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要再发疯了（1/1）
就在相府的饭桌上气氛到达一个冰点时，苏管家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僵局。
“老爷，商老爷和他家二公子来了，这次又带了提亲的队伍。”
本来心情不错的云洪听到提亲这两个字，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让他们在前厅等着吧。”
云贞晼听到这两个字的反应和云洪一样，也是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一天早在他们回都城的路上她就已经料想到并做好准备了，但这一大早的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
“快去沈府门口放信。”香荀得着令四下观察了一遍没人看着她便偷偷溜出了府。
匆匆用完早膳，云洪便领着众人去往了前厅。
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了商时序喊晼儿的声音，云贞晼只当没有听见，她心里只在默默地祈祷沈舒梨能尽快赶到。
“商老弟这登门得真是够早的呀。”云洪一上来就话里有话。
“几日不见相爷，更加英姿勃发了呀。”商悲秋也是反应够快，听着不对劲马上扯开了话题。
可谁能鸡贼得过云洪，他根本不听商悲秋的奉承。
“不知商老弟这一大早有何贵干啊？”云洪这明显就是明知故问，这外面候着这么一长条的迎亲队伍，他分明是想让商家父子二人难堪。
他和云贞晼此时内心都在焦急地等一个人的出现。
见云洪故意刁难，商时序索性自己开口了。
“相爷，家父是替我来向晼儿提亲的。我和晼儿本来就有婚约在身，况且之前晼儿中毒之时相爷曾亲口许诺待晼儿痊愈之时，便会替我二人订婚，不知道当日之语还作数否？”
云洪现在已经十分懊恼自己当日嘴快了。
“贤侄，你说的都是事实，可婚姻是你和晼儿两个人之间的事，你是否问过晼儿愿不愿意？”
对于这个问题，商时序一下子觉得胸有成竹，连腰杆子都挺直了。
“这个我自然是确定了晼儿对我也有意我才敢让家父今天再次上门提亲的。”
“哦，是吗？”云洪瞬间有些心虚，晼儿也有些如坐针毡了。
“当然。”
“当然不是。”果然，沈舒梨赶来了，还很及时。
这父女俩瞬间都松了口气。
“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便是来做什么的。”沈舒梨望了一眼坐在那儿的云贞晼。
“晼儿，你告诉他你喜欢谁。”商时序直到这个时候还被蒙在鼓里，单纯地以为这次出门云贞晼对他的态度大转变，那一定是喜欢他的。
云贞晼缓缓站直，走到商时序的面前。
看着商时序一脸的期待，她真的很不忍心也很不想说出伤害她的话，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商时序，我喜欢的人是他。”云贞晼眼睛望着商时序但手指却笔直地指向了沈舒梨。
商时序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云贞晼，他努力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难道去西域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我们去西域不是很开心吗？你不是还。”
云贞晼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一切都是你想多了，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他，沈舒梨。”
“听到没有商时序，这下你该死心了吧！”沈舒梨还真会顺杆往上爬。
云洪见事情基本已成定局，便马上起身向在场的人宣布，“今日既然商家再次登门向小女提亲了，那本相就在此言明了，今日我的女儿云贞晼选谁，那她就跟谁订婚，旁的一概不作数。”
云洪的这一举动让云贞晼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沈舒梨连想娶她这句话都没说过云洪就丝毫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商时序明明如此诚心诚意地屡次提亲却都惨遭拒绝。
商悲秋眼见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便抬起双手恭贺贞晼小姐和沈公子大喜。
只是站在一旁的商时序已经目光呆滞了，严重布满了红血丝，眼眶尽力将眼泪水留住不让它们掉出来。
沈舒梨和云洪走到大门口，接受着前来围观群众的祝贺。
这一刻，商时序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样，云贞晼明明喜欢的一直都是沈舒梨，他却总是无怨无悔地付出，还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云贞晼是喜欢他的。
商时序穿过热闹喜庆的人群，云贞晼望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更让云贞晼没有想到的是，云洪第二日特地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庆贺，没有名目，只是宴请。云洪照样宴请了商家父子，意料之中，商时序并没有来。
云洪好像知道今日沈舒梨一定会上门来提亲。
果然，在宴席即将开始之前，沈家提亲的队伍来到了大门口，自然比商家昨日上门的队伍要长两倍不止，这是给足了相府脸面，也是全了都城第一富商的脸面。
“相爷，我今日特地带着我儿来上门提亲，昨日他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是一愣，他们俩孩子之间的事情我是老咯，竟懵然不知。”沈坤笑得那是合不拢嘴。
云洪赶忙出来相迎，“哎呀，我这是在这儿宾客都请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今日云贞晼的装扮是云洪一大早特意吩咐香荀给小姐盛装打扮。
今日这相府热闹得不像是定亲，若说是成亲都不为过，云贞晼和沈舒梨很巧合地同时选择了大红色。
所有人见到他们都投来赞许羡慕的眼光，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句般配，天生一对。
所有人都笑得那么开心，包括沈舒梨，但唯独最该开心的云贞晼却只能勉强挤出嘴角一丝笑容。
正当订婚宴到达高潮的时候，商时序身边的开辛闯进了相府，急急忙忙跑到商悲秋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事。
光看开辛额头上的汗水和匆忙的步伐就知道一定是商时序出了什么事情，香荀见到开辛脸上也只剩苦笑，她这一生注定不会有好姻缘，她和云贞晼同样不配。
云贞晼刚想起身，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死死地摁在了椅子上。
是沈舒梨，“云贞晼，你现在若是离开了这张桌子出去了，那今后我的脸面往哪儿搁。你若是真想去见商时序，你大可以等宴席结束之后偷偷去，我绝不拦着你。”
云贞晼没有说话，只是拨开了沈舒梨抓着她的手。
这时间过得可真是慢啊，慢到云贞晼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今天还有一个人心里开心不起来，那便是秋容。虽然今日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订婚，但她满脑子想的就是自己往后在相府的地位。
因为一旦云贞晼嫁了过去，那在这府里她就只有孤身一人了，再加上近日兮奴和阿里里两个姨娘十分得宠，这样下去有子嗣是迟早的事，那往后她在相府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了。还有便是云九鸢，她这么恨自己，最近云洪屡次提到她，这怕是回府都有可能。
秋容越想越后怕，一身冷汗，她望着这热闹喜庆的场景却只看到了自己晚景凄凉。
“相爷，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房休息了。”
“好好好，你先回去吧。”现在的云洪压根儿没有功夫搭理她。
终于，酒过三巡都不止了，这宴会也眼看就要就要进入尾声了，宾客也相继离场了。
云贞晼用手指朝香荀勾了勾，示意她靠近点。
“去找开辛，问清楚商时序到底怎么了？”
香荀一听是要去找开辛，整个人都来劲了。
香荀从后门出了相府，从袖口中掏出一支魔音笛，这是开辛在西域回来的路上偷偷送给她的，据说有一对，而且只有拥有者能听到对方笛子吹出的乐声。
不出片刻，城西方向就传来了声音。
香荀一路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最后声音消失在一家妓院门口。
里面不断有人被赶出来，逆着人流挤进去，便是商时序立在最中间闹事。他脸通红，整个人喝得脚都快站不稳了，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嘴里在大喊着今天要在这里把所有姑娘都据为己有，然后把站在边上还没出去的恩客通通赶了出去。
站在一边不敢靠近的老鸨恨得嘴里不停地骂着各种脏话，但就是不敢上前去拦住他。
香荀悄悄站在开辛身后，“你们家公子这是犯什么毛病了？”
开辛虽惊但并未被吓到，因为刚刚吹笛子的时候他就料想到香荀会来找他，“还不是因为你们家小姐，他从昨日开始就一直给自己灌酒，拼命地喝，喝醉了睡睡醒了立马继续喝，这样下去我怕他早晚得喝死。”
“那你不拦着点？”
“那我也得能拦得住啊，昨夜公子差点连我都要打了。”
“诶，不是，你们家小姐在西域的时候不是挺喜欢我们家公子的吗，她怎么突然又重新喜欢沈舒梨了？”
香荀看得出来开辛是真着急。
她心里当然清楚自己小姐为何会这样，但她是绝不可能告诉开辛的。
“我出去一下。”
香荀用秘术幻化出了云贞晼给她的暗夜幽蝶，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送了回去。
云贞晼那头见客人走得差不多了，赶紧躲到花园里去透透气。
沈舒梨看着她离开的，并没有说话。
云贞晼呆呆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望着天空，脑子里也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在发呆。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她给香荀的那只暗夜幽蝶，飞入掌中握碎，商时序在青楼闹事。她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从大门跑了出去。
这次，沈舒梨没有拦着她，只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以放纵她最后一次。
云贞晼一刻也没停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妓院门口站直了腰稍微停顿了片刻便冲了进去。
商时序正站在最中间的桌子上发疯。
“商时序你给我下来。”
商时序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幻听了都没搭理云贞晼，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云贞晼爬上桌子将商时序砸晕了直接抗出了妓院。
开辛已经在门外的马车上等着了。
这应该真的是香荀和开辛最后一次坐在一起了吧，香荀低下了头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马车里云贞晼和酒醉的商时序一样也没有说一句话，云贞晼只是捂着鼻子，极力忍受着弥漫整个车厢的酒气。
开辛将马车停在了郊外的湖边，他带着香荀走开了，留给商时序和云贞晼独处的时间。
云贞晼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帘子掀开散味道。
“快把这颗解酒药吃下去。”
但商时序一把把那颗药从云贞晼手上打了出去。
“你管我干嘛，今天是你跟沈舒梨订婚的日子，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难道我看着你就这样喝得烂醉如泥不管你吗？”
“云贞晼，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马上就要嫁作他人妇了。一直是我自作多情地以为你已经对我有了感情，没想到到头来小丑竟是我自己，我一直被你们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应该是商时序第一次直呼云贞晼的大名。
“商时序，你清醒点，我和你没可能。”
“为什么，那你就和那沈舒梨就有可能了吗？”
“有些事我不能对你说，你也不能牵扯进来，相信我，离开我，绝对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
“你不是很信任我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就是因为知道我才必须要和你保持距离，因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无法回报你。”
“你觉得我需要你回报我吗，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云贞晼？我不管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我都不怕，我最怕的是你不能在我身边你懂吗？”
商时序几乎是声嘶力竭地问出这句话的，借着酒气他哭得更伤心了。
于心不忍的云贞晼双手托起了他发烫的脸吻了上去。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的商时序，伸出双手将云贞晼紧紧搂在怀里，深深地亲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没有力气才松开。
“以后不要再发疯了，见到我尽量和我保持距离，你要是做不到我以后就真的不会再管你了。”说完云贞晼便下了马车。
她还是没有狠得下心来，就好像商时序注定会被牵连进来一样。
其实当初她设计让沈舒梨心甘情愿待在她的身边只为了日后自己能多一重存活的保障，因为再不济，有个现成的活人参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