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薛蟠之喜,薛蛡游湖(1/1)
香菱被薛蛡送入府中后,直接去找宝钗去了。
薛蛡仔细想了想,这次香菱来,恐怕是要商谈和二哥的婚事了。
两个人早就郎情妾意许久了,这若是不成,薛蛡就该怀疑大哥辛苦安排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准确来说,香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因为甄士隐家就只有她一个孩子,而想要攻略江南,拿下那位有太妃所在的甄家,没有谁是比甄士隐还要合适的了。
甄士隐按名气,按身份,其实都没有甄应嘉来的大,但是甄士隐乐善好施,神京城有不少官员在未曾发迹之前,都受过他的接待,比如应天知府贾雨村,就受过他的情分,所以某些时候,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随着甄英莲的回归,这些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她身后是两侯一伯的薛家,自薛洋有了金鞭后,任何官员都要掂量掂量身份,看看够不够资格与薛洋去谈一场交易,但是神京也好,江南也好,蛋糕就只有那么大,你横插一手进去,难免不会触动大家的利益,薛洋现在更想维稳,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悄然打掉江南毒瘤,若是大动干戈之下,难免会有南北分裂之嫌,便是平定了,恐怕黎民百姓也会多有损伤。
薛蛡知道自家大哥的顾忌,所以香菱这一来,大哥必定是会提议二哥的婚事的,二哥娶香菱也不能说多么好,也不能说不好,有利有弊,但是香菱这丫头,天姿聪慧,乐善好学,可以说挺有当家主母的风范的,薛蟠娶了她也不亏,而且以二哥疼爱她的性子,以后指不定谁当家呢!
薛蛡站在院子中想了一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还小,万一被薛母盯上催婚,那可了不得,薛蛡可是最烦这个的。
作为小疯批的薛蛡撒丫子就跑,离薛母远远的,跑去找宝钗了。
宝钗刚刚接待完香菱,看着二哥的眼神都快黏人家身上去了,赶紧给两个人送到大哥那里去了,才刚回来不久,就听见莺儿来报说:“姑娘,史侯府的湘云小姐来了!”
史湘云来了?宝钗心里疑惑,好端端的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但是有朋自远方来,哪有拒之不见的道理?连忙让莺儿将史湘云请了进来。
史湘云风风火火的来了,她现在完全不拘束着自己,更像个男儿,她一见宝钗就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道:“宝姐姐,好久不见了!真真是想死我了!”
宝钗也兴奋的上去拉住她的手,牵着走到椅子前,问道:“云丫头,闲来无事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你可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史湘云道:“昨日我在家中,听到薛家哥哥的传言,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二哥哥原来二哥哥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薛宝钗笑着道:“哦,好啊,原来云丫头你是来做说客的,那我可不见你了!”
史湘云哭笑不得的道:“宝姐姐可莫要这样猜测,我来是来劝你的 ,要知道二哥哥可不是什么好良配,宝姐姐可莫要一时迷障,陷入进去了!”
史湘云说这话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前世,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一心心就想嫁入贾府,和贾宝玉成了一对,现在劝宝钗,又何尝不是在劝自己呢?
小姐妹俩说说笑笑,把贾府的事情就一笔带过了,宝钗本来以为史湘云挺喜欢贾宝玉的,毕竟两家走的还挺近,谁知道按史湘云的意思,她自己是完全看不上贾宝玉的,宝钗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是史家大小姐该有的样貌与才智。
“小姐,史小姐,三爷来了,正在门外等候!”莺儿通禀,让宝钗和史湘云愣住了。
宝钗是好奇,三哥哥闲来无事就爱在花亭那里待着,有时候能在那里待上一天,就看看书,品品茶,闲适安逸,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史湘云则是有点害怕,她现在已经能克制住对薛洋的那种恐惧心理了,她和薛洋也聊过几句,无怪上一辈子薛洋活成了神京城所有女子心中的白月光,说话温文尔雅,谈吐有理有据,家世还好,人长的好看,又简在帝心,这么一个趋近完美的人,谁不心动呢?
但是对于薛蛡,她是很害怕的,一来她不确定,上辈子有没有薛蛡的身影,这超出了她的认知,二来,就是薛蛡虽然和薛洋类似,但终究是和薛洋不一样的,他更年轻,也更神秘,史湘云能感觉到他那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更为狂暴的一面。
不要去怀疑男人的第六感与女人的直觉,这两样东西往往很准确。
史湘云看的出,薛蛡平和嬉笑的外表下,隐藏着对生命的漠视,好似那种他从天上来到人间游玩,但别人是生是死与他无关,甚至必要时刻,他会亲自出手杀掉那人一般。
所以史湘云很怕薛蛡,怕的不行,她看到薛蛡的目光时,会忍不住的浑身发抖一样,那是猎食者对猎物的评判,就如同人遇见老虎一般,人的目光各有特色,但薛蛡的眼里,只有漠视,充满死寂的漠视。
史湘云在上次贾府的宴会观察过,薛蛡在看向家人时,永远都是温和,眼里的温柔是控制不住的,但看向其他人,眼里没有好奇,没有探究,甚至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眼神,他虽然在笑,但笑的让人感觉嘲讽 感觉冰凉。
宝钗看见史湘云面色泛白,关切的问道:“云丫头,你怎么了?”
史湘云摇摇头,总不能和宝姐姐说,我被你三哥哥吓到了吧?
但宝钗是个敏感的女孩子,她轻声问道:“云丫头,其实你害怕我三哥,对吧?”说完,她又和莺儿吩咐道:“告诉三爷,我这里有外客,不便见他,若是没有急事,可否下次来?”
莺儿转身去回话了,宝钗这才拉着湘云继续聊起之前的话题。
“云丫头,我看的出来,你似乎很害怕我三哥,这到底是为什么?”
史湘云看了看宝钗莹润的脸庞,点点头,叹息道:“宝姐姐说的没错,我是很怕三哥哥,那种自内而外的怕。”
宝钗就好奇了,自己三哥哥虽然有时候疯了点,但是大哥二哥一直在,所以三哥哥很少出去干坏事,就是上次当着自己的面给一位铺子掌柜当场捏死,让宝钗吓了一跳,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导致三哥哥被骂了一顿以外,三哥哥好像很少出去。
“云丫头,三哥哥没什么好怕的,虽然有时候做事不符常理,但也未曾太过出格,你怕他做甚?”
不得不说,有薛蛡这样一个疯批哥哥,宝钗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史湘云则道:“我知道,宝姐姐,可是就是忍不住的怕他,他的眼神,就像大虫一般,我感觉稍有不慎,便会被吃的一干二净!”
宝钗哭笑不得,无奈的安慰着史湘云,心里则是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湘云化解这份惧意,否则,除非自己出嫁了,不然湘云怎么可能不会碰到自己三哥呢?
薛蛡在门口等了一会,就见莺儿来汇报,宝钗说有外客,不便见他,薛蛡好奇,究竟是谁来了,让宝钗连他都不见了,莺儿小心的说了一句:“史侯府上的大小姐!”
薛蛡明白了,哦,原来是宝钗的闺中密友来了,那自己的确不好打扰,于是薛蛡点点头,转身离去。
薛蛡着实无聊,他想了想,干脆去游湖吧!
他也不带小厮,就自己一个人单独去了。
明月湖,这是神京城周边最大的湖泊。
每年这里都有各种各样的神京子弟前来游玩,或者饮酒狎妓,或者调笑逗乐,加上湖中画舫偏多,周围风光秀丽,一时间,这里就成为无数达官贵人游玩嬉戏的地方。
薛蛡花了五个铜板租了一条竹筏,上面就只有一杆小鱼竿,一个小鱼篓,外加一只撑筏的长蒿,薛蛡最爱这种样子,紫荆山也有湖,那个时候他就这样,坐在竹筏上面修炼。
薛蛡稍微一用力,就把竹筏划进了水深处,他坐在竹筏的小竹椅上,整个人别提多惬意了。
薛蛡打开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坐在原地,随着水漂流,在一众精致的画舫里,显得格格不入。
众所周知,神京城里达官显贵众多,谁也不知道一棍子丢出去,就砸到了谁家的主子谁家的仆,薛蛡在这里算特立独行了,别人最差都是乌篷船,那些一看就是文人墨客的,来这里显摆显摆自己的文采。
再者就是画舫,上面都是舞女歌姬者众多,这些人都是来陪着富家公子或达官显贵嬉闹的,日夜不休,或者就是邀三五好友那一种,在船上愉快而玩。
薛蛡这边与众人格格不入,偏偏就有人看他不顺眼,要找薛蛡麻烦。
这人是谁呢,四王八公一系里,平原侯之孙,二等男蒋子宁,这人也是神京城二世祖一系,兵法武艺一窍不通,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偏仗着自己爷爷的势力胡作非为,今日街边调戏良家妇女,明日街上砸个摊子,这对于勋贵一系来说,都是日常小事。
这蒋子宁为何看薛蛡就不顺眼了呢?
一来,薛蛡很少出门,虽然和薛洋长的相似,但终归还是不一样的,薛洋的样貌是神京城都知晓的,蒋子宁若是看到薛蛡的样貌,打死他都不敢动手。
二来,蒋子宁昨夜就在此处呼呼大睡,缴了粮草,早上起来又开始喝,看到薛蛡时正醉眼朦胧,薛蛡又背对着他,自然蒋子宁看不到容貌,加上谁家公子哥出门没有几个贴身小厮,偏薛蛡就没带,这让蒋子宁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游客,心里想找个乐子。
这第三点,就是薛蛡坐的是个竹筏,这玩意竹子扎成,便宜,薛蛡不讲究,但蒋子宁他们讲究啊,薛蛡的存在在他们眼里是坏了规矩的,但是他们也不考虑考虑,这竹筏就是人家百姓用来生存的,哪有什么不符合规矩?
船上的都是蒋子宁的狐朋狗友,听蒋子宁要找乐子,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的。
一位小县令的儿子率先打头,朝着薛蛡嚷道:“诶!前面那个破落户!你这一小小竹筏在此湖内游玩,丢不丢人,小爷我给你几两碎银子,你且重新搭个船去,恐怕,没上船,就让人赶下来了吧!”
此言众人哄笑,的确,这最低的画舫,也要几十两银子一夜,平民百姓一年能收入五两都算是高收入了,还要供一家大小开支,哪里有钱来这个地方。
薛蛡全当没听见,悠然自得在水上飘着,这一下可惹恼了船上的几位富家公子哥,他们开口嚷道:“这人是不是聋子啊!或者有耳疾!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蒋子宁喊道:“有没有弓?给小爷我来一把,把这个人射死拉倒,大不了小爷我赔偿几个银子了事!”
船上自然有人兴冲冲的去给蒋子宁拿,蒋子宁拿到弓后,稍微瞄了瞄,一箭朝薛蛡射去。
两条船压根碰不到一块,但蒋子宁这一射,却让不少人哄然叫好。
那箭连薛蛡的边都没碰上,就直直的插入水里去了,就那还有人拍马屁,说蒋子宁神射呢,蒋子宁正洋洋得意,就看见薛蛡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蒋子宁仿佛挨了一个霹雳,一下子瘫倒在船上,半晌后,他连忙跪在画舫前,道:“安。。安侯饶命啊!在下。。在下不知道是您来游湖了!”
整个湖面鸦雀无声,所有人听到安侯来了,大气都不敢出。
薛蛡笑了笑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安侯”
蒋子宁顿觉尴尬,还没起身,就听见那人再次发话了:“安侯是我大哥!我叫薛蛡”
整个湖面瞬间更加寂静,蒋子宁也不尴尬了,整个画舫的人都在瑟瑟发抖。
定北伯薛蛡,安侯三弟,最为受宠,太上皇甚至亲自召见过。
蒋子宁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