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的坐骑——小红马(1/1)
原金宝屯胜利农场浙江知青 邵桂华
邵桂华 男,1949年11月出生于浙江省慈溪市,1969年6月下乡到内蒙古金宝屯胜利农场三营,先后任食堂管理员、营部保卫干事。1973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74年9月入白求恩医科大学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1981年4月调到浙江省余姚市卫生进修学校,先后任校长、书记、高级讲师等职。2010年1月退休。现任余姚市老医药卫生工作者协会副会长、秘书长。
骑马,对我这个当时还不满二十岁的浙江知青来说,只是一种遥远和好奇的向往。1969年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我随上山下乡的洪流支边来到了内蒙古金宝屯胜利农场,从那时开始便与马结下了不解之缘。
记得刚到农场一个月后的一天,我连知青被派往农场渔库附近的大田里劳动。中途休息的时候,我和其他知青一起来到了渔库的场地休息和玩耍。我看到一排马桩上拴着好多的马,都是膘肥体壮的,后来才知道那是用来驾辕拉车的马。我很好奇,走过去摸了摸马鬃。原本以为拴在桩上的马是不会跑的,很想爬上去骑一骑。谁料在我正想伸手的一刹那,马的后屁股转了过来,提起后腿来踢我。我吓得赶紧往后退,可我的脚背还是被马蹄踩了一下,疼痛难忍。我想这下子坏了,赶紧蹲下来察看,发现脚背的袜子和皮肤都破了,还好别的没什么,不碍大事。这次教训确实严重地提醒了我,以后对马可千万要小心了,再也不能轻举妄动。这就是我对马的第一次认识。
说也凑巧,1972年营部交给了我一个保卫干事兼治保主任的差事。正好营部里有一匹主要供通信员、保卫干事等工作使用的小红马,我终于有机会能名正言顺地接触到马了。为了工作方便我在营部生产干事老田的指导下很快学会了骑马,同时也学习掌握了一些骑马的要领和注意事项。随着接触的增多,慢慢地我与那匹小红马熟悉了起来,这对一个刚学会了骑马的人来说,心里头不知有多么高兴!平时总是想找机会多骑它一会,有时去场部派出所开会或从巡查护青点回来,跑的速度快了一点,小红马会出好多的汗。营部老田干事看见后说了我,实际上是批评了我。我心里觉得很内疚,这的确也是我们年轻人所欠缺的地方。马虽是牲口,但它是很有灵性的。只有很好地呵护和合理地使用,它才会忠心耿耿地为你服务。我进一步懂得了爱马用马的道理。
记得还有一次,我和一位贫下中农一道骑马去较远处的一个场院里办事。回来的途中,不知什么原因,他骑的那匹黑马突然间快跑了起来。我骑的这匹小红马也跟着跑了起来,当时我慌了一边勒缰绳,一边大声吆喝“吁……吁……!”可是,小红马根本不听我的使唤,一个劲地追那匹跑在前头的黑马。我只好使劲夹紧两腿,一只手勒着缰绳,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马鞍,大声喊前面的贫下中农:“慢一点……!慢一点……!”后来,总算慢了下来,我才松了口气。我问那位贫下中农,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快?我的马为什么也跟着快起来?他回答说:“我存心想试试你的骑马技术,至于你的马追我,是因为马与马在一起跑的时候都是不甘心落后的,这跟我们人类差不多。”这又一次增加了我对马的了解,同时无意之中让我也对自己的马技进行了一次严格的测试。
每年一到秋天,农场的玉米、高粱、谷子等庄稼接近成熟。为防止农场附近的不法人员偷盗,我们营里组织了多个知青护青小组。一般每组由两人组成,派往选好点的各号地,并在点上搭建临时简易小窝棚,护青期间吃住都要在那里。护青期间我的任务也就多了起来,除了营区内的治保工作外,隔三差五地还要去各个护青点巡查。记得有一次巡查回来太阳已经下山,天色逐渐变暗,在离营区不远的地方,我骑着小红马在大堤上小跑着。在一个有较大转弯的地方,突然发现过来一辆老牛车,我和小红马都吓了一跳。受惊吓的小红马突然转向大堤的斜坡跑下去了,我没有思想准备,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从马背上滚了下来,马蹄踩到了我的右侧胸壁。我想这下子可完了,赶紧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摸摸疼痛的胸部,总算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肋骨没问题。小红马早已跑远了,后来听说它受惊吓后独自跑回了马号。那一次有惊无险真是运气不错,又为我怎样骑好马积累了一点实际经验。
秋收接近尾声,收割下来的粮食已基本拉回到场院准备脱粒,护青小组也陆续撤回。可是大田里还有大量的秸秆没拉回来,我还需要骑着小红马去巡逻,小红马成了我不可缺少的得力助手和朋友,我和小红马之间的友谊也在不断加深……
2009年7月,邵桂华在内蒙古草原旅游的骑马照。
在农场的培养教育下,我于1973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74年9月被农场推荐上了白求恩医科大学学习。我向农场领导和曾经在一起劳动生活过的贫下中农、复员军人以及知青战友一一告了别。在临走的那天,还特意去马号看了我那亲爱的小红马,我用脸颊亲密地靠近小红马的脸颊深情地亲了它,依依不舍地与它告了别。
……
离开农场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匹小红马。但这些年来我始终没有忘记它,时常在回想与小红马在一起的愉快情景。
2013年7月,写于余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