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墙（1/1）
在被卷入沙尘暴里的一伙人，都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另一个沙地。
半截李是被自己手下的伙计叫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大家在收拾东西，准备下一步行动。
这里和方才没有进入寂静之地的地方，没有两样，半截李问道。
“这里是哪儿？”
伙计将他扶起来，“当家的，副官说我们已经进入寂静之地了。”
已经到了吗？两人越过一个又一个人群，眼前慢慢出现一个巨大的坑。半截李双眼发光，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走到边际，向下看去，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坑。
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坑，边际很高，百来米深，不规则的底线围成一个圈，下面应该是一个盆地，散布着一些废弃坏掉的屋子，一些坏死的树。远远看去，像一个被断层沉下去的城都。
由于这个坑实在太大，看不到对面的边际。
黑背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下面的像是一个部落。”
这些屋子受损严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样貌，有些随着时间已经风化成了地上的泥土。黑背老六说：“佛爷带来了历史学者，看一下是哪个朝代的？”
半截李说：“按照道上的传闻，应当是西周的。”
那边的人已经套好绳索了，将绳索绑在腰上，另一边固定在一个很大的岩石上，要下去了。黑背老六说：“绳子长度够吧，到时候不上不下就麻烦了。”
半截李说：“够的。”
张岂山用一些人试试水，他在上方观察动静。一是担心绳子长度不够，二是担心悬崖下面可能会出现奇怪的东西。
绳子到底端，但对下方还有一段距离，一个伙计吐槽道：“绳子长度不够啊。”
一只手扯了扯他，他气道：“你拉我做什么？拉绳子啊！”
另一个伙计：“对，拉绳子。”
他用力扯了扯绳子，提示上面的人将他们拉上去，但无论他怎么扯动，还是没有动静，他们仍然吊在半空中。
下面的伙计生气了，大声喊道：“上面的！快把我们都拉上去！”
好像还是没有动静，下面的人抬头边喊上方边拉绳子。一个伙计看到了什么，后背发凉。
“等等！你们有没有看到半空有个东西？”
“哪里？”
“上面一点点！还拽着我们的绳子？”
众人停了叫喊，抬头擦亮眼睛仔细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挨着绳子。惨白惨白的，像是，一只手。
“他奶奶的，老子没看错吧。”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但他的伙伴还在拉他，他怒道“你奶奶，恐高啊！别拉老子！”
伙伴双手伸出来：“我没拉你啊。”
其他人：“我也没拉你啊。”
这就怪了，他咽了口口水，颤抖地向下看去。一只从墙上长出来的惨白的手，拉住他的衣摆。他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他伙计也看到了，跟着大叫，一时间慌乱了。
上面的人才听到了：“下面什么动静？”
张驲山从板凳上站起来，走到悬崖边，紧张地看了下面。下面很深，还有一层灰蒙蒙的薄雾遮挡了他的视线，这会安静地出奇，很怪。
他加深了瞳孔，下方传出一声声惨叫，张驲山急道：“快，把他们都拉上来！”
大伙听命令，使力往上拉，但却拉不上来。
“好重！”
“怎么会拉不上来。”
一个绳子绑着的只有一个人而已，下面三个人，上面九个人却拉不上来。张驲山觉得出状况了，招呼全部伙计都来帮忙。
下方，墙上密密麻麻都长了很多手，三个人都被墙上的一只只手缠上了，这些手指甲很长，抓伤他们的皮肤，指甲盖上都蹭上很多血。三个伙计扭身闪躲，双手和这些墙上手厮打。
然后这些手开始配合，一只只将人的腿固定，一只从人的腰际按住，一只从胸前掐住脖子，然后使劲一扭。
“啊啊啊啊啊！”
其中一个被扳断了四肢，发出刺耳的惨叫声，紧接着另一个人的脖颈三百六十度旋转，当场丧命。还有一个人也四处骨折。
万绝地宫的主墓室里，李肆淡定地看着这一切，“九门的人就这点能耐？都不够我玩的。”
李肆接着道：“这是我寂静之地独有的怪物，没见过吧。”
闷油瓶望着这些被折磨死去的人，内心有些触动。李肆沉着眸子道：“小哥，他们是来偷我家的敌人。”
闷油瓶点点头，转去观察那些手墙。
悬崖上的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下面的人拉了上来，拉上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三个人浑身都是血，手脚都骨折了，呈现出一种折叠式的，诡异的状态。
其中一个人还活着，扯着嗓子眼，艰难地说出话：“手...手...”
其他人疑惑：“什么手？”
那人的话音还未落，就倒下了，支撑他的伙计把手放到鼻前，倒吸了一口冷气，“断气了？”
大伙都紧张了，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这时陈皮阿四出来了。
“呵，他们是被下面的人手墙折磨死的。”
“人手墙？”有人疑惑道。
好像发生了什么，有人大叫：“快看下面。”
一伙人跑到悬崖上，张岂山和张驲山跑过去，跑到后脚下一滑，几颗石子掉了下去。定睛一看，悬崖上居然长满了手臂！
这些惨白惨白的手臂，长在石壁上，生在石缝里，长长的指甲，张牙舞爪的手指，像是随时要把人给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震惊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陈皮阿四比较淡定，他冷冷道，“是一种长在墙上的怪物，长指甲死白的手。三年前我陈家的伙来计寂静之地碰到过，那支队伍的人都死了，只活下了一个。”
原来寂静之地三年前就被陈皮阿四发现了，这家伙发现了宝地不说，看来是想一个人独吞，半截李怒看他。
“老四！这么个大事你不和我们说？”
陈皮阿四满不在乎：“这是我陈家发现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呵，要不是这寂静之地三年才能进来一次，宝贝怕早被你拿走了吧！”
“那又如何，老子本就打算来的，霍三娘居然让你们知道了，拿不拿得出宝物，我们各凭本事！”
“你！”
张岂山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怒道：“都他娘住口！”
人群安静了，陈皮冷笑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帐篷里。
这次发生了棘手的事情，九门不得再次重新规划，整装待发。张驲山望着地下一望无际的悬崖，在思考如何进入。
张岂山走过来道：“该怎么进去？”
下方的手臂少了很多，张驲山蹲下，将一颗石子丢下去，手臂抓住了石子，捏得粉碎。随即刚才消失了一些的手臂又重新冒出来，绷住手指，随时都能将人撕碎。
氛围又变恐怖起来，张驲山忌惮这些手臂说：“不能再往下了，要找其他出口”
很小的时候，张驲山就听到族里听说过寂静之地，在耳濡目染中也感受得到这里和张家有着很深的羁绊。他猜想寂静之地一定有一个张家人可以进入的入口。
显然人手墙只是一个困住其他土夫子的陷阱，张驲山对着张岂山恭敬地说。
“佛爷，人手墙只是陷阱，一定有其他安全入口，传闻之中寂静之主一定给我们张家人留了入口。佛爷，给属下一点时间。”
张岂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
张家和寂静之地有一定的关联，张岂山是知道的，他不在张家长大，知道的没有张驲山多。
时间过去了不久，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隐藏在怪石之间，被两个巨大的岩石阻挡，宽度只有半米，有些人只有侧着才可以进入。在进入山洞前，张驲山娴熟地用打火石打出火苗，然后将拿着火苗的手伸入洞中，火苗没有熄灭，里面是有氧的。
确认安全后，张驲山打了个手势，三个伙计先进去了。
过了一会后三个伙计出来了。
“佛爷，里面有一个大算盘！”
“大算盘？”张岂山和张驲山对视了一眼。
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下去了，进去后洞口还挺大的，并排走十个人都不成问题。而且里面还有点凉快，二月红提出休息整顿，张岂山同意。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驲山去探路。”
“佛爷，注意安全。”
越往里面走，空间就越大，这里面似乎很安全，没有什么危险。张驲山越发肯定这是寂静之主为张家人准备的安全通道了。
安全的环境，张岂山发问道：“寂静之主真的存在吗？”
“传闻寂静之主掌管起死回生，活了上千年，和我们张家达成约定。”
“什么约定。”
“我不知道。佛爷，我了解的不多。”
张岂山沉眸，眼里的凶狠溺出一点：“或许张起灵知道。”
“佛爷！”
帷幕下，李肆眼里一丝恨意闪过，喝茶的手一顿，杯中的水洒出。
李肆转头关切闷油瓶，看见闷油瓶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帷幕上的人，淡漠出尘的眼里读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他们谈论的与他无关。
看样子张岂山是想问闷油瓶寂静之地的事，想知道长生的秘密，才把闷油瓶关在格尔木做实验。李肆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细想闷油瓶的遭遇，很小就没有了父母，被养在张家做圣婴，被揭发后跌落神坛，再后来成为家族下斗的血罐子。
最后成为张家末代的起灵，肩负起神明才能做到的使命。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该做的，这是理所应当的，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李肆控制不住心里的悲愤，徒手捏碎杯子。
闷油瓶诧异看着他。
李肆摇摇头。他在内心决定了，以后闷油瓶背后有自己，绝不会再让他被欺负了。
有我在日后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