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薛二爷议定姻缘,薛三爷即将下山(1/1)
薛府内,薛母和薛洋正听着甄封氏讲述这么多年来寻找甄英莲的辛苦过程。
薛母听的泪眼汪汪,女人与女人之间最能共情,尤其是听到甄封氏受了那么多委屈,就想起了自己,薛父去后,她心里的苦也是攒了许多,但好在四个孩子省心,这么多年来,老大顶起了整个府邸,马上连老二也可以成家立业了,老三跟随老师修行,也快下山了,宝钗也渐渐长成了大丫头了。
薛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如今也快十五岁了,人高马大,芝兰玉树,沉稳的似他父亲,老二也是,只不过爱动了些,宝钗如今也已经十二岁了,薛母心里感慨,自己即便某日走了,自己的大儿子也能护好弟弟妹妹了。
薛洋倒是没有薛母那样,想乱七八糟的,他主要是在听甄士隐出家那一段,为什么一定要甄士隐出家呢?这里面有什么讲究?那一僧一道到底有什么打算?自己日日给宝钗调理身体,用食补来压制那所谓的“热毒”,可薛洋看来,那玩意就是一股气,和所谓的毒没有一丝半点关系,既然非毒,那宝钗吃的“冷香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僧一道终究是个祸害,必须尽快抓住,铲除才行!
“洋儿?洋儿?”连续的呼喊让薛洋反应过来,他回过神就发现自己母亲在关切的喊着自己,薛洋道:“啊。。母亲,孩儿思考问题入神,未能及时回应,还请母亲见谅”薛母摇摇头道:“无碍,只是我儿照顾好自己,慧极必伤,刚刚甄夫人喊你,我儿入了神,未曾回答。。”薛洋点点头道:“甄夫人,是在下失礼了,敢问您有何见教?”
甄封氏开口道:“不敢不敢,薛大爷。。”薛洋开口道:“您与我母亲差不多大,喊一声大哥儿即可,这大爷之称,有些重了!”
薛母也在一旁道:“甄家妹妹,喊他一声洋哥儿即可,这大爷的称呼,着实重了些!”
甄封氏一看母子二人都反对,也不好意思在固执己见,只好改口换了称呼,道:“洋。。哥儿,此次多谢你帮我找到英莲,如若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觅到何时,此恩此情,难以为报,我母女二人甘愿为您当牛做马!当做丫鬟!”说完就要直直的跪下去。
慌的薛洋立刻起身来拉,道:“万万不可,甄夫人如此是折煞我了,我见英莲凛然可爱,如若不成,便于我当个干妹妹,您看可好?”
薛洋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了薛母的赞同,她笑道:“好好好,我也喜欢英莲这个丫头,当个女儿正好!”
“这。。。这,这让我母女二人如何承受的起?”甄封氏眼里含着泪光,自甄士隐离开后,这是多少年未曾有过的尊重了?
薛洋笑了,道:“甄费先生也算得我等前辈了,这算甚么事?何况我还有一言,要询得甄夫人同意才是”
甄封氏看着薛洋,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薛洋笑道:“夫人觉得我二弟如何?”
甄封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要将自己女儿许给薛家二公子了,她也知道是薛蟠将自己的女儿带了回来,想着这个人也是不错的,有这么一位大哥与母亲,无论如何看这人都是顶好的,但甄封氏也担心,就凭自己这个家世,帮不得薛家什么。
薛洋是有自己的计量的,他听自己老师说,自己已经入了师兄的眼,功劳一笔笔的都记着呢,若是真去了神京,必定会有官职等着自己,树大招风,薛家本来就和王家还有贾府这两个猪队友来往甚密,在不低调一点,恐怕有心人会先拿薛家开刀。
神京城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平之地,总有一天是要过去的,这一点薛洋很清楚,与其被动,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薛蟠日后想要成婚,想找到一个背景干净,且没有太多负累的妻子,那么甄英莲是最合适的,首先他是甄士隐之女,江南甄家旁系,但是人家不认,这就避免了和江南甄家牵扯不清,封氏也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只不过遇上了个不好评价的爹娘,甄士隐也是官场前辈的,只不过后来归家罢了。
别小看甄封氏,甄封氏身上可是有个七品孺人称号的,甄英莲可以说是官宦人家女子,薛蟠身上有秀才功名,配上倒也算可以。
但甄封氏见惯人心凉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薛洋也明白这样着实是为难人家了,开口道:“甄夫人莫急,在下明白您心中所想,二弟和英莲还小,万事皆有变化,这样,待二人在长长,若是情投意合,便订下亲事,若是兄妹之情,便从我薛府出嫁,您看可好?”
甄封氏两眼含泪的点点头,这不是觉得屈辱,而是感激,薛府家大业大,真来强的,她也没办法,但是人家好心好意的和自己商量,将自己拉到了和人家一个高度上,她岂能不感激。
为了能让甄封氏和英莲安稳的生活在薛府,薛洋和薛蟠甚至拜了干娘,这是有好处的,要知道,甄士隐的人脉可比想象的要多,而且以后攻略江南,薛洋就有了很好的借口:为我干娘与干妹妹。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是比利益绑定更安全的了,薛洋做完这些,转头就去了齐老府上。
齐老听完薛洋的一系列安排后,也是赞许的点了点头,但唯独他认甄封氏为干娘这一点,让齐老觉得未免有些牵强了。
薛洋笑道:“老师,您忽略了甄士隐,他只是出家修道,又不是死了,只要他未死,这些人脉总有一天用的上,甄费此人,上接贾府,下接江南甄家,在看看他所在位结交之人,现在哪一个不是在江南具有一袭之地?师兄日后真的要攻略江南,少不得要启用这些人脉,甄英莲不行,还有甄封氏这个活字招牌呢!”
齐老被薛洋这么一疏导,一下子明白过来,好小子,人情世故你是玩的透透的,怪不得你师兄这么喜欢你,三番两次跟我请求要给你调到他身边呢!
薛洋其实没有告诉齐老,他已经派人开始寻找甄士隐的踪迹了,这位才是大头,若是能找到他,按当今的想法,未必不能让甄士隐分裂江南甄家,为自己布局江南,得到更大的利益。
再转过头来说说薛蟠,这几日薛蟠都未曾出去,留在府上勤练刀法,大哥说北方来信有了异动,若是能抓住此次机会,未必不能从中谋划利益,刚开始薛蟠不放心老母幼妹,但是一想到还有三弟在,他心里稍安,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有薛蛡顶着呢!
薛蟠正练着刀呢,旁边就有两颗小脑袋盯着看了,正是宝钗和英莲。
宝钗小声道:“我就说二哥必定在演武场,他近几日都未曾出门,我瞅着他定然是有心事的,妹妹你瞧,可让我说准了吧!”
甄英莲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但是小眼却盯着薛蟠不放,这二哥哥可真厉害嘞!
紫荆山,楚沼正在这里打坐修炼,看上去是在等待着谁。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楚沼就听到有人推开了门,自己面前就有人恭恭敬敬的喊道:“师父,徒儿到了,不知寻徒儿何事?”
楚沼睁开眼,就看见薛蛡站在自己身边,身材高挑,扎着马尾,穿着黑红色的箭袖,腰间用束带束了,这孩子一身黑红色搭配,显得活力十足。
楚沼笑道:“徒儿随我几年了?”薛蛡掰着手算道:“徒儿自三岁随师父在山上修炼,中间下山在家中修炼一年,六岁随师傅再度回山,如今徒儿已经十二,算来快十年矣”
楚沼笑笑,对着薛蛡道:“徒儿上前”薛蛡老老实实的上前,楚沼站起来摸摸他的脑袋,当年的小不点如今也已经长大了,楚沼笑着道:“徒儿,今岁七月后,你便下山吧!”
薛蛡闻言慌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师父莫不是不要徒儿了?徒儿犯了何错?恳请师父示下,莫要赶徒儿远出山门!”
楚沼摇摇头,道:“傻徒儿,速速起来,须知天命已到,断不可违”
薛蛡从地上起来,一脸懵的看着楚沼。
楚沼道:“昨日我推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刀兵之灾,想是北方的后金又不安定了,再观星相,金鹏横击,白虎咆哮,紫薇帝星光芒大放,但缺了一角毫光”
薛蛡摸摸头,对着楚沼道:“师父之意,那一角毫光应在徒儿身上?”
楚沼点头,道:“按我之前推算,此星像需得在你十五岁那年补全,如今提前了三年,也不知是好是坏,徒儿此去,只管寻你大哥而去”
薛蛡点点头,对着楚沼道:“那师父,我下了山,您老人家怎么办?”
楚沼笑道:“出家之人,自当避世,若不是收你为徒,为师也不会下山,徒儿切记,为师有话嘱咐与你”
薛蛡点头,道:“师父有何言赐予弟子,弟子谨记”
楚沼道:“徒儿此去,定入大凶征战之地,汝不可亲自出马,只在幕后出谋划策,不可亲自上阵”
薛蛡理解了,这次下山恐怕是要上战场,他点点头,楚沼见他听进去后,道:“若按为师所言,则此战必胜,徒儿无需担心,徒儿此去,当有高官厚禄等着,为师在赐一言,只可领位,不可领职,待你长兄与神京掌握要职时,你自然可领”
薛蛡点头,这句话其实有机锋在里面,什么叫要职?其实他也不懂,但是师父提到他大哥,那么跟着大哥走就好。
楚沼又递了一块牌子给薛蛡,薛蛡接过后看了一眼,上面明晃晃的两个大字:“昭武”薛蛡好奇的问道:“师父,这是?”
楚沼叹了口气,道:“此乃为师还在俗世时的职位,你若有一日入了皇宫,将此物送给太上皇即可,也算是我的一个交代吧!”
薛蛡感觉老师心里也浓浓的伤悲,他没好意思开口,毕竟还有几个月他就要下山了,刨根问底也不是他的习惯,这么多年来,跟着楚沼在山上修行,他早就将他当做第二个父亲一般,临别如何舍得。
楚沼见薛蛡腰间还插着那把墨玉骨生香,笑着道:“徒儿,打开看看吧!”
薛蛡闻言一愣,他依旧记得年少时的话,楚沼对他说过,若是某一日他打开了这扇子,那么他们的师徒缘分就尽了。
薛蛡不想打开,他还想再多陪师父几年呢,楚沼叹息道:“痴儿!当知天命难违!打开看看吧”
薛蛡红着眼睛打开了墨骨玉生香,打开后,一股冷幽幽的香味就弥漫开了,有些阴冷,这扇子一面绣有八百里的河途花,红艳艳一片,看不到头,另一面绣的是大河滚滚,奔流入海,双面皆由红色绣线绣成,看上去阴森森的。
楚沼道:“此扇面所绣,一位八百里黄泉,一为千万里冥川,此物至阴至邪,这么多年偏偏你压住了它,可见你就是它的主人,徒儿,你若是遇到了那些不走正道,淫神野祀之人,便用此物吸了他们的灵魂”
薛蛡道:“师父,难不成真的有仙神?”
楚沼道:“有,许久以前还有,但是自你师伯和师兄飞升后,这天地间我已经感觉不到正统的仙神了,徒儿日后身居高位,难免会与这些祸害打交道,你长兄此人亦是了不得之人,天命眷顾,降而兴商,我那傻外甥倒是好运,得了这千年一遇的辅朝之人!”
薛蛡点头,这么多年只是去信回家,也不知娘亲和妹妹如何了?可是他又舍不得师父,倒是让他为难了。
楚沼看着为难的薛蛡道:“徒儿莫要如此,你此次下山后,我便不再见你,你亦无法见我,若有事,且呼我名,为师替你解决三次麻烦后,此生在不复见,那小红马,乃赤碳火龙驹,你便骑着它下山吧!”
薛蛡点点头,躬身一礼,泪珠就落在了石板上,发出滴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