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楼（1/1）

小月按照纸上写的地址来到了饭店门口。饭店的大门富丽堂皇，有笔挺的保安像门神一样立在两侧，几位年轻貌美的迎宾小姐不停地，鞠躬开门，迎来送往，饭店大楼上方烫金字赫然书写“金宵酒楼”四个醒目的大字。

小月唯恐自己走错了地方，检查了三遍手上的地址，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去。一位迎宾小姐走过来，柔声询问：“您好，您是来找戴女士的吧？”

小月惊讶地点了点头。酒楼大厅人来人往，为什么这个姐姐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是找谁的呢？一定是那个戴姐姐提前嘱咐好的，她真贴心。

“您这边请。”迎宾小姐带着她穿过大厅，刷卡进电梯，来到了顶层的空中包厢。一路上，酒楼的装修和装饰都尽显高贵奢华，小月紧张得不敢东张西望，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走廊最里面那间就是红楼厅，戴女士在里面等着您呢。”迎宾小姐领着小月径直往前走。

“那个，我可以先去趟卫生间吗？”小月指着旁边的卫生间询问道。今天并没有喝很多水，但第一次来到这么高档的场所，还要参加重要的面试，她十分紧张，需要通过排空来缓解情绪。

“当然可以。您请去，我在这里等您出来。”迎宾小姐微笑着说。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知道怎么走了，等会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真是太谢谢您了。”小月感激地说。

“好的，不用客气。”迎宾小姐嘴上这么答应着，但双脚一点挪动的样子都没有。

小月排空膀胱之后出来洗手，看到有个齐肩发女生专门进来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细细补妆。小月也对着镜子整理仪容，深呼吸调整心态。齐肩发女生整理好包包之后哼着欢快的歌转身就走。小月走在齐肩发女生的后面，走两步之后，突然一把把女孩拉回了卫生间。

齐肩发女生面对陌生人的拉扯非常的气愤：“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敢对我拉拉扯扯的？”

面对女生的怒目而视，小月只是指了指她的后面。齐肩发女生扭头一看，“啊”地惊呼出声。她今天举办生日聚会，特意穿了一条尽显翘臀的白裤子，此时，她屁股上一大片红色污渍，而她却浑然不觉，这两天确实是来月经的日子，她忙昏了头，竟然忘了。如果就这样走回包间，当着那么多朋友的面像猴子一样翘着红屁股，那真是尴尬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啊……我怎么这么倒霉，老天啊，为什么要在我生日时开这样的玩笑啊！”齐肩发女生烦躁得欲哭无泪。小月从帆布包里拿出两片卫生巾递给女生：“别着急，你先拿这个应应急。”

齐肩发女生不客气地一把抓过来，又拽着小月的胳膊说：“我叫宗玉秀，你帮帮我。我一定好好谢谢你。”虽然是求人，但宗玉秀的语气里却充满了骄纵和命令。

“可是，我怎么帮你啊？”小月听到她今天过生日，有些心软。

“我把裤子和内裤脱下来，你帮我用洗手液洗干净，然后用烘干机烘干。”宗玉秀说完，不等小月同意，就把她拉到一个隔间旁，自己走进去麻利地脱衣服。

小月拿着沾有血污的裤子和内裤，为难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21:45,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她做不到一走了之把这个慌张的女生单独留在这里，但愿能在10点之前帮她解决问题。

刚染上的血渍比较好洗，高级酒楼的洗手液又很好用，小月简单揉搓几下，红色的血水便流进洗手盆里，裤子和内裤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她使劲拧干水分，把湿的部分两手拎着放进烘干机，21点56分时，衣服已经彻底干了。她赶紧把衣服塞进隔间里交给光着屁股的宗玉秀，宗玉秀让她留个手机号码，自己后面好酬谢她。小月一边往外跑一边说：“不用谢了，我有事，先走了。”

小月出来时，迎宾小姐还在外面等着，不知道她刚刚有没有听到卫生间里发生的事情，如果听到了，应该会进去帮忙的吧，如果没听到，那又为什么会一脸淡定地等候那么长时间呢。

宗玉秀对吹干后的衣物很满意，她匆匆地出来，只看到了要搭乘电梯的迎宾小姐。迎宾小姐心中叫苦，还是没躲过这个大小姐，要是她问有没有看到她裤子脏了，我肯定得说没看到，更没听到卫生间里的对话。否则丢了面子的大小姐肯定会找她麻烦。

宗玉秀并没有迎宾小姐想象中的无理取闹，她只是问了句：“你看到刚才那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女生了吗？”

迎宾小姐恭敬地低头回应说：“看见了，她去了红楼厅。”

“哦，没事了，你走吧。”宗玉秀说。

迎宾小姐如邻大赦地溜走了。

宗玉秀喃喃自语，刚才从宾利上下来的那对夫妻不就是在红楼厅吗，不知道刚才那个女生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小月走进红楼厅，意外地发现，来面试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她鞠躬对面前的两个人说了句“你们好”，然后局促不安地站着不动。她知道，对面的人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戴春辉看了一眼丈夫，他正在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女孩。但她知道，他心里对女孩的第一印象很好。女孩长得特别像徐华高中时的初恋孟芳，大一时，孟芳嫌弃徐华穷，给不了她任何浪漫，和徐华在一起，她一直很吃苦，于是两人便分手了。暗恋徐华的戴春辉趁虚而入，给了失恋的徐华温暖，于是，他们便在一起了。

戴春辉知道，那么多年，徐华一直没有忘记孟芳，他事业上之所以那么拼搏，也是为了证明给孟芳看，证明他自己不是一个草包，而是一块璞玉。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小月面前，拉她坐在座位上。红楼厅很大，但三人围坐的圆桌却很小，好像在特意拉近食客间的距离。

“老公，这就是我和你提到的柳幸月，她今年16岁，也是农村出生，现在在拉面馆打工，是个好孩子，没少吃苦。”戴春辉介绍道。

徐华倒了一杯果茶，放到小月面前，说：“能吃苦的人潜力无穷，就缺少一个苦尽甘来的机会。”

小月受宠若惊地双手捧着玻璃杯，不好意思地说：“您说笑了，我没什么才能，也很难有什么机会。如果你们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戴春辉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茶，说：“喊你来，就是想给你机会。”她看了看女孩期盼的眼神，又接着说：“我想让你当我老公的秘书，帮他处理生活上的事情。家里的菊姨年纪大了，需要有个人来替代她。你别误会，这个生活秘书和保姆有很大的差别。我们会提供专门的别墅房间给你住，每月根据你的表现发放工资，数目不固定，最少一万。你除了做一些我们吩咐的事情之外，还要通过网络课程自学，不断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和综合能力。这样有一天，不光生活上的事，工作上的事情也能安排你去做。”

小月喝了两口茶压一压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呢？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难以置信地问：“还有额外的要求吗？我真的可以吗？”

徐华开口说：“你可以的，没有额外的要求。实际上，工作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简单很多。”

小月还是不敢相信，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为什么会选择一无是处的我呢？嗯……冒昧地问一下，这个会有劳动合同吗？”小月担心自己遇到了诈骗，但又想，我身无分文，他们夫妻两个人能诈骗我什么呢？

徐华笑了：“你先回去，明天我以公司的名义拟定一份合同，让人送到你工作的地方。”

他的声音和表情都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小月安心了不少。

回去时，小月买了一个冰激凌，在公交车上，她小口地舔着，凉凉的，甜到心里。望着窗外的风景，她第一次感觉那些神秘的大楼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真是好看。她觉得今天像是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如果明天没有人来送合同书，那么她的梦就醒了。真希望今夜漫长一些，这样，她就能够在梦里多快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