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域黑市（1/1）

漫漫长夜，云贞晼和商时序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白日里的蒙面小贼，商时序一早便认出他是沈舒梨，他究竟偷这卷轴要做什么，那个救他的人又是谁。

商时序想着想着又突然笑了起来，今晚他算是确定了他在云贞晼的心中并非没有一席之地的。看来，这次西域之行回去后，提亲的事情又可以安排上日程了。

睡在隔壁的云贞晼也是夜不能寐，今日福林叔的突然出现，偷卷轴的小贼，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着古怪。

不过既然已经有人可能知道卷轴的事情了，那么她的计划就得快速推进起来了，回去之后跟商时序也得断得干净，因为她再也受不了自己身边在乎的人受到半点伤害了。

今日商时序出去追那小贼，回来的时候还好只是狼狈了些，若是受了什么伤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好不容易外面的鸡啼了，天也开始蒙蒙亮了。

云贞晼已经早早地将行李打包好，背上准备去叫醒商时序。

这俩倒是心有灵犀，也或许都一夜未眠的缘故吧，云贞晼的手还没叩门，这门就已经打开了。

“走吧。”

“你也起的这么早？”

“你不也是吗？”

“你这眼下乌青，是一夜没睡吧？”

“看看你自己吧我的好晼儿，乌青都要蔓延到嘴巴边上去了。”

云贞晼赶紧掏出包袱里的小镜子看了一眼，正看得仔细，这镜子里的一角突然就出现商时序扮的鬼脸，把云贞晼吓了个大跳。

“好你个商时序，你找死啊，敢吓我。”

这你追我赶的嬉笑打闹的画面，像极了两个小情侣之间的日常，这出了这门，谁不说是一对璧人呢。

这客栈外，香荀和开辛之间的氛围也是怪怪的。

“这是我给你一早就留的包子你赶紧吃了吧，待会儿赶路驾车马可有得累了。”

开辛笑着从香荀手中接过了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满足地吃了起来。

“嗯，好吃！”香荀也腼腆地笑着。

见着云贞晼和商时序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起了笑容，给人一种私会被撞见的感觉，云贞晼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就进了马车。

这从库海城到西域还有两日便可到了，开辛驾着马车还不忘说事情。

“公子，今早大公子递来的书信就放在你座位边上的匣子里了，还好来得及时否则就错过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商时序皱着眉头睁开眼，头都没低下，只是手凭感觉去摸着匣子打开它。

云贞晼一听是商时川寄来的信，便将头凑了上来。

“快看看写了什么？”

“我哥只是说你姐姐云九鸢自从知道你要去找她已经就盼着你去了，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诶，你们商家很多事物不是都是你哥在打理吗，他整日这样陪着我姐游山玩水你爹不会起疑吗？”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这个大哥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他此次是借着商家正好要去西域寻新的秘药，名正言顺的。”

新的秘药？对啊，商家应该对浮心散有所耳闻吧，这样到了西域大可以少走些弯路。

“对了商时序，你昨天说你小时候经常跟着你父亲一起到处寻秘药，那你一定对这些有一定了解吧？”

“想知道什么，问吧！”

也只有对着云贞晼，商时序才会这样知无不言吧。

“浮心散，听过没？”

商时序皱了皱眉头望着云贞晼。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东西，一般人可不识得也接触不到。”

“前些时日，我娘从都城用暗夜幽蝶给我来信说父亲气血逆转有走火入魔之兆，只有浮心散可治。你这样问定是知道咯？”

“我确实听说过此秘药，但当年连我父亲都没敢将其收入囊中。”

“是有什么问题吗？”

“此秘药确实对走火入魔之人的气血逆转之症有奇效，但若是需要根治那须得以大量的浮心散入药才行。那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是会有后遗症？”

“晼儿猜得不错，此秘药一旦大量使用之后便会成瘾。成瘾之人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再次服用此药，否则便会全身痛痒难耐，似千万只蚂蚁钻心难忍，痛苦异常，且需要服用此药的频率会越来越高。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可碰不得，否则这一辈子就完了。”

听了商时序的话，云贞晼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商时序拿手在云贞晼的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那你定知道西域哪里有卖这个东西了？”

“你想好了？那可是你亲爹，再者抛开药性不说，这药极其昂贵，非寻常可得之物，据说一两需万金。”

“若是有其他的办法，我娘也不会让我去寻它了。”

“西域黑市有。”

还好云洪家底够厚能折腾，否则云贞晼可真怕他撑不到那一日就死了。

“那我们到了西域就你就赶紧带我去那黑市吧。”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就连我都没去过那黑市，只是听说。这种事情我还得去请教我哥。”

这两日，开辛可是快把马腿都跑得要冒烟了，除了晚上休息，其余时间都在赶路。一直拉着缰绳的手都被磨出了几个小血泡。

马车笔直地停在了梓然院的门口。

许是听到了车马的声音，还没等云贞晼他们下车，云九鸢和商时川就已经来到门口等着了。

“姐姐。”

“妹妹，快进来。”

进门的时候，云贞晼特地给商时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记得问商时川黑市的事情。

商时序微微地点了点头。

“哥，你可知道这西域的黑市怎么去？”

“你这刚到怎么就问黑市的事情？”

“是相爷，气血逆转，只能去黑市求药了。”

“这黑市我也从未去过，不过倒是可以找王马来问一下。”

这王马是商家每回来西域必请的向导。

这王马倒是来得挺快，“王马，你可知道这西域的黑市要怎么去啊？”

“这黑市只在夜深人静，夜黑风高的时候才开市，且需有熟客或者当地人带路才能进入，进黑市前还需得先验资。”

“验资？”

“对，验资，就是看想进来的人是否足够有钱，因为黑市里的东西虽然都见不得光但都是寻常人求也求不来的珍稀之物，所以价之昂贵可想而知。”

“需得多少才够？”

“至少两万金。”

还好，在云贞晼的能力范围内，还好她这回出门带足了银两，否则怕是只能找商时序借钱给云洪买药了。

“那你给我们带路吧。”云贞晼倒是爽快。

“晼儿，你才刚到西域，要去那黑市做什么？”

“爹病了，我去给他买药去。”

“什么病，非得去黑市买药才行。”

“此事说来话长，姐姐，等改日得空了我再说与你听。”

“好，那你今日先把你的事办完，歇息两日我再跟你说我的事。”

云贞晼拍了拍云九鸢的手示意她放心。

“走吧，晼儿。”商时序很自觉地拉上了云贞晼的手，云贞晼也没有甩开他，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嘴角微微地露出笑意。

这黑市的入口当真极其隐蔽，在菜市茅厕的最后一间，搬开后面的石块，门就露出来了。

“怎么这么恶心啊！”云贞晼嫌弃地捂着鼻子，这味道，真是令人作呕。

进了里边儿，门口就坐着个瞎子般的大爷等着验资，虽是瞎子，但不管什么东西他一摸便知价值几何。

“进去吧。”瞎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虽然这黑市的入口实在是很不堪，但进了里头，虽黑暗潮湿但却别有洞天。

高低错落的商铺，还有赌坊的声音，就是不像外面的集市，这里完全没有叫卖声，许是因为这里卖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的缘故吧。

“商公子，你们是要寻何物啊？”

“浮心散，你可知何处有售卖？”

“这您可是问对人了，这浮心散只有最顶头的鬼王孙那里有卖。且因为整个西域只有能治得此物，故千金难求，你们可得做好准备。”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你带路便是。”云贞晼有点嫌这个王马磨磨叽叽太啰嗦了。

昏暗潮湿的走廊里，形形色色奇怪的人穿梭着，路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俩。走廊很长尽头很黑，到了鬼王孙的铺子门口连个人影都看不真切。

突然一个身穿斗篷的人从身旁经过。云贞晼觉得此人感觉很熟悉，因为他身上的味道。

“刚刚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好像萧鹤岭啊，那淡淡的薄荷味。”

“他怎么会在这儿，别多想啦，我们专心把自己的事情办完。”

被商时序这么一说，云贞晼也便没有多想，跟着王马继续往前走。

“鬼王孙，这两位贵客想买你的浮心散。”

“一两万金。”鬼王孙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这是两万金。”云贞晼毫不犹豫地拿出来钱袋手往里面一伸，不一会儿，一只长满皱纹，指甲长得吓人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拿走了钱袋。

云贞晼刚想开口问东西呢，刚刚那只手就又伸了出来，手心里摆着一个玉制的小药罐。

“多谢。”

拿上东西，云贞晼就拉着商时序赶紧外头走，这个鬼地方她可是一秒都多待不下去了。

这次是云贞晼主动牵的商时序，她自己都没发觉，可被她牵着的商时序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就算现在真的站在茅坑里，他都觉得是香的吧。

就在快要走到入口处时，刚刚那群趴在赌桌上拼命叫喊的人围了上来。

“哟，这是哪儿来的小美妞啊，胆子也够大，居然敢来这黑市，要不就留下来陪爷爷我玩玩吧？”

“哪儿来的市井泼皮也敢对本姑娘撒野。”云贞晼一个白眼翻过去，要不是自己修为不行，这帮人早就被她收拾掉了。

“哟，你们看，脾气还不小。”这臭流氓说着说着手便伸了上来。

商时序用手中的曲络扇将手打了回去。

“你敢打我？”

“你敢对我的女人无礼，没杀你们已经不错了。”

“给我上。”领头的臭流氓手往前一摆，刚刚站在身后的那群人全部掏出来藏在衣服里的武器上前冲了过来。

商时序将云贞晼拉到身后，对着王马：“你护好她。”

王马吓得话都不敢说，这帮人可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他若是得罪了他们，以后怕是在这西域城白天都不敢走在街上了。

以商时序的修为，收拾这帮无赖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云贞晼正在默默地欣赏着这场以一敌十的战斗，突然眼睛感受到一股刺眼的亮光，朝那儿望去，有人正拿着飞镖在暗处想要下黑手。

“小心！”等云贞晼提醒商时序的时候那飞镖已经朝商时序飞了过去，云贞晼飞身扑了出去，替商时序挡住了那支飞镖。

“晼儿。”商时序立刻抱住了晕倒的云贞晼。

“我本想饶你们一命，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他轻轻放下云贞晼，双手交叉合十，手心中空，嘴里念着咒语，整个人散发出越来越刺眼的蓝光。

“这是失传已久的万径人踪灭。”刚刚那个暗处扔飞镖的人失声大喊起来。

所有人听到这五个字吓得头也不回地就想往外逃，但为时已晚，商时序怎么会放过他们，只见商时序周身的蓝光瞬间转移到了那群流氓的身上，那看似虚无的光却像一根根铁索一样紧紧缠绕在身上，越挣扎越紧，直到全身筋骨被拧碎此光圈才会消散。

等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一直强撑着的商时序终于忍不住向外喷了一大口鲜血。右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还好手撑及时撑住了地面。

“这可怎么办啊事情闹这么大。”一旁的王马已经快吓尿了，他一度以为自己今天走不出这个门了，他庆幸还好这帮人全死了一个没留，否则他的小命怕是也没多久了。

趁着刚刚战斗结束还没人敢出来看热闹，王马手里抱着一个，肩上搭着一个。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梓然院。

“快来人呐，我要不行了。”

香荀和云九鸢他们闻声赶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去求药了吗，怎么一个个都受了伤。”

“没空解释了，先救这个姑娘吧，她中了买提子的毒镖，得赶紧找人给她解毒才行，这个买提子惯用剧毒，我怕救晚了她性命不保。”

“快来人将人抬进去。”商时川朝着院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