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及腰到寸头(1/1)
为什么头发会被剪坏?
江溪越问过,却没得到回答。
也许是因为盛皓夸过她的头发好看,又也许只是单纯想折磨她。
她在寝室是没法安心睡觉的,午休便留在教室趴课桌上休息。
那日,她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头皮一紧。
她睁开眼,一缕黑色头发悬于眼前,瞳孔骤然收缩,那双指捻着头发,手腕上的银色手镯如同美杜莎的一截蛇发,手的主人笑容灿若云霞。
"头发要剪得越勤才会长得越好。"
她忙摸出抽屉里的镜子,镜子里整齐的头发两边被剪得参差不齐,一边短到肩头,一边刚好到腰,还有一部分依旧及腰。
"你有病吧?我中午连寝室都不回了你还要跑过来剪我头发!"
江溪越拎起书砸向对方,刘霞菲闪躲开来,眼神示意着两个小姐妹。
"我跟你拼了!"
可惜,她被两个女生揪住头发按了个结实。
揪头发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赤脚踩在粘鼠板上,千丝万缕的胶水黏液死死扒着皮肉,用力撕开一毫米,便是剥皮剔骨的疼痛。
咔嚓咔嚓,乌黑的头发散落。
"为什么剪我头发?我到底哪里又得罪你了?"江溪越急得声音都哑了,生理性泪水止不住地流。
“为什么要剪掉它?”
她等不来回答,眼睁睁地看着缕缕青丝落地,又眼看她们将满地的碎发扫进了垃圾桶。
下午的课,江溪越逃了,逃到理发店剃了个寸头。
眼泪流干,她也成了个假小子。
看到顶着寸头的江溪越,盛皓简直惊掉下巴,使劲晃着她的肩膀问:"你的头发呢?谁让你这么剪的啊?太丑了吧?!"
"我剪头发还要通知你吗?你又没说,下次一定。"
草!
他气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看到顶着寸头的她,干脆买了个帽子给她戴上。
"丑到我眼睛了,戴个帽子遮遮。"
后来到了尴尬期,她也觉得丑,戴帽子的习惯就一直保留到现在。
江溪越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刘霞菲糟践自己头发的原因。
除了吊儿郎当的盛皓喜欢扯她的头发,还在拒绝女孩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说要做他女朋友,头发得像她这样又长又滑。
盛皓本来就浪荡得不行,女朋友没断过,如果刘霞菲是因为喜欢盛皓,那她应该去针对他的现女友,以及等着转正的备胎们。
她只是一个打杂的跟班,行走的参考答案,做作业的枪手。
很多事真的毫无道理。
就像她也没想明白,相识时柔弱可人的刘霞菲为什么一朝变成一条漂亮的毒舌,盘踞于自己床头,让人久不能寐。
“我帮你修一下刘海,后面头发继续留,以后扎起来或者烫一下就很好看。可以吗?”
江溪越回过神,嗯了一声。
原来头发剪坏了重新再留就好,她冲着镜子微微一笑,那时候以为天快塌了的少女终究又成熟了一点。
剪完头发,她们在市里最大的商场闲逛,顶楼有家电影院,最近有个电影正在热映。
她们计划逛完这两家衣服店就去买票。
周诗雨很是乐衷于给江溪越挑选各种帽子,总是戴鸭舌帽也太单调了。
"这个墨绿色棒球帽好看,好有帅t的感觉哦!"柳月笑着说。
"踢什么??"江溪越有点懵,这是个什么词汇?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没听过这个?
嗯,是的,没听过。
江溪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们脸上怎么有一点兴奋?
事实证明并不是错觉。
这个问题她属实问对人了,两个小书虫简直难以兴奋,噼里啪啦,一阵输出,言简意赅地讲了性少数群体。
哦,原来如此。
"那他们怎么做//爱?"
江溪越脱口而出的问句,两个人脸蛋迅速升温,红得跟苹果似的。
她问完顿时觉得这个用词过于露骨,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短暂思考一下又问:"他们是柏拉图吗?"
这该死的求知欲啊~
"你来你来,这是你擅长的领域……"周诗雨红着个脸,把柳月往前推。
"你好烦,明明是你擅长的……"柳月羞得想从地缝里钻进去。
"这种话题……当然要去我家悄悄说!"
这下衣服也不买了,电影也不看了,周诗雨拉起两人就往外跑。
她们刚从服装店的侧门跑出去,正门便进来一对情侣。
女孩子拿起一条白色长裙往身上比划,甜甜地笑着问好不好看。
男生点点头,有些敷衍。
"那我穿这个去你家可以吗?"
"去我家干嘛?是我爷爷生日又不是你爷爷。搞清楚,我们是高中生,没到见家长的年纪。"
男生有点无语,本来这一趟也不是很想过来的。
在电话里她说自己来市里玩找不到路,说着就哽咽起来。
女生含笑的表情直接僵住,半晌说了句抱歉。
"等会我送你到车站,自己坐车回去能行?"他半抱着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以的。"她把衣服放回去,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提议着能不能看个电影。
"嗯,看吧。"正好,他也不想陪人逛街,一个电影两小时过去,差不多也可以把她送走了。
两人从服装店出来,坐上往顶楼的电梯,那女生又问:"你还在找江溪越吗?你找到她后打算怎么办啊?"
"我们之间应该是有误会,你也不要做得太过分。"
他的目光游离在楼下形形色色的人群里,随即转向她,目光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不怎么办。"
找她,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盛皓接着又问:"你找到了?"
"没有,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要是找到了别吓着她,也告知一下我。”
“我不知道她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们毕竟是很好的同学呀,总要把事情说开的。"
刘霞菲眼珠娇滴滴地转着,似乎下一秒那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她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摸向脸颊,那张差点就毁容的脸。
心里的咒怨循环播放,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嗯。"他应着,视线游移不定,不知该落在哪里。
班主任说她辍学打工去了,盛皓不太相信。
为什么突然打人,为什么突然消失,她们之间真的只是有误会吗?
盛皓找不到答案,自己的这个女朋友口风有些太好了,大家都说她是没问题的那一方。
可江溪越向来冷静,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发疯?
她对她,明明积怨已久。
那为什么平时,两人又总形影不离?
盛皓迫切地想要找到江溪越,解答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再说打人就打人,消失是在搞什么?
删除自己的联系方式又是为什么?
不通过好友申请又是为什么?
这才是最困扰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