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消息(1/1)
“爹,那我去看看我娘。”
云洪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摆了摆手,连句话都懒得说。
云贞晼跟着香荀快步朝秋容的院子方向走去。
香荀见走得差不多远了,便赶紧转头凑到云贞晼的耳边小声地说:“小姐,刚刚你在西域给萧鹤岭的那只暗夜幽蝶飞回来了。”
“没有其他人发现吧?”
“没有,还好我眼疾手快及时拦截住了。”
“怎么样?”
“他说已经成功找到织成天魔蚕衣的方法,但是…”
“但是什么啊你快说啊。”
“但是有些不太好办。”
“别磨蹭,一次性把话说完。”云贞晼逐渐开始不耐烦了。
“天魔蚕衣织成之后需要夺舍之人的鲜血方可将织好后的天魔蚕衣上的密文显现出来,可小姐,沈舒梨现在盯我们盯得那么紧,就算萧鹤岭来了都城我们怎么和他碰面啊?”
“这件事急不得,你让我好好想想,走吧,先去看看秋容吧。”
香荀拉住了云贞晼,“小姐,她没事儿,我只是找个借口让你出来。”
“走吧,做戏做全套,免得节外生枝。”
秋容的屋里现在居然就只剩碧柳一个人在伺候着了。
见云贞晼进来,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努力地伸出一只手,想要去够自己的宝贝女儿。
可云贞晼只是站在门口不远处冷冷地问了句,“这都多少日了还没好吗,碧柳,你有事就找香荀,我最近事情繁多就不再过来了。”
简单的几句话,却没有一句是跟秋容说的,而且语气冰冷,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儿应该有的,好似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秋容绝望地放下了那只强撑着伸出来的手。
“是,小姐。”碧柳在秋容身边那么多年,也算是见惯了这种冷漠无情了,只是她也没想到,秋容平日里最疼爱的这个女儿现在能如此白眼狼一般的对待自己的母亲,语气中难免带着些许愤怒的。
可云贞晼根本不管这些,听着碧柳回答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这个地方她本来就不想来,要不是今日为了掩人耳目她根本不会踏足。
回前厅的路上,云贞晼的脑袋就没有停止运转过,虽然表面上不着急,但其实她恨不得马上想出可行的办法然后捎信告诉萧鹤岭。
就在要到前厅的时候云贞晼突然停下了脚步,让埋头跟在后面的香荀差点跟她撞个满怀。
“香荀,我知道怎么办了。”
可香荀刚要说话,云贞晼就转身开心地朝前厅走去,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小姐,你收着点,毕竟刚从秋容屋里出来,你别显得太开心。”香荀眼看要坏事赶紧跑上前拉住云贞晼。
“哦哦哦,我差点忘了,还好你提醒我。”
到前厅的时候,坐着的三人刚好用完早膳。
“晼儿来啦,那你们年轻人聊吧,我还有事先回书房了。”这云贞晼前脚刚到云洪就离开了,只字不提秋容,当真是薄情。
不过云贞晼根本不在意这些,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到了一个能完美避开沈舒梨还能完成和萧鹤岭的接头。
“姐姐,下个月初五的秋猎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你这个新人就只要好好练习骑射就行啦,你往日最不喜这些,但那天可是你的主场,你不得给来宾露一手啊?”
“好,那沈公子可否愿意教我啊?”
云九鸢没想到云贞晼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虽然从小她自己日子过得不如意,但每次学骑射的机会云贞晼都会让给她,可想而知云贞晼有多不喜欢这个东西,但今天居然破天荒都没有犹豫。
坐在一旁的沈舒梨倒是被云贞晼突然问住了,“啊,那当然愿意啊,乐意之至啊,等今日我回去将我们秋猎的事宜安排好,明日我就来带你去马场练习怎么样?”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贞晼。”
“嗯,好。”
沈舒梨刚离开,云九鸢就拉着云贞晼问话。
“晼儿,你是认真的吗,我刚刚说让你连骑射只是一句玩笑话,你不是从小最不喜欢这个东西了吗?”
云贞晼抿着嘴意味深长地看着云九鸢。
这个表情已经告诉了云九鸢她是另有目的的,聪明的云九鸢马上就悟出了,“需要我做什么吗晼儿?”
“不用姐姐,你只要帮我找医师去给秋容看看她的伤别让她有事就行。”
“好。”
放下心的云九鸢便马上去给秋容安排医师上门看病。
回到房中的云贞晼自然是少不得香荀的一番问话。
云贞晼马上用手捂住了香荀的嘴,“我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聒噪了啊香荀,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这只暗夜幽蝶我已经附好的信,你等天黑了趁没人注意放出去。”
“给萧鹤岭吗?”
“嗯。”
“小姐你快说啊你到底想到什么了啊?”
“别着急啊,等到时候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看着云贞晼一脸得意的表情,可把香荀折磨得难受死了。
另一边忙得不可开交的云九鸢直到入夜了才终于空闲下来,这刚用完晚膳商时川就来府里了。
云贞晼以为商时川是来找云九鸢的,所以见着人来就准备起身回屋,好给俩人独处的机会,毕竟从云九鸢管家以来,她一直都没有空跟商时川见面,这感情还是得维护的。
“云贞晼,你站住,我是来找你的。”
云贞晼屁股刚离开凳子,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找我?你不是应该来找姐姐的吗?”
云九鸢是了解商时川的,赶忙插话,“时川你来得正好,晼儿和沈舒梨举办的婚前秋猎就在下个月初五,你提前跟你爹和弟弟说一下,把那天空出来啊。”
“我弟弟他不会来的。”
“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不得问问你这个好妹妹。”
云九鸢转头看向云贞晼,“姐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啊。”
“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们俩现在联系都断了,时序他整日在家里关起门来神伤,一到夜晚就来你们相府守着你,那日你夜晚出府,他愣住怕你出事白白地等到你安全回府才敢回来,你知道吗?”
云贞晼突然心虚了起来,“关,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他守着我的。”
“你说这话有良心吗你?”商时川的情绪眼见着激动了起来,云九鸢赶忙上前拉着他。
“晼儿,你和时序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挺好的了吗,昨日沈舒梨突然就提要成亲,还说是你主动提的,我一直想问你还没机会,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吗?”
“九鸢姐姐,有些事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再和他在一起了,但是具体原因请你们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时川哥,或许我和时序真的没有缘分吧,从最初的他三番五次求娶我失败再到现在因为某些事情我已无法再面对他,我知道他对我的好,但抱歉,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还得清了,我和他不会再有可能了。”
云贞晼一边说眼泪不值钱地一边拼命地往外冒,说完便擦着眼泪跑开了。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晼儿心里明显有说不出的苦衷,你今天这么一出不是往她的心窝子上捅刀子吗?”
“那我也不能眼看着时序终日沉沦下去啊。”
“放心吧,时序一定会挺过来的。”
商时川无奈地拍了拍云九鸢挽着他的手。
被心情搞得糟透的云贞晼在回房的路上逼自己快速地整理好心情,现在每时每刻都是关键,她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资格再为这点儿女情长的事情伤心难过了。
香荀并没有在房里,而是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的小石堆上发呆。
“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你怎么坐这儿发呆呢?”
“我这不是在想小姐你到底是想怎么和萧鹤岭碰面嘛。”
“明日你去帮我准备一些骑射服还有马具,我要开始跟沈舒梨学骑射了。”
“小姐,你不是一向都不喜这些的吗?”
“还是那句话,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想学啊,身不由己啊!”
云贞晼说着也选了一块靠着香荀的石头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抬头望着满天繁星。
“小姐,你有时候会觉得累吗,为了复仇,这么多年的等待蛰伏,现在又不停地冒出新的事情,你会觉得力不从心吗?”
云贞晼无奈地低下了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不会,每天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在扮演别人的角色,还要时刻防着身边的人。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当年整个穆家四十三口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被爹爹寄予了厚望,我又怎么可以辜负他们。”
“那商时序呢,他对你这么好,你们当真没有可能了吗?”
云贞晼听到这个名字,只能苦笑着,“且不说我已经和沈舒梨定了亲而且即将成婚,就算没有沈舒梨,那日他身上的纹身就注定我们俩不会有结果了。”
香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云贞晼,只能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自己能做的只有全力支持和默默守护,当年自己的亲人也是被云洪所杀,云贞晼也算是为自己报仇。
突然,云贞晼抬起头来,望着香荀,“香荀,跟着我你有片刻后悔过嘛?”
香荀迟疑了片刻,“小姐,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因为想替亲人报仇所以选择跟在你的身边,但经过这么长的时日,我渐渐开始觉得迷茫,甚至觉得希望渺茫,但我每次看到你为了穆府亡魂的仇恨日夜操劳着,很多次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我真的很心疼你。”
听到身体两个字,云贞晼瞬间精神了起来,挺直了背,双手叉着腰。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香荀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香荀,你明日开始就要给我补身体了,以待来日。”
“小姐你又要拿你的身体做什么啊?你现在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云贞晼真想朝着香荀翻白眼,伸出食指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摆脱你长点脑子好吗,怎么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从我身上学到点什么呢,整天有些事情只知道咋咋呼呼的。”
香荀疼得赶忙用手捂住了额头,“哎哟喂,疼死啦,你敲我干嘛啊小姐,我这两年已经收敛很多了好吗。”
云贞晼望着香荀委屈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问你,白日里你找我跟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啦,是萧鹤岭传来的信啊。”
“那信上是怎么说的你重复一遍。”
“信上说天魔蚕衣将成,但天魔蚕衣上的东西却需要夺舍之人的鲜血方可显现。”
香荀这才恍然大悟,“小姐,难道你是想用你自己的血来助萧鹤岭完成天魔蚕衣的最后一步?”
“不然你还能找到除我之外夺舍成功之人吗?”
“沈舒梨啊。”
“那你觉得我能拿到他的血吗,这不是无异于虎口夺食吗?我干嘛放着我自己现成的却要冒险去想方设法拿他的,而且还得是鲜血。”
“可是小姐,你前不久才刚救过商时序,这样怎么吃得消啊,后面还得修炼秘术。”
“好了,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只要最近多给我补补就行啦,又不是要我放一大缸子怕什么。”云贞晼一把搂住香荀,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故作坚强地安慰着她。
云贞晼知道香荀是担心自己,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何尝不想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谈婚论嫁,一步步地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有时候她甚至会有点羡慕云九鸢,虽然这个姐姐的经历很悲惨,但是现在她最起码走出了人生的阴霾,以后的路也将是坦途,还有真心爱护他的商时川。
想到这里,云贞晼抬头望向了无垠的星空,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水往下流。
不知过了多久,云贞晼也开始觉得疲倦了,起了身。拍了拍香荀。
“早点休息吧,明天开始又会有很多事情要完成,我们都要加油。”说完便回房关上了门,只留下香荀一人继续孤独地坐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