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正确的手段(1/1)
“呜呜呜!呜呜!!”铁链哗哗作响,牢房深处传来女孩们低低的哭泣。
还差一点儿,还差一点儿!
李梦瑶简直对这群黑凤军余党的恶趣味感到无语。把她绑的跟粽子似的,李梦瑶其实也不说什么,但是她们却趁着程无双没空搭理这边,把她和伊吹的塞口物换成了马嚼子似的口衔,给李梦瑶捆的驷马倒攒蹄,吊缚在半空中,反倒给伊吹捆了个胡坐缚,一对不长不短的双向项圈将两人的脖子连接在一起。就冲两人这姿势,也不难猜出她们多难受了,简直就像是为了报复王孝杀了她们那么多人而搞得行为艺术。
光是这会儿,哪怕伊吹咬着口衔,还哼哼唧唧不肯闭嘴:“呜嗯嗯嗯,呜呼(让你不跟着我练脱缚,出事了吧!)”
李梦瑶气不打一处来:“呜呼.....(去你妈的,说的你好像多能似的!你现在脱一个缚我看看!没有锐器,手指也被包住了,你要是能脱缚我李姓倒过来写!)”
兴许是口衔戴了太长时间,李梦瑶的口水一滴滴落在伊吹头顶上,气的伊吹直哼哼。李梦瑶心说你忍忍吧,现在落下来的还是口水,要是一会儿吊着我的绳子断了,掉下来砸你身上,你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反正够呛。
被一同绑过来的富家女也跟狗一样被各自拴在石柱上,一个个低低的啜泣着。李梦瑶抬眼看去,却发现其中一个富家女头上有东西在反光。
簪子!李梦瑶大喜过望。她们居然忘记收走簪子!有了簪子,脱缚就有希望了!
“呜呜呜!呜呜呜!”李梦瑶朝那富家女哼唧了几声,没人理她。
伊吹一副「还是我来吧」的表情。只见她闭上眼睛,稍微运了运气,竟然说出话来:“那边那个,说你呢!”
富家女这才看过来,满脸疑惑。
李梦瑶更是疑惑:“哼?”
“腹语罢了,忍者的基本功,可惜我基础的不是很好。那边那个,能想办法把你头上的簪子扔过来吗?”
富家女点点头。这些女人的捆绑没有她俩那么严实,另一个千金小姐站起身将簪子从她头上取下,比划了几下,用力将簪子甩到了两边中间的距离。
伊吹和李梦瑶相当无语的看着那个千金,那千金也满脸委屈。你好歹再多扔出几寸距离呢?
伊吹抬头看了一眼李梦瑶,一副「对不住了」的表情。
只见伊吹臀部发力,使劲往前蛄蛹过去。她每蛄蛹几分,李梦瑶就感觉到脖子上的项圈拉扯力道加重几分!
你大爷的,伊吹!
往前!往前!再往前一点,差一点就到摸到了!
那金簪就在眼前,项圈锁链的长度也已经到了极限!李梦瑶被勒的脸色铁青,双眼直翻白,心里头已经把伊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伊吹其实也难受的很,纯粹是靠着受过训练的忍耐力强打精神。毕竟她不能先勒晕过去,不然李梦瑶也离死不远。
金簪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然后伊吹就发现了特别要命的情况——触手可及,但她没手!
她下半身被胡坐缚捆绑,上半身则是双手交叠身后的蝴蝶缚,为了让她更难受,黑凤军还特意把她脑袋压得很低,在项圈之外用极粗的麻绳将她的项圈和双腿系住,也就是说现在伊吹完全是被迫佝偻着身子。根据人体工学,在这种姿势下,本来就被包裹住的双手被抬得更高,根本没法拿取金簪!
“呜呜呜呜!”伊吹发出恼怒而又绝望的呜咽。翻船了,这回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就知道行走江湖,没被人阴翻过的侠客不是好侠客!
伊吹只得蛄蛹回去。她看看李梦瑶,李梦瑶也理解她得意思,两人不约而同得放松肌肉,闭上双眼储存体力。眼下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换一个视角看待问题,能够有不同的发现】,这是王孝和她说过的话。李梦瑶闭着眼睛自己品味,突然觉得放松肌肉,不再和这些绳子做对抗以后,其实也就是那个样,甚至还有一点......舒服?
......
一匹快马冲出金陵城,在夜色里狂奔,万籁俱寂得郊野上只有两道红光划过无边黑暗。
那快马这辈子都没驮过这么重的人,跑的气喘吁吁。王孝根本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儿得鞭打马屁,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
大约天边翻起了鱼肚白,王孝终于抵达了定远县。她随便将快要累死得快马搁置一旁,任其饮水觅食,她则在人群中四下扫描起来。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王孝仔细思考了一下,径直向县衙方向走去。
她这是要去报官?
王孝走的衙役门前,唤来看门的衙役:“你,过来。”
衙役趾高气昂:“你谁啊你?”
王孝亮出金镖令:“请你们班头出来一趟。”
一般来说,金镖令在江湖中话语权极大,但是在官面上一般不太好使,毕竟官府和江湖人士得关系有点类似于警察和黑帮,黑帮大佬也得站着挨小警察得耳光,所以王孝压根就没打算跟县太爷讲。
但是班头不一样。班头是县衙行动部门得老大,各路地保皆有他管理,半个地头蛇,县太爷不开口他就是地面老大,亦算半个江湖人物,金镖令出,他应该明白其中意义。
班头屁颠屁颠就出来了,满脸堆笑显得特别卑微:“白龙王大人,不知找在下何事啊?在下定尽我所能!”
王孝问他:“昨晚,有没有一辆行迹可疑得马车进入定远县?”
班头摸着下巴:“马车.....嘶,这得问守城得兵丁呀,我是不管这个——”
一锭银子送到他手中,班头眼睛立马亮了,赶紧搁后槽牙咬两下:“哦哦!想起来了!昨晚定远县城门在亥时来了一辆马车,请求守门兵丁开放城门,起初没答应,后来对方亮出二十两银子这才觉得似乎也有通融得余地。他们还是照例检查了一下马车,只有几个箱子和蠕动的大口袋,说里面装着野味,就直接放行了。”
王孝抱着胳膊冷哼一声:“你就这么放他们进去了?”
班头点点头:“是。”
“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着什么吗?”
“这么一说您好像知道那辆马车?”
“那里面装着五石散。”
班头咣当就躺地上了,撂那儿直抽抽:“妈呀....这可是要掉脑袋得事情啊!我竟然放了一个毒贩进来!!”
王孝直接坐在了他面前,勾起一条腿,居高临下:“不想捅到上面去,就按我说的坐。”
班头跪地求饶:“您行行好!救我一条性命!”
第一,立刻让定远县各路地保盯住可疑人物,寻找马车得踪迹。其次,王孝撰写书信一封,叫人立刻送到津河永安王府,请永安王派私兵前来定远县剿灭黑凤军余党,查封所有五石散。
一时间整个定远县闹得风风雨雨,衙役一个个眼睛都绿了,跟饿狼似的满街搜寻五石散和马车得踪迹,几天下来人没抓到,冤假错案倒是不少,县太爷被弄得一愣一愣的。萧然的回信也在不久后抵达定远县,王孝自动忽略了萧然那些【甜言蜜语】,得知萧然的军队至少还有两天强行军才能抵达定远县。
定远县得大动静让程无双陷入极大得不安之中。本以为王孝到达定远县会为了保全李梦瑶和伊吹低调行动,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在定远县掀起了一片巨浪,如今他们被困在定远县是动弹不得,连五石散也不敢拿出来卖,更有朝廷得兵丁在奔赴途中。自己必须重新掌握主动权才行!
想到此处,程无双已经回到了地牢中。他抬头看向李梦瑶和伊吹,即便两人已经尽可能放松肌肉保存体力,可长时间的高强度捆绑依旧让她们大汗淋漓,涎液控制不住的从口衔两端漏出来,拉出一条条银丝。
“她们是我最后能和王孝谈判的底牌。”程无双打了个响指,两位黑凤军出现在他身后:“少主,有何吩咐?”
“给我查一下王孝现在的位置。我亲自去找她一趟。”
“少主不可,那白衣女子心狠手辣,是难得的高手,要是有个万一,黑凤军主心骨可就没了!”
程无双:“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若是继续拖下去,官兵一到,黑凤军就彻底无路可走了。至少,我们得在彻底失败前挽回些什么。”
他再次看向牢房里的二人,又对黑凤军道:“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能回来,就把这些富家千金当做人质,撤离定远县。”
他又看了被捆绑的二人一眼。
“把那个东瀛人打包起来,其他人立刻开始转移。”
......
王孝哪儿也没去。她只是抱着胳膊坐在酒馆一隅,似是在等待着某人。
果不其然,程无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将扛在肩上的麻袋往王孝面前一扔:“这是「定金」。”
王孝缓缓握住龙吟,程无双不由得后退两步。且听一声龙吟!扎紧的麻袋口被她一刀削去,露出伊吹那惊惧的面庞。
王孝又是两刀,一刀斩断团缚中连接着脖子与大腿的粗麻绳,又是一刀挑断了箍在伊吹嘴上的口衔,刀尖贴着伊吹的脸蛋划过,竟不伤及哪怕一寸皮肤。
“呸呸!”伊吹活动活动下巴,着急的朝王孝喊道:“尊主!这些家伙要挟持人质逃跑!”
程无双却说道:“李梦瑶还在我手里。把信件给我,放我们安全离开,我自会放她离开。”
王孝拄着刀,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你没有谈判的资格。”
程无双攥紧了拳头:“那些富家千金都是朝臣后裔,她们要是有差池,你也会被迁怒。”
“我不在乎。”王孝冷冷说道。
“放走李梦瑶,然后伏法。那些富家千金,随便你怎么杀;你若挟持她们为人质,我会连带着将她们和黑凤军一同斩杀。”
程无双:“你当真敢这么做?”
王孝冰冷的目光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我究竟要做什么你才肯把这些信件给我?”程无双深吸一口气,几乎带着恳求的口吻问她,“这是为黑凤军平反的唯一途径了。”
“这封信,会转交给永安王。当今圣上,会为你们平反。”王孝面无表情的说道。
程无双暴怒了,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圣上?!你知不知当今圣上就是那个孝文皇后的孽种?!平反?你怎么有脸说的出口?”
王孝慢条斯理的回答道:“那,你知道是谁将本该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孝文皇后送入尼姑庵,又是谁将猖獗一时的五石散给压制下去的么?”
程无双不说话了。没错,做了这两件事的人,确实就是裴钰。
根据永安王回信中萧然的回忆,自小裴钰和孝文皇后的关系就不怎么样,那时候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万忠帝驾崩,孝文皇后动了想当女帝的心思,而裴钰就是她操纵朝堂的傀儡。
但裴钰是个有主见的人。你可以说他个人生活作风很成问题,但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裴钰还是头脑非常清楚的,通过私底下构筑的党羽班子,裴钰推翻了孝文皇后对五石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政策,反倒给他狠刷了一波民众好感度,将孝文皇后送去远离皇都的清远庵当了尼姑。
可以说,虽然裴钰是孝文皇后的骨肉至亲,但如今较显太平的天下也是裴钰一手构造的。自古无情帝王家,裴钰对孝文皇后没有半分家人情分可言,这也只能怪孝文皇后作到头了。
“不可能。”程无双不断的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好,就算我信你,皇帝和孝文皇后当真政见不同,你凭什么认为他就一定会为黑凤军平反?他毕竟是轩王和孝文皇后的儿子!他若平反势必影响到他在龙椅上的安稳日子,他又怎会冒这个险?”
王孝:“你的事情,我并不关心。在我眼里,你无关乎什么复仇者,你只是一个,伤害了李梦瑶,贩卖五石散荼毒无辜百姓的恶人罢了。你与你所憎恨之人,并无不同。”
“呵呵.....恶人。”程无双捂着额头,轻蔑的苦笑起来,“呵哈哈哈.....恶人。我娘,还有黑凤军为了大万王朝奉献了一切!最后却落得个「恶人」之命!真是讽刺,讽刺啊!”
“我再重申一遍。”王孝站起身来。
“我不关心你的恩怨情仇。我在乎的,只有你伤害了梦瑶这回事。”
“把信件给我。”程无双说道,“否则,我会带着李梦瑶去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没有信封,我等便不能平反,那就只有火烧汴京,才能抚慰那三千英魂!”
伊吹总算是想办法挣脱了束缚,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尊主,李梦瑶还在他们手上,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在找回梦瑶之前,能不见血,最好不要见血!”
王孝盯着程无双,缓缓取出了一沓信件。
“你要如何保证,你一定会放了李梦瑶?”
“你又要如何保证,我放了李梦瑶后你定会给我信件,且不会再来追杀我?”程无双反问她。
程无双接着说道:“定远郊县,今夜三更天,一手交人,一手交信!”
“定远县内,今夜一更天,一手交人,一手交信。我允许你和黑凤军在二更天前不会有事。二更天后,生死由命。”王孝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伊吹小声问王孝:“尊主,我们何不直接绑了程无双去跟黑凤军换人?”
王孝:“他敢单独赴约,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不相信没有程无双,黑凤军就不会留后手。”
如果是别人,尊主大概已经掐着程无双的脖子去找黑凤军谈判了。在对待李梦瑶的事情上如此小心翼翼,考虑一切可能性,尊主还真是上心啊。伊吹如此心想。
王孝放走了程无双。程无双在逃回据点的路上,回忆着王孝的言行举止,是越想越觉得违和。
王孝那僵硬的表情和神态,怎么跟死人一样?
......
一更天,铜锣声响,两波人马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朝阳门附近的小巷里。
程无双牵着锁链,将李梦瑶签到火把底下。李梦瑶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只是在看到王孝之后目光才亮了一些。
“信呢?”
王孝抱着胳膊不说话。伊吹抽出信件,跟扔飞镖似的朝几人飞过去,程无双接连抓住信件,将李梦瑶往王孝方向一推,一句话没留,扭头就跑!
王孝一把抱住李梦瑶,扯下她身上的绳子还有口衔。李梦瑶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王孝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快.....一定要.....抓住程无双。”
“我答应了他们,二更天前,他们会无事的。”王孝抱着李梦瑶,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李梦瑶看了看王孝,不由得一声嗤笑:“你也会咬文嚼字了啊。”
......
马车和马匹在崎岖的道路上疾驰。程无双分明听见身边的黑凤军大喊:“少主!我们被人跟踪了!”
程无双回头看去,果然身后有一伙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那个该死的贱人!出尔反尔!”
“不。她确实答应了二更天前我们会平安无事,但她没答应不会派人跟着我们!抓紧时间!争取在二更天之前甩掉他们!”
前方出现了火光。程无双当即勒马,咬牙切齿:“该死.....我们逃不掉了。”
那正是永安王的军队,已然行成了一堵人墙,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程无双急中生智:“快,把人质拽出来!让她们给我们开道!”
人质们被赶下马车,黑凤军人手一个,将刀架在千金小姐们的脖子上:“都给我滚开!否则我杀了她们!”
这一招确实起到了显著效果。这一下无论是跟踪他们的人,还是永安王的军队,都不敢轻举妄动。黑凤军干脆放弃了马车,挟持着人质一步步逼近永安王军队,迫使军队不得不后退。
“白龙王!!!”程无双怒吼着看向人群中那道白色身影。
“你从最开始就没想过放我们离开!”
“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王孝冷冷说道。
“你以为,你们绑了我的人,还可以全身而退吗?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你心中装着何等比天还高的大义;动她,你死,仅此而已。”
“我以为你是心中有大爱的侠义之士!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朝廷的走狗!一介自私小人罢了!”
“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王孝?!”
李梦瑶从王孝身后走出来,厉声怒斥道:“少在那儿打着复仇平反的旗号,干着猪狗不如的事情!绑架无辜之人,贩卖五石散荼毒百姓!你干的哪一件事是人事!为了复仇你连无辜的老百姓都不放过!你才是那个最自私的家伙!”
“黑凤军为大万奉献一生又如何?那和你有关系吗?你是参与了神武门之变,还是跟随黑凤军参与了哪怕一场战争?你连到底要向谁复仇都没搞对!黑凤军拼死护佑的江山与百姓,你却要将他们全部破坏!黑凤军当年就是被这该死的五石散所害,你却要令其再次流传于世,你这不是在为她们平叛,你简直是在侮辱那些英烈!”
“程无双!纵然你不能替代你母亲程灵坚原谅先皇得所作所为,但请你扪心自问,你母亲若是知道你现在干的事情,她会开心会乐意吗?!”
程无双愣在当场,听见母亲的名字,他的双手微微发抖,五官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
黑凤军怒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们追随程将军多年!亲眼看着她遭受金面之刑屈辱而死!从那时起我们就已经想通了!去他妈的江山,去他妈的百姓!这大万王朝,根本不值得黑凤军来守护!我们要亲手把裴家欠黑凤军的累累血债都讨要回来!”
话音刚落,那黑凤军手起刀落,直接将一个富家千金给抹了脖子。但她们犯了一个大错:只有活着的人质,威慑力才是最大的,当人质对于双方失去效用时,就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她们竟然开始杀人质!王孝姐!我们上!”
王孝抽刀上前,抬手一刀就给黑凤军来了个斜袈裟!李梦瑶和伊吹扔烟雾弹的扔烟雾弹,扔苦无的扔苦无,两边人马立刻打成一片,黑凤军一时间死伤惨重!
“等,等等!不要!不要杀她们!!”程无双这才跟反应过来似的,不要命的朝李梦瑶扑过去!
李梦瑶反手一个过肩摔将失了智的程无双砸在地上。其它的黑凤军也被两边人马全部控制住,这场冲突就在最短时间内被化解了。
王孝提着龙吟走向程无双,刚要砍下他的人头,李梦瑶却一把将她拦住:“等等!”
说罢,她将程无双从地上浮起来。程无双面如死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动手吧。”
李梦瑶却从药箱里摸出一颗黑色药丸,掰开程无双的嘴塞进口中。
程无双愕然:“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李梦瑶冷声道,“十二个时辰后,你将毒发身亡。你贩卖了那么多的五石散,荼毒了太多百姓,即便我同情你的遭遇,也不能允许你就这样活着。”
“在你死前,我允许你去复仇。只是这一次,希望你想清楚自己的目标。”
众人散去,留给程无双的,只有一匹快马,以及如墨般的黑夜。
......
次夜,清远寺大雄宝殿,身披袈裟的尼姑突然停止了念诵。
她一声长长的叹息,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该还的业障,终是要还的.....”
“是啊。”程无双反握匕首,一步步走向尼姑,“我想让你痛苦,可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看开了。真叫人不爽。”
他剧烈的咳嗽几声,吐出几口黑血。
已经剃度出家的孝文皇后此时却显得非常镇静,或许几十年的吃斋念佛,她终于是想通了很多事情。与其说每日的念经打坐是对佛祖的虔诚,倒不如说是排解心中的恐惧而使用的一种心理安慰。
“贫僧,已经准备好了。”
程无双咬紧牙关:“这笔账,你我地狱再算!”
他一步上前,从背后抬起孝文皇后的下巴,锋利的匕首缓缓割开了孝文皇后的喉咙。鲜血流淌,染红了蒲团,孝文皇后浑身颤抖,合十的双手却也没有松开过。
程无双扔掉匕首,摇摇晃晃的倒退在佛像旁,用力咳出几口黑血。一盏油灯被他打翻,宝殿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呵......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