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赐我，护我（1/1）
“所以说嘛～”司空啸揽着王孝的肩膀，“女孩子其实更温柔一些会更讨喜哦？”
王孝反手就是一招肘击，这一肘结结实实顶在司空啸的心口，司空啸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果然是高手！我都还没见过有谁能在王孝姐手里活这么久的！”李梦瑶惊呼道。
王孝提着刀朝司空啸走去。
“停！”司空啸突然高举双手。
“不打了，本座投降！”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有一抹轻佻，“反正本座也打不过你，不是吗？”
袁老道着急：“姑娘，你可千万别放过他！这家伙要是出了洞窟，势必要掀起腥风血雨！为了天下苍生，必须要在这里干掉他！”
王孝提起龙吟，刀尖将他的下巴微微挑起：“你只有两个选择。”
司空啸嬉皮笑脸：“说说看？”
“要么，自己躺回那口水晶棺，继续进行休眠，永远不要出来。”
“那不行。”司空啸抿着嘴儿，显得很委屈：“我可是好不容易吸足了大地灵气才从棺材里苏醒过来的。这一躺，谁知道又要多久才能醒呢？那另一个选择呢？”
“我打死你。”王孝面无表情。
司空啸点点头：“嗯，听起来是个很疼的法子。那好吧，我选第一个。”
说着，司空啸就躺回了棺材里，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对啦，封棺之前，本座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你没有资格提要求。”王孝面若冰霜。
“别这么绝情嘛～”司空啸邪魅一笑。
“反正你们也不想知道百里明月的下落，对吧？”
李梦瑶嗤之以鼻：“你在棺材里躺了十年，傻子都不会信你真的知道百里明月去了哪里！”
司空啸却笑道：“难道一个人久居地下，就不能够无所不知了吗？”他抚摸着那些断掉的铁链：“这铁链，连接着的不仅仅是墓室棺椁，同样连接大地，那些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生老病死，凶杀捕猎，万物生长，本座便是靠着这些铁链输送的地气才能在棺材里活了十年之久。”
“还有本座最忠诚的仆人，灰蝎。我沉睡的这些年里，他一直游走四海，替我搜集江湖上各路情报——所以，我什么都知道，银月山庄，龙渊乡，黑煞阁，左州王，永安王......包括你——白龙王。”
王孝：“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手下嘴一定特别硬，没有你的许可，我即便是把他折磨到死，他也不会吐露半分事实。”
司空啸笑着拍了拍手：“不愧是白龙王，冰雪聪明。听闻你力大无穷，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一连斩杀四员七面，本座对你是愈发好奇了——你那副美丽的皮囊下，真的是人类的血肉之躯吗？”
李梦瑶心里惊了一下。这个司空啸不会看出来点什么了吧？不行，王孝姐的秘密绝不能被这个司空啸知道，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对王孝姐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得想辙替她遮过去！
“闲话到此为止。”王孝收刀入鞘。
“我不屑于杀你。我对百里明月的下落同样不感兴趣。你找错了人。”说罢，王孝转身就走。
“是吗？”司空啸侧卧在棺材里，托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王孝，更多了几分妩媚。
“或许你对百里明月不敢兴趣。但是，镇远王宁玉华的下落，你一定很感兴趣吧？「霏雪」？”
话音未落，一声惊天巨响响彻了整个墓室！
巨大的青铜炉鼎被王孝一拳打爆。她扭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目光中多了几分杀意。
司空啸却依旧嬉皮笑脸：“本座还知道你在宫里当皇帝嫔妃的时候，身边有个叫雪雁的宫女，因为友人告密，因为你的麻痹大意，被镇远王虐杀身死，你一怒之下血洗后宫，肢解了诸卫上将军的女儿华妃，却唯独放跑了镇远王——”
嘭！王孝几步上前，一把扼住了司空啸的脖子。她是真的下了狠手，司空啸当即被掐的面如菜色，眼珠子充血。
“不许再用那个名字叫我。”王孝恶狠狠的说道，“更不许你提起她，你不配。”
“是吗？”司空啸抓住她的手腕：“你当真心如钢铁，没有半分悔恨和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宰了那两个恶棍？你当真，不想杀了镇远王，彻底了结这段恩怨？”
王孝：“我自己可以找到他，不需要你帮忙。”
“就凭你和她旅游似的闲逛？只怕你一辈子也抓不到镇远王。这坏小子狡猾的很，他正是知道掩盖不住雪雁的死才提前离开了王都。自从他离开以后，他的狗腿子就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你们的动向。”
“释放本座，本座能带你找到镇远王，既能帮你复仇，也不耽误你们行走江湖。反正本座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怕本座对你们有所不利？”
王孝冷冷看着他：“你认为我很好骗吗？”
“介于雪雁的死，你确实挺好骗的。”
砰！！即便李梦瑶只是远远观望，却也能察觉出王孝这凶猛一拳究竟是何其的愤怒！打的棺材里往外飙血！
司空啸的脑袋被镶嵌在棺材里，五官扭曲变形。王孝单手拎起棺材盖就给他盖上，拾起脱落的棺材钉，只用拳头就将棺材钉砸进了棺材里，每一拳砸出的巨响都仿佛是狠狠砸在心上。
她的骨架不会受伤，但皮肉会。鲜血从她的虎口滴落下来，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水晶棺，转身便走。
“王孝姐，王孝姐！”李梦瑶追了上去。
袁老道不明所以：“所以尸体呢？贫道的尸体哪去了？”
“你真烦。”断臂的灰蝎不耐烦的说道。
“那具尸体就在义庄附近，你自己去找吧。”
......
“王孝姐。”
王孝不理她，径直往洞穴外走。李梦瑶紧紧跟在她身后：“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王孝仍旧不理会她。曾与雪雁相处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浮现，即便她未曾亲眼见到过雪雁被虐杀的场面，但太监总管声泪俱下的控诉仍让她无法释怀。
为什么针对自己的伤害，最后都会被转移到别人身上？明明赵金刚的铁棒打在自己脑袋上，翠雀却失去了自由的希望；明明华妃和镇远王想要伤害的人是自己，却是雪雁遭受了这般酷刑。
人类总是喜欢将负面情绪迁怒于弱者吗？
“小姐！”“龙华郡主！”“霏雪姐姐！”
她天真无邪的面孔不断萦绕在王孝眼前，直到与某段不存在的记忆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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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停住了脚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李梦瑶甩出好远。
当李梦瑶追上来的时候，王孝看见的却是她满脸的泪花。
“王孝姐！”李梦瑶哽咽着，“不是说好不要丢下我的吗？为什么你要跑那么快！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她声泪俱下，哭的梨花带雨，毫无掩饰。
“我不停的追你！可你只是越跑越快！我无论怎么喊你你都不肯停下！”她控诉着，哭喊着。
“不是你说的不要丢下你吗！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将你失去，这世上就再没人会爱我了？！”
王孝站在她面前，只是一如既往沉默着。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来安慰她。
“.....行尸走肉，无依无靠。”王孝悲悯的望向天空。
“或许我真的只适合独自前行吧。”
世事难料，对于人类如此，对于终结者更是如此。纵使是制造出时间机器的天网，也无法计算虚无缥缈的未来。但是有一件事肯定的——身于刀光剑影的江湖，作为终结者的自己尚且可以扛下一切伤害与算计，可同样也正因为她「这种人」过于不符合时代的剧本，在人类劣根性的驱使下，针对她的伤害从来只增不减。
而这份伤害，往往会被迁怒到她身边的人。她无法替她挡下所有的伤害，这也恰恰是终结者无关紧要的弱点。
无法被杀死，被算计的人，是这天下罪过最大的人。而这份罪业的惩罚，从来都是由她身边的人来承受。人类为何可以如此卑劣？又可以如此复杂？天网选择毁灭人类，又是否是看透了生而为人的劣根性？
“梦瑶。”王孝欲言又止。
“雪雁的死，我也有错——”
“你没有错！”李梦瑶擦干眼泪，坚定不移的抓住她的手，“凭什么因为你刀枪不入，就要求你能算计到所有的事情？雪雁的死，只是各种因素凑在一起所必然发生的事情罢了！没人有资格指责你做错了什么，因为没人能做的比你更好！”
“王孝姐。还记得你入宫前，曾要我去香江替翠雀赎身吗？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她说，你才是这世界上最不自由的笼中鸟！你越是孤独前行，越是枷锁缠身！很多事情光靠你的铁疙瘩脑袋是想不明白的！她希望你能交上朋友，交上很多很多朋友！我也一样！”
她捧起王孝的面庞，目光深情：“想要成为彻头彻尾的人，你便不能害怕失去。更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杜绝一切相遇的美好，否则，你会错过太多太多这世间美景。”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落下：“而且.....而且.....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你当真要弃我而去，让我成为孤家寡人吗？你不是要护我，爱我吗？那就别抛下我。”
说到此处，她微微踮起脚尖，吻住了王孝的嘴唇。
王孝似懂非懂，她仍有很多不明白。但我....为何这么容易就被扰乱了心序？
她的唇很冰冷，可在李梦瑶吻过的地方，已然留下一丝温度。
李梦瑶望着她，那眼神中的情感不似爱恋，不似亲情，更多的是不舍，是宠溺。
“......我不明白。”王孝轻声道。
“但我想再试一次。”
“不，不必了！”李梦瑶红着脸扭过头去，“话说回来，你感觉好点了吗？司空啸就是嘴贱，你不能这么轻易被他影响啊！”
“但你也不得不承认，本座这犯贱的小嘴儿却让某人袒露了真心呢？”
两人抬头看去，却见司空啸居然抱着胳膊坐在树上，满脸坏笑的看着二人，“这一吻，感觉如何呀？跟本座说说看，本座还能给你们指点一二～”
李梦瑶吃惊道：“他怎么出来了？！”
“问你的白龙王喽。她一拳打碎了水晶棺，早就困不住我了。”
“看来你还是选择了前者。”王孝冷声道，“滚下来，我要打死你。”
“如果你坚持要打死本座，那我们还是保持这个距离好了～”司空啸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摊开双手，“打不过你，本座还不能躲吗？你要是现在上来打本座，本座现在就跑，等你什么时候不追了，本座再重新凑上来。”
司空啸邪魅舔了舔嘴唇：“本座跟定你们俩了，你们权当本座是个挂件儿。作为指引你们寻找镇远王的回报，就让本座欣赏欣赏二位侠侣闯荡江湖的心路历程吧～”
“硬了，拳头硬了！”李梦瑶气的跺脚，“怎么就黏上了这么个跟屁虫？！”
“别理他。”王孝冷冷道，“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现在不出手，不代表以后他就不会出手，这种危险的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好好好，本座撤了。”司空啸身形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李梦瑶紧张的看向四周：“他在哪儿？”
王孝扫描四周一圈：“他确实不在附近。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嗯。”
往回南安县的方向走，路过破庙，袁老道还在和毒蝎争竞呢，只是这次有十二具尸体。
“黄金呢？！”袁老道崩溃的嚷嚷起来。
“不是你说赶尸一脉视金钱如粪土？”灰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是，原则问题上金钱是大便，但咱们不能真把黄金当大便看啊！那块黄金你带出来没有？！”
“没有。”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夕阳西下，伴随着袁老道绝望的哀嚎，李梦瑶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王孝的手背。
王孝并没有在意。
她又试探性的想要握住她的手。犹豫了半晌，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只是轻轻的，勾住了王孝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