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工人时代（1/1）

进入福耀玻璃工作，一切感觉都很新鲜。

……也有不那么新鲜的，比如宿舍附近居民楼里楼下的小孩子高喊着我：“爸爸！”

我微笑且无奈。

多年被孩子针对，哄着受气着，倒是被天南地北的小孩子们当成了“亲切的长辈”，爸爸这称呼一定是假的，但亲切之情倒是真的。

很开心以折我一人，换来小朋友们的童年没有因此留下阴影，开心向上。

至于因此带来的吵闹，还有其亲生父母对我的嫉妒和“憎恨”，我也没办法同时理会了。受气着呗，我也就习惯了。

公司里培训，详细讲解了工厂作业的危险，设备急停装置的重要性，以及确实有伤残风险，并且企业内发生过一起“人身死亡”的工作意外事故。

这些吓到了好几个同来培训的年轻人，走了几个。

我还好，我知道工厂即便有风险，只要认真工作，也同样可以和祖上几代人一样，如父母亲那样，平平安安的工作一辈子。至多小伤，不会伤残甚至死亡。

我可是做过架工助手的人。

－－因为没有工厂车间工作经验？还是妇孺一贯的陷害伎俩，还是那个长得很像江南水乡与魔都郭氏家干妈的老女人，她路人状态告诉我：这里你至多只能做三个月，试用期过不去。

我也懒得计较她到底是谁，反正感觉也没恶意。

这可不是当年去江南水乡时候了，这么多年被妇孺针对。她也只是妇孺其中之一。

我没道理接受所有妇孺给我气受，唯独不接受她。所以，也听着。

但倒是心里多少有点不确信和失落。

但也没办法，还好我只是个临时工，随便工作的，赚一天算一天。

接下来被分配到包装里算最赚钱的大巴汽车玻璃打包装箱处。

碰巧这里的厂长也姓陈。

我真是有点无奈了。怎么交了个陈姓友人，就和陈家结下“不解之缘”呢？

但也没太多感觉。只是觉得有些无奈又有趣。

本来要分配我去的夹片车间没去成，也是，那里是“长期工”的地方。

哎。

包装老工人月薪差不多6800－7000元左右，夹片则是7800－8000元左右。

还有洗玻璃那类工作，工资则只有5000元。

工厂赚钱有个大致推演得到的定律：工资每增加500元，厂内责任，担子＋1（类似一倍）；工资每增加1000元，工作强度（劳累），担子＋1（同样差不多一倍）。－－技术岗位特殊，除责任增长变化相同外，工作强度的劳累程度更换为产品质量的优秀程度。（看起来轻松，产品质量需求极高，往往称为技术骨干，或技术员。）

－－我国全国基本持平，除北上广深四座大城市的工资标准照比全国有大约20％－40％的基本加成（高消费高生存压力，企业用人高竞争导致）。其他均工资，熟练工人，基本工资在4500每月。

任何城市都如此，收入每少500元，工作责任轻松一倍，收入每少1000元，工作强度轻松一倍。具体举例为：收入4000元，责任放宽一倍。收入3500元（责任同样为每1000元一个跨度，含在基础劳动强度之内，而非均分。粗略称：每1000元劳资，包含500元责任金和500元工作强度资。但真正财务计算绝非如此划分，这只是我个人的不成熟思考，内部验算数据，具有一定临床性，绝非百分之一百完全正确。大致百分之八十到九十五正确度之间。）

那么福耀玻璃（职业毫无贵贱区别，只有强度责任的变化不同）的包装工人月薪粗算7000元，其工作力大约为：检查产品质量是否达标的责任心＋3（4500（基数0），5000，6000，7000）；工作搬运强度＋2（4500（基数0），5500，6500）。

夹片更不用说，多一千元每月工资，劳动强度和责任心又要各加强一个档次。

而我最初三个月，根基工厂福利有每月一千五百元的补助，大约在五千元每月，或者五千五每月。

这是因为新人基本无法达到熟练老工人的工作质量和强度，所给予的等量减资行为，转正后恢复的不仅仅是工资，还有工作责任和强度。

而我的劳动强度，除了刚去两三天有所减弱，后来便随着主体一样进行非全天式的劳动强度工作磨合（也叫考核），这是由老工人参与完成的。

大约每天我能搬一百多片30－40斤的玻璃旋转入箱，70－80斤的玻璃三十片左右。

正式工人大约是30－40斤玻璃每天搬运旋转入箱二百多至三百片，70－80斤的玻璃五十片以上一百片以下。

我曾参与一天最大巴车玻璃配合搬运，对方也是一个年轻的练家子，一身功夫闪转腾挪，累的我连说话都不敢，深怕一个蹲起、转胯、扭脚、侧身、落力、肩力、手力等不达标，或每一次慢下零点几秒，造成共同搬运大块玻璃失衡，导致产品损坏或者工作强度降低影响他收入。

最大两三百斤重的大巴玻璃，轻则一百多斤，我们那一天合作工作，差不多一天完成了五十块以上。

这之后，我得到了全班同事的认可。

而我……第二天就请了一天假，因为我整条右胳膊都累到疼的举起来困难。

班长给我放了假。然后再去继续工作。试用期三个月里，是允许有这样子用力过猛后为保证劳动力发展生产力可持久，而给予的新人福利。但列属“事假”，是没工资补助的。

……尽管工作初步可以，同事关系也处的不错。尤其是同事陈哥，可能因为我和小伍这位陈家孩子处的不错的过往，对我很是照顾。

本来还准备做许多年直到退休呢。但再想起来三个月过不去，哎，也就那样儿。

没有给我设置新的工作台，四套工作台都很稳定。我其实算是储备工人，防备工人不足。

开资时，还因为多了我和另外一个新人，每位师傅（同事）扣了两百块钱工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又是“妇孺”精神造成。

反正不能给人添麻烦，会增加工作风险，也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临时工工作得罪人。

于是我申请调岗，去了每天八小时工作月薪只剩下三千元的烘弯车间。这是标准的技术岗，火炉控制火力，然后使用磨具辅助人力的拉杆来点压玻璃边缘，完成大巴玻璃的边缘弯曲工作。控制台是全英文的数控机床。

成手最厉害的能做到月薪六千元。普通程度大约四千元到五千元。水平太差，两千元每月都有可能。

还是没做几天，就在我学的渐渐入门，差不多再一星期半个月就能正式上岗时，我被调往另一种夹片车间，是类似防弹玻璃那种加厚玻璃小块儿的，无尘车间。

一去就感觉空气里充满了不爽。

没办法，我一个新人到处调来调去的，不能顶岗，谁愿意教这么个徒弟？

没办法，这个车间混不下去了。我就去总公司申请调车间，也就是厂房。

我被调去不远处另一座厂房的“路虎车间”，去了才知道，这里是董事长亲戚孩子工作的地方……

我就……无语。

一套流水线设备一千多万，专门就负责路虎车玻璃一种规格。专用设备流水线。

我去工作，玻璃很烫，就算在烘弯车间练习过带手套面对保温达六十度以上，偶尔八十度乃至一百度的……当然，根本握不住。

可时间短，还没学好怎么抗住手上的滚烫，这边更惨，工艺里的转玻璃由手指头完成，仅仅两根手指完成滚烫下操作……等我找到办法适应了。也没做多久。必定这车间里全是“福耀亲人”，而我这个外人实在呆不住。

接着再去转车间，到了洗玻璃工序环节，这活好，收入虽然不算高，但工作强度和责任都不高，每天在充满水的流水线上玩玻璃滑动，蛮有意思的。

工作试用合格，我去原厂转成分，结果，我们陈厂说，咱这也有洗玻璃的工作，你不用去他那，我这一样。

好吧，不给转，在这个车间也能工作。

结果第二天，我连玻璃都碰不到了。原来只有一个人的工序有洗玻璃。

人家做的好好的，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瞪眼儿。

这都已经两个月多了，眼看三个月快到，结合之前妇孺路人说法，我一琢磨，得，这就是让我天天在这干站着看半个月，然后下岗的节奏。

我也不至于就差这么半月工资，还讨人嫌。

找陈厂辞职，在主办公楼会议室找到他，签字感谢。

我辞职离开。

－－接下来再找工作，换个地方。

广省东莞，总听说那省有人打我，要我小心。

我找工作，顺便去瞧瞧。

当然，如今的我，只把这当笑话。反正找工作不影响，顺便戳穿个真相罢了。

敌人都是纸糊的。这话谁说的来着？

哦，是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