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助人为乐浮光剑（1/1）
破旧的麻袋上，鲜血般通红的鬼画符被齐舟隐隐的剑火燃烧殆尽，浮光剑轻易划破麻袋，流出的却是无比恶心的满地腐败破烂的老鼠的尸体。
顾不得四溢开来满屋的恶臭，余望云分明觉着有一个什么东西，趁着齐舟划破袋子的空当，随着这恶臭一同冲了出来，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嗤！”
短促的燃烧声响起，余望云果断地用出了谷亦丰所给的清心咒符，为二人隔绝开漫天尸臭的同时，又极大增强了灵觉。
“有东西跑出来了。”
“什么东西？还在屋里吗？”
“不知道。”清心咒的增幅之下，余望云双目极速左右扫视，本就非凡的灵觉在此刻更是无比敏锐。
“在这儿！”
万照剑破空而出，隐隐似有风雷之声，长剑刺穿了不知多少香烛，却只听“当！”的一声，感觉剑尖传来的坚硬的感觉，被什么阻挡了去势，余望云知道自己刺中了目标。
“看见了！”
齐舟一声低喝，浮光剑使出十一路沛然剑中夺命的一招相助。可顿然风声大作，紧闭的木门和窗扉一瞬间便被吹开！香烛和杂物被吹翻，恶劣的尸臭打着转地在屋内盘旋，逼仄的小屋顿时乱做一团。
而下一秒，刺耳的尖啸传进余望云和齐舟的耳朵，余望云只觉着剑尖一松，道一声：“不好！”一团流光冲天而去，狂风也随之停止。
二人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齐齐破门而出，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那东西的半分身影，倒是听到动静的庙里的人众纷纷赶来，看着余望云二人，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戒备。
“看见那是什么了？”
“没看清，像只猪。”
“猪妖？”
二人满不在意渐渐围近的众人，自顾自的低声说着话。
某个像是执事的人挤开人群，大步走近，下一秒却又捂着鼻子退开，喝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印山庙里也敢捣乱？”
余望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庙祝？”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们做了什么，怎的如此恶臭？”
“二位是在寻我？不知为何来这印山庙大闹？”
又有一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方才质问余望云的那人见所来之人，也行了个礼，正是在方才在庙门外宣布今日往后大开山门的庙祝。
“那应该就是你了。”余望云对齐舟使了个眼色，后者翻出一张似金非木的令牌，远远地扔到庙祝的身前，庙祝伸手接住，只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几经变化，开口说道：“不知寒山剑宗二位仙家到访，有失远迎。”
听得庙祝的话，围着的众人面面相觑，却又赶紧跟着庙祝的动作，也向余望云齐舟二人行了个礼。
既已亮明了身份，余望云也不再藏着掖着，寒山剑宗的令牌，走到哪里得个尊敬都是应该的事情。虽然余望云是第一次在下山，在山下以剑宗弟子的身份行走，但是早在二气峰上有所耳闻，下山前师兄长辈对如自己和齐舟一样的新人，也有交待，在外做事，除了有特殊情况，到哪也不能丢了剑宗的傲气。
“见庙里有异样，没打招呼就进了来，想来庙祝不会怪罪。”余望云语气冰冷，皮笑肉不笑地接过庙祝递过来的令牌，交给齐舟收好。
而人群之中，昨日带余望云和齐舟二人进来的马成，此时已是浑身冷汗淋漓，他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才几个时辰的时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寒山剑宗的仙人。
“果然是有几分仙家气派，绝口不提昨夜的事情。”马成暗自庆幸余望云两人没有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卖露出来，又突然想起不久前余望云对自己说过的话，瞳孔一阵紧缩，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串珠，不知如何是好。
前方庙祝听闻余望云的话，开口说道：“这是哪里的话，本就是我印山庙向寒山剑宗求援，怎会怪罪仙家。”
“那便好，你不怪罪我……”余望云一声冷笑，看着庙祝和在场的众人，开口说道：“我倒想怪罪怪罪你了。”
余望云这不善的语气和充满挑衅的言语，令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几个年纪轻脾气火爆的执事，觉着余望云齐舟二人不过半大小子，哪里是什么仙家高人，私闯印山庙不说，如今还要反客为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互相之间，几个眼神示意，竟然就有撸起袖子要围堵上来的趋势。
“你们这是做什么，寒山剑宗来的少年仙家，怎可如此不敬！”庙祝语气中带着责问。
“是他们二人先在我庙内大闹，如今还要质问庙祝您的不是！”
“两个毛头小子，老子没听说过什么寒山剑宗，剑山寒宗，先教教他们说话放尊敬点！”
几人越走越近，眼看庙祝拦他们不下，一位脸庞削瘦的冲在最前面，他本就是街上混街度日的小子，得了印山庙的救助才在此做工，吃住都在庙里，但素日里在庙中也是个脾气火爆的主，常与香客起些争执，如今见余齐二人态度跋扈，加之身旁拱火的气氛，靠近了伸手就要上前揪住余望云的脖领。
“锵—”
“噗—”
兀地响起一声剑吟，而后是极轻的一声，喷血的半截断掌直飞向天空，血液喷洒向余望云身上，却被一闪而过的一阵剑火燎至蒸发无形。
“啊！！”
在场的众人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得最前面的那个捂着鲜血淋漓的断手，满身是血连连倒退，痛苦不堪。
众人被吓得不轻，连是谁出手都没看见，直道这两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出手竟然如此狠辣，刚刚围近的包围圈，又如鸟兽状散开。
“二位仙家，他未犯什么错，为何出手如此狠辣？有事自可与我商量便是。”庙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商议，却暗中饱含指责之意。
余望云回头看了一眼齐舟，浮光剑正落回身后的剑鞘，“嗒”的一声卡个严实。齐舟此时也正抬起头迎上余望云的双眼，开口说道：“他的手上沾了妖气，我看也用不长了，不如砍了算了。”
齐舟此话不假，余望云方才也注意到那被浮光剑一击断掌的男人，右手黝黑的皮肤下，已经被妖气侵蚀得千疮百孔，想来最多不过十日，便会向上侵蚀臂膀，直至全身。且他上前来抓自己用的应该是不擅用的左手，可齐舟砍的却是他下面低垂难起的右掌，的确所言非虚。
但是现场的众人哪里注意得到这些事情。只知道这两个寒山剑宗来的仙人下手狠辣，远不像看上去那样好说话。
余望云也懒得再解释什么，正好也就着齐舟这一剑的威慑说下去：“那劳烦庙祝找个地界，我们好好商议商议。对了，还有这身后的死老鼠……也请庙祝解释一二。”
随着余望云的话，众人这才注意到漫天臭味的来源，那从库房中缓缓流出的污血，竟然是一袋老鼠的尸体。这恶心的画面，一经提醒，更让人不适，有几个承受力不强的，捂着嘴便要出去大吐。
庙祝皱着眉，看着满地的血污：“哪里来的死老鼠？这不是存放香烛的库房？是哪个负责？”
躲在人群之后的马成，本都已经要抽身离开，听得庙祝的话，人群中不知伸出几个手掌，将他推搡到前方。马成那瘦弱的身躯不住发抖，声音也打颤：“我不知道啊庙祝，我不知道啊！”
“你怎会不知？这不是你每日负责的屋子？”马成身后，人群之中，昨日那个巡查的郑高功一脚踹向他的腿弯，竟把马成踹倒在地，跪在了余望云身前。
污秽的尸臭在下方更甚，马成趴到在地，胃里一阵翻涌，就吐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真和我无关啊，我不知是怎么回事。”
“铛~”
又是一声悠长的钟声从高处传来，接着便是“开庙门！”的呼喊和密杂的脚步声。
余望云眼神一转，抱着万照剑对庙祝说道：“满地的污秽，让人看见也不好。不如庙祝先着人处理干净，事了后我们再议。”
庙祝皱了皱眉，没有回应余望云的话，而是指着破乱的库房，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速将此地打扫干净，想办法将这臭味除净，印山道姑的法地，竟有如此污秽！”
说罢，庙祝转身离去，向着前院大殿而去。
余望云和齐舟退离了人群，在后方也跟着向前走去。
“猪妖跑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疑云重重，我也不知从哪下手是好。”万照剑背在身后，余望云轻抚着自己下巴和鼻尖，思索着说道：“其一，那麻袋上的符纹，像是某种封印，想来是以鼠尸来封印那猪妖，可这是谁干的呢？又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庙祝？”
“不知道，但我觉着不像，从他的表现并未看出什么异常。还有其二，正是这个庙祝，他向我剑宗求援，说印山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但这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表现？他一概未说。来之前路上听闻镇上有人失踪，这事情是否也与印山庙这不干净的东西有关？”
“那一切的源头还在这庙祝身上？”
“起码他肯定有些古怪，隐瞒了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这个好办，等会抓了他来问问，不听话就打上一顿。请我们来帮忙还藏着掖着，准不是个好鸟！”
余望云对齐舟的话不置可否，顿了顿说道：“还有这第三点……”
“什么？”
“我们到现在还没见过印山道姑到底是何样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