒在地上。
不一会儿,南州州丞带着得意楼老板的一家老小来到了得意楼前。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百人金铁衣。
百人金铁衣的百夫长高啸道:“得意楼老板,今日通匪,诛杀三族,明正典刑!”
站在一旁的九山却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这百夫长要杀这一家老小,而是南州城内的这帮山匪有点不对劲。
一楼明明是出挑的好手,二楼也是骁勇的持弓者,怎么现在虎头蛇尾了呢?
九山心下冷静之时,看着面色沉浸如水,但身上包扎着白布的骁敢校尉,他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
“校尉!跟我走!”
骁敢校尉是武道六品,主管南州城内的缉拿和城外的剿匪,在南州城这帮人里算得上高手。
骁敢校尉有些疑惑,但随即跟上了九山的步伐。
九山拿出两张琉璃送给他的符箓,九山内力灌入,一张贴到自己身上,一张贴到九山身上。
二人起步之时,州丞面色阴翳,他竟直取长弓,朝骁敢校尉背后射去。
州丞大喝道:“骁敢校尉临阵脱逃!”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居然能拉开五十石的硬弓。
州丞的箭羽被九山格挡。
九山道:“骁敢校尉!你说!你是不是杀了什么人?或者你本身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
骁敢校尉的伤口渗出血来。
二人来到一处小巷子隐下。
骁敢校尉笑道:“我父亲是大盛东南巡察使,前些日子,他在京城奏报了这几个州贪腐一事。”
“我叫连山。”
九山的长刀抵住了这骁敢校尉的脖颈。
九山怒道:“我救你两次你还骗我?今日我把你放在这,你一样得死!”
九山抓下这骁敢校尉的护臂,护臂中的口袋掉下一块漆黑令牌。
大盛捉刀司!
九山笑了笑,拍了拍这骁敢校尉的脸道:“你们这种人,我一靠近就知道了,身上一股子死人味!”
“说!你是谁!”
这骁敢校尉无奈道:“我父亲是大盛捉刀司苍峦使...”
“我叫连羽。”
“前些日子我父亲杀了魔教玄玉旗的镇旗副使。”
九山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家是不是有个家传的袖箭,你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待字闺中的姐姐?”
骁敢校尉点了点头道:“她是漂亮,但不是待字闺中,只是嫁不出去!”
九山道:“不管嫁不嫁的出去!她是不是很好看?”
连羽点了点头。
九山又在骁敢校尉身上摸了摸,把他藏着的小刀,暗器全部卸了下来。
他一身重重的盔甲也被九山脱下。
九山道:“今日你这人我救定了。”
九山把他手脚捆住,夹在肋下。
九山问道:“会憋气不?”
连羽道:“六百个呼吸不在话下!”
九山笑道:“好说!要不是你太重了,不然兄弟我直接把你从城楼上弄出去。”
九山夹着连羽飞速逃跑,在一处没人的河边,他带着连羽直直跃入水中。
九山泅渡的很深。
连羽没想到九山在水里能游的这么快,真像一条游鱼。
城门口有水牢,水牢就是防备城中有泅渡之人逃出城中。
就在连羽思索九山要怎么过去的时候,九山带他游到更深,水牢居然有一块破损的地方。
九山抽出秋水雁翎刀,长刀砸了几下,破碎的位置更大,二人一齐游了出去。
更让连羽惊讶的是,九山这几下出刀,完全是大家风范,刀势豪迈高绝。
二人在河上起起伏伏,终于在一处河滩停下。
连羽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眼神无辜的看着九山,示意九山把他解开。
九山长刀落下,连羽脚上的绑带被九山断开。
九山道:“按照你们捉刀人的速度,只怕这城中大小人物很快就会查明,我送你回京城吧!”
连羽伸出手,示意九山把手上的绳子给解开。
九山摇了摇头,笑道:“你们捉刀人阴得很,我前些年差点栽过跟头!”
九山拍了拍连羽道:“不得不防啊!”
“走!我送你回京城,我还没去京城玩过呢!”
九山用一根绳子拉着连羽,快步飞奔。
连羽本打算告诉九山该往哪走,可九山却比连羽更熟悉这荒山野道的路。
连羽问道:“你是不是我大盛通缉在案的犯人,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九山回头笑道:“可曾听过玉蝠的大名?”
连羽讶异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玉蝠九山?我们捉刀人和皇骑抓了你好久!你也敢去京城?”
九山呸了一口道:“我现在是东海龙宫的人!”
九山亮了亮怀中的令牌。
令牌上光影流转,的确是龙宫的人。
九山笑道:“只要没犯过杀案的,上了修仙宗门的,生死债消!”
连羽哑然。
但他随即怒道:“你债都消了,为啥还绑着我?”
九山摸了摸头,回头笑道:“坏了,这档子事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