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名其妙(1/1)
正焦急间,忽然听到一声惊呼,这声音好熟,似乎正是顾蓉
。他一听之下登时大喜,尽管他与顾蓉脾气颇不相投,二人总是争闹多于和谐,但毕竟同路而行,不免关切。
他闻声而至,果然见顾蓉已然跌倒在地,神色痛苦之极,旁边却有五六人斗在一起。
欧阳宁见这几人功夫可比自己太好,不论谁是谁非,都绝难有自己插手的份,这才将顾蓉扶到一旁。
顾蓉疼的死去活来,若是放在平时,纵使明知欧阳宁是好心,但如此毛手毛脚,也免不了狠狠的骂他一顿。
可是此时她咬紧牙关,哪里还能开口骂人,忽然左手手腕剧痛,她疼的险些晕去,跟着右腕也是一阵剧痛,她还道欧阳宁乘人之危,哪知疼痛转瞬即逝,见欧阳宁已然取出布条将自己双手牢牢缚紧,不免奇道:“你会接骨?”
欧阳宁手上不停,听她问的直接,顺口答道:“小时候顽皮扭伤了手臂,见爷爷这么给我搞过。”
顾蓉此刻疼痛已大为缓解,仍然问道:“你爷爷这么了不起,你怎么如此不济?”
这句话问的甚是无礼,欧阳宁本甚恼怒,可她毕竟还夸了爷爷,至于区区自己,确实没能学到爷爷半分本事,这丫头……
顾蓉本来只是脱臼,被他妥善处置,但欧阳宁心中有气,手上略略加力,不免要让这丫头大吃苦头。
顾蓉手腕虽痛,腿上可没受半点伤,左足着地一扫,踢在欧阳宁屁股上,欧阳宁被她踢的甚是疼痛,一拳便朝她脸上打去。
但拳到中途,见顾蓉全无惧色,想到自己以男欺女,又是趁人之危,这拳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到对方脸上。
这二人在一旁打闹,那边可是真刀真枪的剧斗不休,欧阳宁这才腾出空来,瞧着圈里相斗的六人,中间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被另外五人围在垓心。
妇人右手长剑,左手点穴撅 ,尽管以一敌五,仍是大占上风,那五人虽然功夫远不及她,但仗着人多势众,钢索铜网早就布置妥当,一时间倒也不成败象。
顾蓉一上来便栽在这妇人手下,对她恨之入骨,不然她见五个大男人,联手对付一个女子,早就出言喝止,出手相帮了。
欧阳宁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曾驾车的车夫,一手朴刀使得风雨不透,尤其是那招类似剑法中“顺水推舟”一类的招数,似拙实巧,举重若轻,造诣可比自己高明的太多,若是单打独斗,可挡不住他三招两式。
心中不免好奇,这人已然如此了得,那妇人又是何人,竟能在多人的围困之下,攻守趋避进退有度。
可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敌方又有增援,妇人边打边退,一步步的朝欧阳宁这边退去。
顾蓉知她不怀好意,挣扎着往岔路上奔去,见欧阳宁尚在迟疑,喝道:“傻小子,分开跑。”
欧阳宁却不明她此言是何含义,反而跟着她跑,好在相斗的众人没空搭理二人,二人一路狂奔,算是暂时摆脱了麻烦。
顾蓉跑了一会儿,手腕复又生疼起来,过不多时疼痛愈烈,只好蹲了下来。
欧阳宁尚在疾奔,见她忽然停了,转头问道:“怎么了?”见顾蓉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更是手足无措,毕竟他与人相处不多,女子除了母亲,姐姐,只有顾蓉和薛红影二人,二人一个大大咧咧,一个坚忍豪爽,均非腼腆羞涩的性子。
哪里知道顾蓉这家伙搞的什么鬼,居然在这深山之中忽然哭哭啼啼起来,好在四下无人,不然到了人多聚集之所,不免要另生是非。
好在顾蓉伤的乃是关节,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倒也不难忍受,她疼痛一止,见欧阳宁满脸茫然,什么都不懂,忍不住心中有气,又是“混小子”、“傻瓜”、“笨蛋”的骂了起来。
然而山路陡峭,顾蓉双手无法受力,当真是举步维艰,其实顾蓉想让欧阳宁背着自己下山。
可是一来是自己非要前来传信,欧阳宁一直不以为然;
二来二人总是别扭冲突,求他相助的言语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三来其时礼法甚严,男女相见已然不合时宜,为人撞破往往流言纷飞,大户人家的女子常自为苦,至于什么背着抱着,更是连想也不敢想的。
更何况顾蓉受祖母教诲,仰慕的向来是英雄好汉,想到未来的夫婿,自然是英俊潇洒,玉面朱唇,白马佩剑,见义勇为。
眼前的小子,半点也挨不着边,不但本领不济,还啰里啰嗦,脓包废物,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他跟着祖母口中“天下第一的英雄”,怎么学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此处,便是欧阳宁忽然脑袋开窍,蹲下身来,顾蓉也得一脚再踹他个筋斗不可。
可是二人这么走走停停,赶路可就慢了,行了大半天连二里路都没走上,反而将干粮清水都吃干饮尽了。
便是顾蓉再顾念面子,饿肚子可不是玩的,也只能出言相求,欧阳宁这才明白,原来大半天的功夫都耽搁在此了。
关窍虽然明晰,可是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负得一人,下山之路更是惊险,欧阳宁累的气喘连连,吓得心惊肉跳,偏偏身后的家伙,不但不替自己担忧,反而在自己颈中哈气,怒道:“我一个失手,咱俩就都摔死了。”
顾蓉见他不解风情,简直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木头,心中老大没趣,但听他说什么“失手”,什么“死呀”,这等不吉之言,心中也是有气,前额猛的向前一磕,欧阳宁顿感后脑一痛,二人都是“哎呦”、“啊呀”的呼痛。
好在其时已在山脚,欧阳宁大怒,双臂立时松手,将顾蓉摔了下来,捂着后脑,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蓉捂着前额,见这傻小子气的什么似的,反而心中怅然若失,这滋味儿从未经历过,似觉温暖,又觉酸楚,总之是一言难尽。
欧阳宁心中愤怒之极,心道:“这丫头喜怒无常,全不能以常理度之,自己鬼迷心窍,总是被她牵着鼻子。”心中愤慨,深盼离她越远越好,好在身上还有银两,雇用脚力倒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