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荣国府大出算计,薛家子巧妙定家(1/1)
神京城
凌霄殿里正在进行朝会,但气氛严肃,压的众朝臣大气不敢出。
新帝殷都坐在龙椅上,看着锦宁州发来的战报,整个幽北军已经被打的节节败退,倚靠山海关来防御后金的进攻。
后金的进攻是突然的,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直接发起了大肆进攻,整个幽北军猝不及防,若不是征北将军陆楚及时下达指挥,那一夜整个幽北军全部覆灭了也不是不可能。
战报是一早八百里加急发过来的,幽北军已经牺牲大半,他们都是神京百姓的孩子,如今神京家家素缟,户户挂白,纸钱飘的漫天都是,殷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接下来调集那个军去防守?神武军?还是东大营的武纲军?亦或者是金陵卫?
殷都的烦闷是站在大殿上的每一个朝臣都能感觉到的,半晌后,殷都开口道:“锦宁州战事已起,幽北军已经溃散,征北将军陆楚重伤归营,这一战来的猝不及防,目前需要防守好山海关,我意调集神武军,和武纲军前去支援,众爱卿意下如何?”
四王八公一系的人瞬间就变了脸,武纲军和神武军全是他们门下子弟和族人,名义上是皇家的,实际上全是自己人,而且战斗力嘛。。于是北静王水溶率先开口道:“不妥,启禀陛下,神武军多年未曾入战场,武纲军又肩负守卫皇城的使命,不可轻动”,北静王的一番话,让殷都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守着军权不肯放,若不是自己知道这两营废的差不多了,他早就将这两营削去,省得留下这群人吃空饷。
水溶不知不觉间流下一滴冷汗,他是四王八公一系推出来的领头人,赶鸭子上架,必须维护彼此的利益,明面上直接对上了新帝,他说不怕是假的,越靠近皇室,越明白有许多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殷都深吸一口气,笑着道:“总不能让朕投降吧?”众臣闭口不言,这个时候敢提这个问题,必定是十死无生的,九边军更是不能轻易的动,如今能动的,要么金陵卫,要么放弃整个幽北,龟缩防御。
殷都憋着郁气,宣布退朝,四王八公的人松了一口气,愈发不将新帝放在眼里,本来他们就觉得殷都登基是捡了便宜,只有水溶冷汗岑岑,他知道,殷都只是忍着不发,等时间一到,必定是雷霆之怒。
大朝会下了后,殷都派人向金陵方向放飞了一只鸽子。
贾府,贾政下了朝后直奔荣禧堂,他官小位卑,只有大朝会这样的人情况他才能聆听圣训,今日谈及幽北一事,贾政去找贾母商议去了。
王夫人在自己的小佛堂内祈祷,心里却是愤懑难平,她暗恨一个妾居然敢给自己脸色看,这年头妾算个什么玩意!该死的赵姨娘!
周瑞家的进来,小心翼翼的对着王夫人说道:“太太,那封信已经送出去了!”
王夫人点点头,一脸慈悲像,烟火渺渺,倒是让那菩萨与佛祖的泥塑,多了几分模糊。
金陵城,薛家。
薛宝钗正嚎啕大哭,薛母正在一边安慰,同时也气愤不已,这叫什么事?自己家的这个姐姐来信说的是个什么玩意?真是恼人,怪不得洋儿让自己离他们远一点呢!
薛蟠率先到来,看着妹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疑惑的问道:“母亲,发生何事?小妹怎哭的如此厉害?”
薛母一脸郁闷的将王夫人来的信递给了薛蟠,薛蟠接过一看,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薛蟠的事贾府已经知晓,且让金陵城的知府判了,那是自家人,宝钗年纪也不小了,不妨到贾府准备待选,这小选即将开始,若是到了皇宫里,成了娘娘,那薛家可就一步登天了。
薛蟠看完后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桌子上道:“好一个荣国府,好一个富贵的勋贵之家,竟满纸屁话!”
门口丫鬟喊了声“大爷来了”,薛蟠一扭头,就看见薛洋正挑起门帘走了进来,宝钗也哭哒哒的喊了声“大哥”,那语气听的薛蟠心都要碎了,恨不得立刻拔剑,杀向贾府。
薛洋摸了摸宝钗的脑袋,问道:“怎么了?”薛蟠把信递过去,道:“大哥且看看,这信是咱们那好姨妈和好舅舅寄来的!”
薛洋接过去扫了两眼,就听见薛母道:“唉,这皇宫里哪是什么好去处,你这姨母真是。。”
薛洋放下信,蹲身在薛母膝前道:“母亲如今可看透?这些人是盯上了咱家的万贯家财了”
薛蟠脾气瞬间上头,怒喝一声:“这群狗娘养的!简直欺人太甚!太甚!!!”
说完“噌”的一声挺剑而起,就要冲出门去。
“胡闹,二弟!论你一人之勇武可抵的上千军万马?咱们那好舅舅正握这九边军好几万人马,那姨母更是荣国府之人,论实力,咱们远远比不上!”
薛蟠听到这话,把剑狠狠一摔,红着眼问道:“大哥,难不成咱们就看妹妹入宫?”
薛洋摇摇头,也是时候透出些底了,他道:“怎么可能?与我同窗之人,有一位恰好是当今。。。”说完他指了指天。
薛蟠眼瞳缩了缩,好家伙,大哥手里握着这么大的底牌呢,难怪他不着急,薛蟠把剑捡起来,问道:“大哥,此事靠不靠谱,是否需要?”
说完他手指搓了搓,薛洋摇摇头道:“无功不受禄,若真是如此,恐怕师兄该怀疑我有什么预谋了,只能找个理由,“孝敬”一下那位了”
薛蟠点点头,宝钗听出了大哥的意思,自己是不用进宫了?
薛蟠又问道:“既然如此,那姨母那边?”
薛洋冷笑一下,神京城自然是要去的,不去的话怎么和荣国府对上呢?
“自然是要去的,恰好神京城那边有几个铺子,年年报忧不报喜的。”
薛姨妈见两个儿子三言两语把事情定了下来,她心里放松,这么多年来,薛洋冷静睿智,薛蟠冲动果敢,兄弟二人相得益彰,独独自己小儿子,古灵精怪难以捉摸,还须的两三年方能下山,一时间,她有些思念自己的小儿子了。
宝钗也知道自己的确不用进宫了,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眼睛因为哭的时间长了些,红的和兔子似的。
晚间,薛洋房内
薛蟠和薛洋正坐在一起,讨论着话题。
“二弟,你现在明白了吗?”薛洋率先开口道:“我们现在小小的功名,根本无法对抗荣国府这么大的权势,更何况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共属四王八公一系,哪怕我们只是附属,但实际上”
薛洋敲了敲桌子,发出噔噔的声音。
薛蟠眼里的光明灭不定的道:“在人家眼里我们不过是阿猫阿狗,生杀予夺”
脑袋决定屁股,这是薛洋经常告诫薛蟠的一句话,站的角度不同,想的问题就不一样,薛蟠自认不如大哥那般“怪物”,也不如三弟那般机智,但是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与决断力,想做就去做的果敢是他的优势。
“那大哥有什么想法?这种憋屈,我是不想在忍了!”
薛蟠牙咬的咯吱作响,薛洋无意识的敲打着桌子,他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利益最大化,要是三弟在就好了,那孩子古灵精怪,一定有好主意。
薛洋开口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可郁郁久居于人下”
薛蟠吓了一跳,亲哥啊,这可不兴说!
“大哥是要?”薛蟠比了个横切的手势。
薛洋摇摇头道:“四王八公是同气连枝,我们作为附属,两代之前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现如今人家已经不打算理我们,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那自然,为了活下去,就要搞倒他们”
薛蟠有点傻眼:“怎么搞?人家家大业大。。。大哥是说?!”
薛洋点点头道:“论及前路,我倒是布了几个局,正所谓‘功大莫过于救驾,罪大莫过于造反’这两样我们都摊不上关系,但是,四王八公一脉可都是军功起家,先如今却只有一个人,就是我们那好舅舅王都检还在,还是太上皇的人,你说当今圣上缺什么?”
薛蟠一下子明白过来,双手握紧道:“兄长是说,军权?”
薛洋挑起灯芯,让烛光更亮一些,道:“四王八公是绝对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的,故此,圣上只有另辟蹊径了,你,我,都是早早被他看在眼中,况且。。”
薛洋停了停道:“当今手中有兵,但无可用之将,现下夏日以过,若不出意外,恐幽北之地,已有战事”
薛蟠愣住,真的假的?大哥你这样显得我好呆啊!
一阵风吹过,门口突兀站了一人,正是入墨,他开口道:“大爷,金陵卫动了,传言要支援幽北,现下大举征兵”
薛洋笑了,机会到了!
薛蟠也是惊喜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可真神了!”
薛洋笑道:“这么多年我们薛家跑商队伍,做的是什么?”
薛蟠道:“羊毛衣?可这有什么用?”
薛洋解释道:“若二弟乃牧民,知晓羊毛可卖,你会如何做?”
薛蟠回答道:“那还用问?自是多养羊啊!”
“可羊虽多,草场却只有那么大,还需要大量的草,大量的粮食,倘若你是后金贵族,你会如何做?”
“先买,若是买不了,那我就抢!”
说到这里薛蟠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然后他咽了口唾沫,大哥好狠,这纯纯绝户计啊!
薛洋道:“此间大计已成,这次征兵,你我二人同去!”
薛蟠却考虑道:“兄长,我等若走,这老母幼妹可怎么办?”
薛洋叹口气道:“还有三弟在,便是你我二人牺牲在战场上,家中还有三弟支撑,若是我等活着回来,就有能和四王八公掰手腕的权利了,这个诱惑太大,为兄不得不赌一把”
薛蟠也知道自己大哥的想法,有钱没权,无异于幼儿持金过闹市,这些人想什么时候弄死你都行,在他们眼里,自己家不过是个大一点的蝼蚁。
薛洋拍拍肩膀道:“何况还有五弟,这也是保障,宝钗也是聪慧伶俐之人,我在把松烟如墨派在她身边,总能等到我等回来!”
薛蟠点点头,心里算是安定下来,告别薛洋回房间去了,薛洋看了看,趁着月夜去找了宝钗。
宝钗还未曾休息,正在烛火下描摹着画,旁边还挂着两幅,薛洋来时,早有人通知到宝钗,宝钗将画一一收起,然后见了薛洋。
“大哥星夜来找小妹,是有什么要事吗?”
薛洋点点头,坐在宝钗不远处道:“幽北战事以起,我与你二哥恐怕是要去战场上走一遭,先来交代你些事情”
宝钗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二位兄长可不去吗?为何如此突兀?”
薛洋道:“我与你二哥自有打算,我等走后,你与母亲前往神京城荣国府处,神京城我以提前去买了宅子,但贾府的那位姨妈和老太太必定舍不得让你与母亲离开,恐怕你们要住在贾府上了!”
宝钗闻言皱眉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寄人篱下?任人拿捏了”
薛洋道:“荣国公多少会顾及点面子,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神京城勋贵满地,不见得就会比贾府有更好的吃像,此一去,我独嘱咐妹妹你几件事,且牢牢记住!”
宝钗点点头,薛洋道:“你去后,先拿钱,只言宅子未曾修好,暂借助贾府安身,贾府必然同意,由他们作保护,二来母亲耳根子软,你时刻提醒母亲,我若未归,只等三弟回来,三来,需当心自己名声,贾府有一子名宝玉,此子约小你两岁,最喜在内帷厮混,吾妹万万小心!”
宝钗看大哥神情郑重,就认真的点了点头,薛洋摸摸宝钗的头,转身离去。
宝钗追到门口,只看见大哥披着月光,踏步而行,转眼出了她的小院,再也看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