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和平相处（1/1）

“你这丫头，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祖母轻轻地握住季成珺的手，关切地问道。

当年发生的一切，季成珺如何与眼前的人交代？她们不过是这如雾迷局之中的棋子而已，而季成珺，何尝不是局中之人？

“我……就是做了个噩梦。祖母不必担心，您的身体还未恢复，就过来巴巴的守着我，实在不合礼数。”季成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眼神之中带着疼惜。

“我们祖孙二人真是同病相怜，好好的一个除夕，居然搞成这般模样。”老太君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众人在一旁解劝，可是老太君的心更加难受了。

“祖母，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我们何苦要挣扎呢？海棠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海棠心中的执念。不如，就从山上请几位高僧，过来做一场法事，也许我们心里可以安静一些。”季成珺想到海棠临死之前那怨恨的眼神，仍旧不寒而栗。

“我已经差人去请高僧了。可是你父亲那里，似乎还没过去这个劲儿。他们两个人相爱多年，海棠被我赐死，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也算是到此结束了。”老太君思虑周详，心中跟明镜似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海棠的死对他们母子之间的影响有多大。

“老太君，一切以身体为主。您中毒还未好，需要调理一段日子才可以下地走动。来人，把老太君送出去，让她回房休息。”季成珺轻声命令道。

“你如果感觉不舒服，你要让人来通知我，我让宫中的太医在府中待命，有他们在老身心中才可以放心一些。”老太君紧紧握着手中的佛珠，心中一片荒芜。

季成珺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穿过人群的时候，老太君的眼光落在了杜姨娘的身上。这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就算是中毒昏迷几个月，醒来以后仍旧是一副骄横跋扈的模样。

不过刚才如果没有杜姨娘主持大局，恐怕海棠的丫头也不会被吓唬住。

老太君沉吟片刻，便给了杜姨娘一个眼神，她便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随老太君去了房中。

檀香滋滋地烧着，火盆中的炭火正旺。

墙角的梅花开的尤其凛冽，一股幽香让老太君怅然若失。

“今日的事情，老身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在，此次的事情不可能解决得如此顺利。虽然海棠害了你，你借了我的手，也杀了海棠，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后在宋国公府你就可以横行霸道。”老太君手中拿着一把剪子，修剪墙角的梅花。

半晌，杜姨娘款步走来：“老太君，宋国公府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让妾身感触颇多。海棠心中的执念害了她，妾身不想成为第二个海棠。我愿意与美娥姨娘和平共处，为老爷开枝散叶。”

杜姨娘的一席话，让太君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的转过身来：“好，老身果真没有看错人。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任何一个女人如果深爱夫君，是没有办法忍受和另一个女人分享夫君的爱的。我是过来人，我能明白你心中的不甘。经此一事，宋国公府便不会再有大夫人之说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老太君无非是想给杜姨娘一个预警，任何人想要坐上大夫人的位置，都会和海棠一个下场。

“妾身明白，妾身只想守住这几个孩子，守住我的夫君。妾身一定会好好地伺候老太君，做一个勤谨恭顺的儿媳妇。”杜姨娘低眉顺眼的模样，让老太君颇为感动。

“今天，是我们珺儿的生辰。”老太君望着梅花，轻轻地说道。

“妾身还记得这件事儿，过了除夕之夜便是大年初一。我们大小姐就是这天出生的，我听老爷说过，当年夫人怀孕，在新年的头一天便给老爷生了一位千金，全府上下高兴的不得了，便大摆宴席。就连皇上都说，这是祥瑞之兆，也是双喜临门之事。虽然府中发生这么多事儿，可是大小姐的生辰绝对不能忘。我一会儿就亲自做一碗长寿面送过去，希望大小姐福寿延绵。”杜姨娘醒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让老太君有些不适应。

“你身子还弱，这些事情就交给下人去做，你不需要亲自去办。不过你的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不管过从前发生过什么，我们一笔勾销。今后如果你对两个孩子亲娘一般的好，我这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太太绝对不会为难你。”老太君也算给杜姨娘指明了一条路。

“妾身谨记老太君的教诲。”杜姨娘躬下身子行礼，便悄悄地退出了老太君的房。

杜姨娘款步走出老太君的院子，看着满眼粉色的梅花在雪中傲然开放。

这是她在宋国公府的第十个年头了。她自知不是老太君的对手，前有海棠身死，杜姨娘怎么可能一意孤行，非要大夫人的位置呢？

只要杜姨娘再怀孕，让老太君高兴，恐怕大夫人的这个位置形同虚设，其实就握在了杜姨娘的手中。

“杨嬷嬷，王嬷嬷最近过得可好？”杜姨娘在花园的小径之中漫步，转过头去问道。

“王嬷嬷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凄惨，她的家人对她不好，她又没有嫁过人，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外宅住着，想去找个活儿干，可是并不容易。”杨嬷嬷沉吟片刻，终于道出了事实。

“我会和老太君商量一下，把王嬷嬷给带回来，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便无法保证了。我的身边没个老人伺候，我总觉得空落落的。”杜姨娘叹了一口气。

“您回去吧！这里风凉，您的身体刚刚好些，还要吃些药调理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太医说了，如果不注意，可能会勾起体内的毒，到时候影响夫人怀孕，那就是罪过了。”杨嬷嬷一向少言寡语。

“不行，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你随我到厨房走一趟。”杜姨娘快步在前面走着，杨嬷嬷便跟在了后面。

厨房中的婆子见了杜姨娘，脸上是一副畏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