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怀的三江口工地(1/1)
原金宝屯胜利农场科左后旗知青 闫 俊
闫 俊 男,1953年出生于内蒙古科左后旗。1969年5月下乡到金宝屯胜利农场四营,历任班长、排长。1974年转场到吐列毛都农场,任林业技术员。1982年调回科左后旗苗圃任技术员、助理工程师。1984年任甘旗卡林工站站长。1989年任林业局防火办主任、林政科长。1995年任科左后旗林业公安局局长,2007年任副政委,2013年退休。
从1969年起,由浙江、天津、科左后旗、通辽等地的一千多名知识青年先后下乡到胜利农场。在这块黑土地上战天斗地,留下了无数的欢笑、汗水和泪水。
1970年5月,我们所在的胜利农场四营,传达了哲里木盟革委会关于大规模兴修“三江口东辽河排灌系统工程”的重要文件。文件强调重新规划农田,既具有反帝反修的政治意义,又具有改善农田水利的实用价值。三江口地处东、西辽河交汇处,因此得名。三江口东辽河排灌系统工程在科左后旗境内,直接受益的是科左后旗的平安、向阳、金宝屯、原种场、胜利农场等地区。科左后旗举全旗之力承担这项工程,旗里从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抽调了大批干部到工地,全旗三十多个公社均派遣民工参加会战。胜利农场也抽调了精兵强将,四个营和一站各组建一个独立排奔赴三江口水利工地。我们四营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召开了誓师大会,从各连抽调三十二个骨干组成了一个独立排,由复员军人王立勤任排长,我任副排长,军管会派一名姓刘的班长负责监督和协助工作。独立排下设三个班,被派往三江口执行兴修水利的施工任务。
第二天,营部用拖拉机把我们送到科左后旗的向阳公社,安排我们住在联合大队大队部所在地吉米眼村。这是一个标准的四合大院,正房西屋住着一位姓高的五保户,七十多岁,东屋住着五位天津女知青,我们住西厢房东西两铺大炕。当天搭锅立灶吃完饭已经下午3点多了。第二天6点开始上工,从我们的住地到工地要走八华里的路程,沿途红旗招展,工地上到处是标语口号,各公社的民工和胜利农场各营的队伍正在工地上紧张地开展劳动竞赛,一派比、学、赶、帮,战天斗地的火热场面。我们排的任务是把那条主干道水渠拓宽,东西扩几十米,施工员早已画好线,要把红线内的土方挖走。渠面足有几十米宽,渠深起码有六米,这么大的土方量全靠人工手挖肩挑。站在大坝上望去,渠道里民工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很渺小,有一种蚍蜉撼大树的感觉。“三江工地摆战场,相互支援情谊长。十里长堤人来往,斗地战天士气昂”,那个阵势真是蔚为壮观!施工中大家用锹挖用镐刨,肩挑手搬干劲十足。天气越来越热,头一次领教酷暑的煎熬,原本松软的黑土一担足有一百四五十斤,烈日之下汗流浃背重如千斤。
奋战在三江口水利工地的女知青们。
我们在吉米眼村住了一个半月。为了赶工期,加快工程进度,我们就在施工段搭起了帐篷,人员全都在那里吃住,这样一来减少了每天的往返时间,工程进度得到很大提高。大家不畏酷暑,抡镐挥锹,大战水利。出大力,流大汗,拼搏奋斗,是什么精神在支撑着和鼓舞着我们呢?那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当时各连的工地上都插着红旗,你追我赶,每天上报施工进度,谁都不想落在工程进度的后面。当时的口号是:“大干社会主义有理,大干社会主义有功,大干社会主义光荣,大干了还要大干。”苦干、实干加巧干,整个工地简直沸腾起来。天不亮就出工,一直干到夜半收工,每天十几个小时,中间除了吃饭,没有休息的时候。挖土装筐的一个接一个挥锹劳作,累弯了腰也容不得停下来喘口气。挑筐运土的在路上排成几条长龙,穿梭往返,找不到歇脚的地方,人们仿佛都变成了机器人,机械式地奔波忙碌。劳动热情相互感染,人们把一切私心杂念都给抛开了。科左后旗知靑乌拉、魏树林劳累过度当场吐血,工地上很少有人抱怨,大家的心都拧成了一股劲仿佛只有向前,没有退路。我们四营在工地上参战的都是知青,天津、浙江、科左后旗的都有,偷懒和窝工的事有时也会发生。管理上最让我头疼的是科左后旗知青袁明林、张立华,他们都是班长,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非常重视同他们的友谊。他们活没少干,可尽发牢骚。他俩还时常找理由请假去三江口下饭馆,我拿他们也沒有办法。七月中旬下起大雨无法施工,东辽河发生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上游漂下来的各种杂物比比皆是,还有两具尸体夹杂在其中,令人毛骨悚然。当时河中水深浪急,为了安全军管会要求各排严禁下河游泳洗澡。一天中午我查点人数发现排里少了七八个人,我知道准是这帮“小子”偷着游泳去了。我赶紧去找他们,一到河边就把袁明林和张立华等人逮个正着,还没等我张口批评他们,这几个“坏小子”就笑着把我抬起扔进了滾滾的辽河之中。我不会游泳,只能上下扑腾挣扎,眼看着就要沉入河底,情况十分紧急。说时迟那时快,天津知青穆怀彪、穆怀雄奋不顾身跃入河中将我救起,我算是捡了条命。亊后才知道这是我的那帮顽皮淘气的同学预谋好了以此方式来“教训”我,他们以为我会游泳,没想到我是只旱鸭子,险些要了我的命!同年十一月中旬,经过全体知青的艰苦奋斗,这条水利渠道按时完工,并在下游建起了一个水管所负责水资源分配使用。
据说东辽河排灌系统工程至今仍在使用。浇灌着东、西辽河两岸几十万亩良田,造福于辽河两岸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