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而复得(1/1)
搜寻未果后,商时序冲去找了搜救队的人。
“你们今天都搜了哪些地方?”
“回商公子,我们今日搜了涯底的东边和南边。”
“那北边和西边你们都没搜吗?”
“那两个方向阿曼小姐去搜过了,还找到了我们家公子。她说那边没有找到云贞晼小姐所以我们才换了另外两个方向搜的。”
什么,沈舒梨已经被找到了?他们两个分明是几乎同时跌落下这山崖的,怎么会?
商时序刚刚搜寻的就是林子的南北两块地方,他顺着涯底的新鲜血迹反复搜寻了两遍都未果,且两处比较集中的血迹点相距甚近,一看便是两个人在几乎相同的时间留下的。
那若是沈舒梨已经被阿曼救走,那阿曼发现沈舒梨的时候当时断不会没有看到晼儿,除非晼儿在阿曼之前已经被救走了,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施救者断没有只救一人的道理。
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了,阿曼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两个人在崖底,但她只选择救走沈舒梨而后又故意引开搜救队伍的。
但闪晶母石并未发出过任何亮光,那么晼儿定是在阿曼救走沈舒梨之后已经被救走了。
这该死的阿曼,一定还对除夕那晚晼儿推她下水耿耿于怀。
不过当时商时序并不在场,事情到底是如何看来他只有去找阿曼问清楚了。
阿曼自除夕进入沈家到现在,也住了好些时日了,据外面的人说沈家十分看重这个表妹,想让沈舒梨和这阿曼结下姻缘,但沈舒梨始终不松口答应下来。
若是这样的话,他贸然冲去沈府质问阿曼定是不妥,沈家自然会护着阿曼不说还会把沈家和商家之间的矛盾激化。因为沈商两家本就在经营药材方面存在着龃龉。
商家虽专供药材市场,但这几年都城里的药材生意几乎都揽进了怀里。而沈家虽是都城首富,家大业大却一直在药材这块没有起色。
如此,摆在商时序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等夜深了,偷偷潜入沈府,去质问阿曼。
商时序离开密林的时候,本就已是傍晚时分了,夕阳西斜。都城外面的晚霞甚是美好,多彩斑斓,随风变幻,一会儿似雄狮,一会儿又似鲨鱼,但今日他哪有这等闲情逸致在此赏景啊,他恨不得时间流水般地过,他好早点去找那个阿曼。
回到家的商时序也是呆呆的,心事重重,晚饭也没有吃下几口就回了房间。
商悲秋和商时川看着他也没多问,其实他喜欢云贞晼这件事情,做父亲的和做哥哥的怎么会不知晓。如今他这个反应定是没有找着云贞晼,失落难过都在所难免,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终于夜半,商时序竖着耳朵一直在等打更的出来。这敲击声一出,宵禁就开始了,那都城绝半数的人都会熄了烛火歇息了。
他可以出动了。
沈家他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那是沈坤的寿宴跟着父亲和哥哥去的。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沈家的内宅厢房都在东北角。
像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丫鬟的服饰会根据侍奉主人的不同做出划分,这是在都城里大户人家中的规矩。
商时序记得云洪寿宴当日,跟着阿曼的两个丫鬟都身着粉色衣衫。那他只需观察粉色衣衫的丫鬟都往哪个房间去,那这个房间就一定是阿曼所在的位置了。
趁月亮挂得更高些,丫鬟们都陆续离开阿曼的房间后,商时序便越下了屋顶,悄悄进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刀架在了阿曼的脖子上。
“你是谁?”阿曼吓得声音都在抖。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但凡让我发现有一个撒谎的地方,那我这把刀就会划开你的脖子,割断你的骨头,让你失血而死。”
“不要不要,我一定如实回答。”
“为什么今日你们三人都坐在马车之中,唯独你没有摔下山崖?”
“其实本来表哥也没有,但是后来为了救掉下去的云贞晼他才跟着跳下去的。”
“那他二人几乎同时坠下山崖,你却只找到了你表哥一人,云贞晼呢?”
“她,她。”
“快说。”商时序压着声音发出骇人的低吼。
阿曼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生怕那刀子真的划进脖子里,“我说,我说。”
“我承认当时云贞晼就在边上,可我气他之前故意推我入水却一句道歉都没有所以就没有救她。”
“你不救救算了,为何还要让搜救队往反方向搜,你到底是何居心?”
商时序听这阿曼的回答快要气疯了,也快要急疯了。
这阿曼可没那么笨,要是说出了她捅向云贞晼的那刀那怕是今晚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印证了猜测无误,商时序放下刀准备离开,可他忽然想到今日在山崖脚下发现的那两片血迹,一片只是零星的几点,而另一片却是将周遭的泥土和花草都染红了。
“沈舒梨的伤可好?”商时序背对着阿曼,两手抓着门做出要走的样子。
“表哥无碍,就是滚下山崖的时候被树枝划破了几个小口子。”
商时序瞬间握住拳头,举起刀转身朝阿曼刺去。
但此时的他距离阿曼还是有些距离的,刀举起的那刻,这狠毒的阿曼便扯着嗓子喊救命。
一时间沈府上上下下都在往这里赶,商时序还急着去救他的晼儿,今日绝不能被留在这儿。
商时序上前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阿曼的头,随即阿曼便晕倒在地,朝着晕倒的阿曼说了句“若是晼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饶了你!”便赶紧飞上屋顶靠着飞檐走壁和绝佳的轻功逃过了一劫。
等阿曼醒来的时候,这又蠢又笨的阿曼愣是一点都说不出刚刚那个的特征,似是失忆了一般。
商时序回家稍事休息,收了些盘缠药品和行李没等天亮就出门往城外赶了。
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入睡,一日找不到晼儿他就一日不会心安,那么大的一片血迹,就算被人救了那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会性命无忧。
此时比他更急的当然还有相府的云洪和秋容。
秋容已经在家哭成了泪人。
“我就说不能出门不能出门,相爷就是不听,如今晼儿生死未卜,我可怎么办啊,她可是我最聪明的孩子啊…”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昨日答应让晼儿出门还是为了她好,晼儿丢了我比你更急。”
说罢秋容哭得更大声了,梨花带雨的,流下的眼泪水真真是把手中的帕子都浸湿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相爷,沈家传来消息,沈公子已经被找到安全回家了。”这苏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坐在一旁听到的秋容哭得更大声了,“我的晼儿怎么这么命苦啊,这夜黑风高的,在冰冷的山里,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呀!”
“你就别哭了,哭得我头都大了。苏管家,那搜救队既然找到了沈舒梨那为何没有晼儿的下落。”
“说是当时发现沈公子时只有他一人躺在那里,并未发现有晼儿小姐的身影。相爷,我觉得小姐兴许是已经被人救了否则断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不管怎样,让搜救队不要停,直到找到晼儿为止。”
“是,相爷。”
在前厅等了一夜的云洪和秋容都快撑不住了。
此时,商时序的书童开辛递来了消息,这是他出城之前特地叮嘱开辛的让他务必天亮之后就去相府送信。
相爷,夫人,吾已动身出城,吾有法必能寻得晼儿,二位请放心,晼儿定会平安归来,与之团聚。
短短的几行字,让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云洪和秋容着实放心了不少。
“夫人,我们先回房歇息吧,若是我们垮了,那晼儿回来看到岂不是要担心了。”
秋容搀着云洪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地挪回了房中。
休息都顾不上就着急出城的商时序也并非漫无目的。婉儿跌落的山崖附近只有大大小小五处村庄,能从树林把人救走的定是在五个村庄中的人。而一般村庄之中要是谁家救了个受伤的姑娘这种事情必会传得全村皆知,,他只需找村里的人打听一下便可,根本犯不着挨家挨户地去问。
至于顺序那就由近及远就行。
商时序特地选了一匹最健壮的马,因为对他来说现在时间就是一切,他必须尽快找到婉儿否则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也就刚日上三竿,商时序便已到安定村了,这是第三个村庄。
这个村是五个村庄路最靠近山崖底的,也是最有可能救下婉儿的一个,据说这里的村民或以采药为生或以狩猎为生,商家很多日常所需的药草便是出自这里。
刚到村口,便有个猎户背着弓箭准备去密林里狩猎,商时序便拦住了他:“敢问这位兄台可否知道昨日这村里可有人家救了个姑娘啊?”
那猎户摇了摇头:“我昨日刚从都城回来,这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了哪能知道这些。”
“多谢。”
商时序不停地安慰自己,婉儿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能找到她,不要急不要急。
再往里走些,便是安宁村位于村口的集市了,今日正巧赶上村里赶集的日子,好不热闹。
这下都不用再往里走了,这集市上都是人,若是婉儿真在这儿那定能问得到。
商时序很是惊讶“你是如何得知的?”
“哎呀,都不用说,你看你这穿着,我们安宁村哪有人穿得起这些呀。怕是只有昨日被救那丫头能配得上吧。”
丫头,一定是婉儿。
商时序激动地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是一个脸圆圆眼睛大大的但是瘦瘦高高的姑娘吗?”
“其余的都对得上,就是你这眼睛大大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昨晚到现在她就没睁开过眼睛。”
“可否带我去看看她?”商时序的眼睛从未睁得如此大过,如此有光过。
“小伙子,那姑娘受了重伤,我现在得出去给她采药去,不然晚了怕她丢了性命。”
还好商时序做了万全的准备:“我带了治各种伤痛的药,这位大叔麻烦你快带我去见她吧,我绝不能让她出事。”
大叔摸了摸下巴的胡碴摆了摆手示意商时序跟上。
大概往前走了几里路,穿过一个窄巷,在过两座桥,尽头的池塘边便是这个大叔的家了。
院子里种满了南冲才特有的风之子,他说这是他和他老伴一起去南冲时特地带回来的,就是因为特别喜爱此物。
院门是敞开着的,大娘正在院里浣洗衣物,旁边还趴着只小哈巴狗,张着嘴吐着红彤彤的舌头。
“老婆子,昨儿救的那小姑娘有人来找了。”
“你好大娘,可否带我去看一下你们救的那个姑娘。”
“请随我来。”
房间里,晼儿正昏昏地躺在那儿,嘴唇煞白。商时序赶紧上前替她把脉,这元气亏损之症怎么没有了,现在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气血虚耗。
大娘开口了,“昨日我们发现她的时候浑身都是伤,但我们想也不至于流那么多血,直到到了家我替她将脏了的衣物换下来是才发现她胸口那么长那么深一条刀口,还好刀伤偏了半寸,否则她哪能撑得到今日。”
刀伤?怎么还有刀伤,不是坠崖吗?
商时序听着大娘的话脸上眉头皱得鼻子眼睛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他颤抖着手掏出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锁心丸,这样可以让晼儿的气血暂时恢复大半,也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不过现下他想马上带着晼儿回去怕是有些难了,他是单独骑着马飞奔来的,如今想要带着晼儿一起回去就必须得通知相府来接人了。
他走到院中刚将书写好的信笺交给信鸽放飞出去,那一刻他想到了阿曼。
她将沈舒梨救回去的时候定是她下的毒手,昨夜在阿曼的案上她看到了那个和晼儿伤口几乎吻合的匕首。
这笔账他一定会找她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