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最后的试探(1/1)
回到家中的商时序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前厅,不言不语,也无人敢近身。
他一言不发地选择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同样地垂下了脑袋,开始唉声叹气,或许此刻他是后悔的,后悔今日答应商时序的要求。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是这副表情。”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云贞晼因为你动了胎气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九鸢因为她跟我生了大气,我不回来难道在相府惹人嫌?”
商时川本不想责备商时序的,因为毕竟今天这件事他自己也有责任。但商时序居然听到云贞晼动了胎气腾地一下马上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跑。
还没出去几步就被商时川给喊住了,“你给我回来。”
商时序为难地转过头,“哥,我不能让晼儿因为我出事啊。”
“要是你今天不去这相府她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你居然还想去,再说了人家有事那还有她的准夫婿沈舒梨着急担心,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在那儿心急如焚的。”
可商时序根本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商时序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和云贞晼到底怎么样,但是九鸢今天已经跟我放了狠话,若是因为你把我们俩的婚事给搅黄了,那我做哥哥的也别怪我对你无情无义了。”
话已至此,商时序才不情愿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哥,我是真的忘不了她。”
“那她忘得了你吗?”商时川的问题瞬间将商时序的所有想发泄的话都憋了回去。
其实打从一开始云贞晼就看不上自己,她原本喜欢的就是沈舒梨,自己仿佛只是后来的替代品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如今自己和云贞晼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怕是再也没有转圜之地了。而且如今连自己的亲哥哥也不会再帮自己了,若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而坏了哥哥的姻缘,那自己就是真的罪过了。
突然思考许久之后的商时序长长地舒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对着商时川严肃了起来,“哥,我想通了,以后再也不会去找云贞晼了,我会试着往前看。”
这番话倒是在商时川的意料之外了,“你就这么容易地想通了?”
“是啊,疯也疯够了,人家始终无动于衷我又还有何好留恋的,倒不如放她自由。”
“你能自己想通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如此一来商时川也总算能松了口气了,也不用再担心自己这个弟弟再做出什么荒唐之事了。
“但是,哥。”
这商时川刚放下的心被但是两个字又给提了起来。
“怎么,你又反悔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今日既然是我的过失害得云贞晼动了胎气,我又不方便出面,你记得帮我妥善处理好,我不想她因为我出什么事。”
“这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处理好的。对了,时序。”
“怎么了,哥?”商时序搭话的时候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昨日你回来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和林幼疑出游怎么样?我看你对她好像也并非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其实,只是她的眼睛太像了。”商时序突然又悲伤了起来。
“那既然像,你何不试着去喜欢呢,若是能两情相悦岂不是能成其一段佳话。”
商时序倒是爽快地答应了,没有丝毫想要拒绝或者抵触的意思,“我会的,哥。”
话至此,商时川一扫被云九鸢几乎是赶出相府的阴霾,欣慰地站起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朝书房去了。
而昏迷的云贞晼因为动了胎气直到现在也还没有清醒过来,急得云九鸢早就派人去通报了沈舒梨,还在街上给未来孩儿置办玩具衣衫的沈舒梨,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扔了手中的东西,冲了出去,一口气没停地硬生生地跑到了相府。
等来到云贞晼房间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已经好像隐隐约约泛上来一阵阵的血腥味儿。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紧要的是看看云贞晼怎么样了。
香荀正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头。
“香荀,医师来看过了吗?”
“来看过了,说是小姐突然动了胎气又血气上涌才会突然晕倒的。”
此时云贞晼已经迷迷糊糊开始皱着眉头有苏醒的迹象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动了胎气还血气上涌,是出了什么事?”
这香荀刚想喘口气把商时序来过的事情告诉沈舒梨,可被云贞晼的手在背后拉了下衣服,她才及时打住了。
云贞晼刚刚可是拼着全身的力气,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伸出的两根手指。
“小姐好像醒了。”这一句话算是把问题糊弄了过去,沈舒梨也没有再追究只是着急查看云贞晼到底如何了。
云贞晼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地挣扎着,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往外冒。急得沈舒梨不停地唤她,“贞晼,贞晼,你快醒醒。”
经过沈舒梨不停地焦急地叫喊着她的名字,最终云贞晼慢慢地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只是现在的云贞晼还是过于虚弱了,她很想撑着坐起来可还是失败了。
沈舒梨心疼地,“你快躺好吧贞晼,有什么事就让我和香荀去做。”
“你?”
“对啊,我,有什么问题吗,我作为你的准夫婿,孩子的亲爹,照顾我的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沈舒梨的话倒是突然让云贞晼有那么一丝地愧疚,自己骗了他。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贞晼,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看来沈舒梨今天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怕是不会罢休的。
“也不知道为何,可能是孕中急躁吧,今早一起来整个人就感觉头晕不适又烦躁不已。”
“你现在什么事都不要去想,静心才是最重要的。”
“公子,相爷喊你去书房。”竹沥的声音从门外急匆匆地传来。
“你快去吧,我这里有香荀不会有事了。”
沈舒梨前脚刚离开,云贞晼便拉着香荀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接着香荀也出了房间,出去之前还大声地喊了句,“小姐,你快歇息吧,我在这儿守着你。”双手轻轻地将房门带上。
原来,香荀是跟着沈舒梨来了云洪的书房。
香荀按照云贞晼的话,站在了之前的位置,这样既隐蔽又能将书房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舒梨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将门关上,而是直接站在了书房的正中央,不耐烦地说:“你这个时候找我过来做什么,上次不是说过以后没事不要在相府里随便找我说事情。”
云洪走到了门口,站在中间,两个手各把着两扇门,左右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才放心地将门关上。
虽然关上的房门将里面的声音隔绝掉了许多,但是香荀站着的位置还是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
“你是不是快要忘了她是谁了?”云洪皱着眉头,像是恨得咬紧了后槽牙,语气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她是谁又有何干,只要她日后能将克心诀交出来,她就永远会是我的妻子。”
云洪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妻子?你的亲人因为她的父亲而死,她的亲人又是因为你而死,你觉得你们两个能有好结果吗?”
“只要拿到克心诀,她就永远会是云贞晼,也只能是云贞晼,倒是你,三番五次地和我在这儿相府无缘无故地会面,免不得会惹人怀疑。”沈舒梨仿佛是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
可云洪完全没有胆怯,“我看你是已经被她迷得失了心智,若是你想护着她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克心诀的下落,她现在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和希望。如果你现在下不了手,那我可以帮你。”
“你要是敢乱来,当心我要了你的命。”沈舒梨突然转过身死死盯着云洪,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气。
可云洪却继续冷笑着抬头朝着屋顶大喊起来,“昼勋太子,你现在居然也会有妇人之仁了,永安王啊,云洪对不住你们啊,没能好好约束太子,才让他一着不慎被仇人之女所迷惑。”
“我看你是疯了,如此大喊大叫,你是想把秘密公之于众吗,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少管我的私事,你只要你要做的事情就行了,我的事情你少管。”这句话沈舒梨几乎是贴着云洪的脸说的,香荀听得也不是很真切,但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到这里头的两个人已经快要聊不下去了,所以看样子还是得早点撤退,否则等沈舒梨离开之后再走怕是要出事。
“那沈公子决定什么时候去向她讨要那克心诀?”云洪像是突然之间恢复了理智一般,连语气都变得平和起来。
沈舒梨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所以就以通知的语气告诉了云洪下个月就要跟云贞晼成婚,至于他刚刚所说的事情,在成婚之后自然能办好。
云洪并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好而已。
沈舒梨其实根本就没有要等云洪的回答,说完就转头出了书房,将云洪一人留在了书房之中。
而沈舒梨刚走,云洪便找来了苏管家,眼神中满是算计。
“近日的膳食九鸢还是每顿都盯着厨房做的吗?”
“回相爷,自从九鸢小姐掌家以来,每一顿都亲自盯着,从无疏漏。”苏管家本以为云洪叫他前来是想问相府的近况。
可云洪接下来说的话可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想办法找个时间分散她的注意力,在晼儿的饭食之中加入此物。”
云洪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拿到苏管家面前。
“这里头是什么相爷?”苏管家有些不知道云洪究竟是何意了。
“堕胎药。”
苏管家一听连忙扑通一声跪下,“老爷,贞晼小姐可是你最疼爱的小女儿啊,这种事情老奴怎么能下得了手啊,请老爷三思啊!”苏管家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明显地颤抖了。
“可如今这种丑事已经传扬地整个都城都快知道了,就算她马上就要嫁给沈舒梨,而且孩子也是沈舒梨的,但是人言可畏啊,就像九鸢之前那样,还好她的孩子是自己没了的,省得我动手。”
可云洪看苏管家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于是打算打感情牌说服他。
“老苏,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知道我一直都疼爱晼儿,我比谁都希望她好,所以我希望你帮我这个忙,就当是你看在你为这个相府守护这么多年的份上,和我一样都是希望这里的人好对吧?”云洪一边说一边扶起了跪着的苏管家
果不其然,这招对苏管家来说很管用,他颤抖着双手接过了云洪拿在手中的堕胎药。
“记住,一定要避开所有人,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相爷放心吧,老奴一定会办得滴水不漏的。”说完,苏管家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书房。
而刚刚离开的沈舒梨,并没有去找云贞晼,而是问了府里的下人,去账房找了云九鸢。
“沈公子怎么有空来找我,你不是应该在晼儿房里陪她吗?”
“哦,她已经休息了,而且有香荀随侍,我就抽个空来找你。”
“特地来找我?”云九鸢倒是被沈舒梨此举搞得有些莫名了,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莫不是要对今日之日刨根问底?
“为了我和贞晼的婚事。”
她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重新展颜,“沈公子怎么突然如此着急,成亲之事可是急不得,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一样都不能少的。”
“一切都从简行不行,我只想尽快和贞晼成亲,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再受人非议。”
云九鸢听了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沈舒梨看了明显地着急了起来,这样的沈舒梨云九鸢可是从未见过。
不过说来,自从他知道云贞晼怀孕以来好似整个人都变了,不再那么冷漠不好接近了,对云贞晼也多了一分真心实意的关切,但是云九鸢看在眼里却没有为自己的妹妹有任何一丝的高兴,反而是多了一份惋惜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