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天的我，依然会对你好（1/1）

穿过长长的走廊，服务员送我们到门口外面，大门在我们身后重重关上，然后他们一左一右站在门前，看守着大宅。

我望向小玲，她亦对视着我，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我不会后悔自己刚才做的蠢事。

「干嘛跟我一起被人赶出来啊？明明你可以不用理我。」

「你忘了吗？我们是朋友嘛。」

我笑嘻嘻的，用肯定的语气向小玲宣示，我们之间的关系。

朋友就是互相扶持、互相依赖，所以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原来这个就是朋友的感觉，我明白了。

小玲受宠若惊，用手摸摸我的额头，问我今天是不是吃错药。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只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我捉着小玲的前臂，拉着她陪我一起去大宅的后方，那里有一个平台。

虽然空间不算大，但只要搬走这堆沙滩椅、咖啡桌、太阳伞等等的杂物，将它们全搁置在一边，就可以腾出足够的空间给我们跳舞。

由于后门长期锁着，里面的幽鬼可以开门出来，之后会自动上锁，只有屋主有锁匙从外面进入，所以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之前来过几次，闲来无聊误闯后门，所以才得知这些事。

于是，我和小玲合力搬走这些室外家私，途中我注意到小玲因为穿着高跟鞋而很不方便，所以事后我提议：

「如果高跟鞋穿得很不舒服，就把它脱了吧。」

在讲的时候，我解开自己的鞋带，将皮鞋和黑袜也一同脱掉。小玲看见后，也鼓起勇气，将浅粉色的高跟鞋脱下来放到一旁。

我们两人赤裸双脚，仅仅依靠着大宅的萤光墙壁、以及窗帘渗出柔和的光源去照明，我再次伸出手来，彬彬有礼地邀请小玲。

小玲露出迷人的笑容，握着我的左手，二人在黑夜下翩翩起舞。

没想到，没有鞋子的小玲跳起舞来，反而进步得很快，节奏的掌握更加顺畅，完全不像是一位初学者。

额头上的刘海、动人的眼眸、纤瘦的身材，修腰连衣裙下露出修长的白腿，我第一次如此留意小玲身上的每个特征。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比起以前，真的漂亮了许多，还是从一开始已经是这么美？

我开始感到困惑，眼神之间的接触、一向害羞的小玲竟然同样专注在我的双眼，我没有避开她的视线，只是安静地跳着舞、凝视着对方，彷彿互相用眼神来表达千言万语。

一股神奇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是该说是奇怪呢？我自己也不懂得形容，第一次遇上这种感觉，但又似曾相识，总之就是古怪啦。

如果要用比喻，小玲就好比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很想得到这件艺术品，但同时又觉得这件艺术品不会选我成为它的主人。

更奇怪的是，我心里开始不断想象小玲的感受，我会心想：小玲会不会觉得此时场景很尴尬呢？跳了这么久会不会太累？

忽然会因为小玲而顾虑很多事，这种「古怪」的感觉，越发强烈....

「你还好吗？怎么越来越慢？」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已。」

「不如我们休息一会吧，感觉你开始累了。」小玲用担心的语气说道。

于是，我们肩贴肩的坐在平台梯级上，伸展四肢，今晚真的玩得很开心，有史以来。

「话说回来，刚才你说自己在想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小玲歪头一问。

「嗯...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就是面对一个幽...人类，会有种...处处为对方着想的时候？又或者是经常猜度她在想什么？总之就是一股谈不上伤心、又不是开心的情绪啦。」

「好像没试过...等一下，你讲的对象是谁？不会是刚刚很凶的女生吧？」

「当然不是啦！」我连声否认：「那个对象是你啊，所以我才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小玲听完之后，呆滞了数秒，然后眉目紧锁，问：「你是认真的吗？还是在开玩笑。」

「认真，不过既然你没有试过，问你也没用啦。」我怂怂肩：「我再问问阿大阿二他们，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我个人认为，你不知道会是件好事。」

小玲笑着说，措词之间，似乎隐约透露她知道什么，但我没再追问下去。

「那么…回去咯！」

我点头表示赞同，穿回皮鞋，但一想到小玲的高跟鞋会不太方便，便主动对她说：

「你不用穿鞋子啦，我背你吧。」

「吓，为什......」

「你穿不习惯嘛，来吧，反正你这么瘦。」

我已经摆好姿势，小玲将高跟鞋拿在手上，从后环抱着我的脖子，一起身，平衡好身体，一步接一步地走回停车场。

「今晚，我玩得好开心，谢谢你。」小玲娇羞地答谢道。

「我也一样，如果没有你，今晚一定过得很闷。」

「怎么今天忽然对我这么好？」

「其实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自己都希望有答案。

「刚才你说，你处处为我着想，是不是真的？」

「当然啦，但我是指今晚，昨天才不会理你是生是死。」我开玩笑道。

「啧，臭嘴。」

小玲趁机捏我的脸，但我没办法反击，只能够任她欺负。

来到我的银白色轿车，打开车门，慢慢放下小玲，她回到车里穿上高跟鞋，说是赤脚踩油门会很脏。我望向窗外，对热闹过后的舞会感到依依不捨。

等了一会儿，小玲还没开车，我看着沉默的她，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讲？」

她凝视着我，认真说道：「我好怕今晚的你，明天会再也看不见，好怕我没有办法再感受到你那份温柔，最后又变回，那个冷漠、灰暗的你...」

话题瞬间变得沉重，我并没有多想，由心而发地回答。

「放心吧，明天的我，依然会对你这么好。」

小玲收到我的答复后，安心踩下油门，我们两人没多说什么，就由引擎声为今晚的一切画上句点。

（后话：回到家后，我私底下问了阿大阿二，有关当晚自己内心的异样和对于小玲的感觉，他们两人都回复不知道，但我怀疑他们是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