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只剩下你了（1/1）

“你真的马上要走吗？”李孝民看到杜佳接完电话后，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

“嗯，沈梦给我电话，她状态好差。我担心她出什么事。”

杜佳刚才来顺安市第二天，刚见到李孝民的父母以及其他亲朋好友，现在马上就得回蹙额小，不免让张芊这类多疑症发作。

“哎哟，不会觉得我们对她招待不周吧，这么急急忙忙就要走。”张芊不免有些不满，她原本已经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

首先，要带张芊到李孝民老家一趟，李家祠堂是要去一下的，还有几个李家老长辈，这一代的孩子就只有李孝民一个了，如果后面真的要成家立业，要先过长辈们这关。

其次，是要到张芊娘家。张家是顺安市大户人家，自民国以来就是一直掌握顺安市政府的要务，直到92年开始实行市场经济之后，对于国家干部公开选举，后面张家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这些都是嫁给李孝民必须要过的几关。杜佳对于这些，实际上没有太放在心上。一方面，她并没有觉得跟李孝民将来必须要走到结婚这一步；另一方面，她自己年纪还小，而且对于未来要走的路颇有自己的想法，相夫教子这种未来她确定不是自己想要的。

杜佳唯有再三跟张芊道歉，说下次放假一定在顺安呆久一点。

“沈梦，你没事吧。”杜佳马不停蹄回到南中理工大学沈梦的工作室，这屋里简直被打劫过一样。

以前，这里放满了各类植物，多肉、绣花球，还有杜佳最喜欢的小黄花。布艺沙发上放着几个灰色格子的坐垫，沈梦和杜佳最喜欢坐在这里看电视。还有北欧风的花瓶，放着一些假花木，一般用来拍摄他们网店的一些护肤产品。

现在这些都没了，在杜佳来之前，这里的一切都是碎片，乱成一团。后面沈梦自己整理了好几天，她也没有让大学生兼职帮忙。

“自己死掉的梦，要自己瘦就是好。”沈梦对着工作室的孩子们说道。

她看到杜佳拿着行李就来到工作室，非常感动，一下子就跑过去抱着她。

“你回来了？”抱着紧紧不放，随后开始抽泣，最后开始大哭，全身在抽泣。

杜佳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手拿着行李，站在门口，任凭沈梦抱着自己家不放，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

“我没事的。”沈梦哭完，擦干眼泪，收拾心情，反而安慰杜佳。

“我知道你没事啊，我们两个人，你是最坚强的，不是吗？”杜佳没有觉得大哭一场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之后都会一直好好的。对吧”

“我知道跟他在一起不对，是小三。但是我没办法不借助他，帮助我的事业。我的确是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他老婆砸了饿哦的工作室，我也认了。”沈梦松开杜佳，让她进来工作室。两人坐在昔日最喜欢的布艺沙发，沈梦点起一根烟。

杜佳也拿起一个烟，向沈梦的烟借火。两人就这么不说话，一起抽着烟。

“我只剩下你了，杜佳。”

“我也一样。”

那一天，她们感到成长真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我们必须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也必须要在十字路口选择自己的未来，而现在，生活就是一团糟。

我们死在了昨日的青春里，从今天起，我们只能做命运的奴隶。

“我们去喝酒吧。”沈梦和杜佳抽完两包烟，已经神智不太清醒。

“好，喝醉它，走起。”

两人又到学校旁边的烧烤店，点了几串烤羊肉，还有一打顺阳啤酒。

“去他妈的生意。”

“去他妈的李孝民。”

“哎哟，怎么说他了，你们不是好着吗？”

“才不好，他们要把我塑造成完美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不会吧！都21世纪了。”

“对，所以我要逃走了。”

“走！一起走！”

在喝得正兴奋的时候，杜佳的电话忽然响了。居然是方子涵。

“喂！”杜佳已经酩酊大醉，不由得大声起来。

“怎么这种声音，喝醉了吗？”方子涵听到与往日不一样的杜佳，猜到她肯定在喝酒。

“喝醉了就喝醉了呗！找我有事？”

“谁啊，在人家喝酒的时候打电话来。”沈梦隔着电话大喊。

杜佳干脆把电话开了免提，一起说。

“找我干嘛？干嘛找我？”

“你问他，跟那个孙果果一起好端端地，怎么有时间给你电话。你又不是他的小三，有空就找你，没空就不理吗？”

“你们俩都喝醉了？很危险知道吗？”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两个女生还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的。

“我跟你说，你别废话！别给我们杜佳电话了？对吧，杜佳！”

“对！别给我电话了。别朝三暮四的，如果你没这个意思，不要到处撩别人。再见！”杜佳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也没想另外一边的方子涵听到会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两个人已经各自有男女朋友，还藕断丝连干嘛？为什么不放手，你方子涵不放，我杜佳可不想做人家第三者。再见，再也不见。

杜佳的头晕到不行了，趴在沈梦肩膀上睡着。这样下去，估计两个女生，今晚都要睡在这大排档里了。

“走吧，我揽着你一起回家。”沈梦拉着杜佳，两人跌跌撞撞地回去沈梦的工作室。

到了工作室后，两人开始意识有些不清楚。沈梦不由自主地把杜佳的衣服脱掉，开始从眼睛到嘴巴，从上而下吻下来。

杜佳也没有反抗，她也把沈梦的外套，文胸，裤子，内裤…全部脱掉。

两人就这么裸着身体一直亲着…后面，两个人都睡着了。

直到凌晨四点，杜佳忽然手机响了。又是方子涵的电话。沈梦首先醒来，她穿好衣服，坐起来把电话按掉。

她看到杜佳全身裸露，捡起地上的衣服，帮杜佳一件一件地穿好。然后她到另外一间房，躺下来，开始回忆今晚发生的事情。

她是喜欢杜佳的，从小就喜欢，经历这次被小三后，她更加确认自己爱的是杜佳。可是，她想要杜佳自己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毕竟她们两个在一起，这是终身大事。

“喂？”方子涵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后，杜佳终于被震醒了，接了电话。

“你没事吧？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方子涵一听到杜佳的声音，就着急地问道。

“没事。头痛。”

“现在在哪里？”

杜佳抬了抬头，看到床旁边自己和沈梦的合照，“在沈梦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离开你？你不是跟孙果果一起了吗？前几天，她还找我，把你们床照都发给我了。”前几天，孙果果忽然主动加了杜佳的QQ，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给杜佳发了照片。“你看，你同学一直在睡觉。”孙果果在杜佳面前毫不掩饰。

“我…”方子涵没想到孙果果这么狠。

“别找我了，不要一脚踏两船，我也是这么警告自己，我们各自安好，好吗？”杜佳挺着巨大的黑眼圈，头还有点痛。她把电话挂了。

“你给杜佳发了照片吗？”方子涵原本只是想给杜佳电话，因为他在莫奈画展，看到几个莫奈同名书签，想问杜佳喜欢哪一款。

“是。”孙果果没有反驳。

“为了要自作主张发这些照片？”方子涵对孙果果插手他和杜佳之间的感情，表现出明显的不满。

“什么是自作主张？我都跟你睡在一起了？你觉得我是你的谁？”孙果果一直以来对方子涵的冷漠非常不满。

她心知，方子涵并不是因为爱她才跟她上床，但是既然大家已经无法走回去了，未来两人的关系她要牢牢把握。

“之前的事，是我喝多了，太冲动了。对不起。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方子涵还是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的内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反悔吗？不可能的。”孙果果说完，跑走了。

从画展回来后，方子涵打算等到国内时间早上九点，再给杜佳电话。

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起来到波兰的这大半年时间。他也曾经尝试着忘记杜佳，尝试着与各方面更适合自己的孙果果在一起。但，人非草木，终究是错付了。

年轻时候，自己做错过的事，他不想一错再错。他看着窗外，深夜的华沙老街，微弱的路灯，偶尔有几个清洁工在收拾这城市白天遗留下来的垃圾，好不容易城市熟睡了。

他走下楼，想此刻这个无人的异国他乡走走。他知道，一旦与孙果果分手，现在有的一切譬如中波交流项目主导角色，可能就会失去；或者他得不到来自孙果果这方的支持，项目没有太大进展，这样蹉跎两年后回到南中理工大学，连学分都要重修。

他走着，思考着，忽然被一醉汉撞倒在地上。醉汉将近190cm，体重估计超过250斤，被撞到惹怒了这大汉。没等方子涵说话，那人就挥起熊掌似的大手，给了方子涵一拳。

方子涵立马感到头脑昏眩，倒在地上。醉汉往一边吐了口水，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就离开了。

等方子涵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嘴角已经出血了。他爬起来，那一刻，忽然感到有些高兴，他确实活该。

他拨起杜佳打电话，打了足足有13次。

“喂…”对面传来还在睡觉中的杜佳的声音，可以听到，这电话如果她再不接，自己今晚就没法睡觉了。

“杜佳，对不起，我真的爱你。”这一次，算是方子涵正正经经地跟杜佳表白。“我知道，我一直不够勇敢，我怕我们一起后，因为各种原因，最后会分开。”

方子涵把他和孙果果在一起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佳，他很后悔，他想离开。

“先别想这些，先把项目做完，回来再说。你有你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杜佳听完方子涵今晚说的话，这是认识他以来，他说得最多话的一个晚上，可是大家相隔万里，说这些徒增烦恼。

而且，人生难道除了恋爱，我们就没有什么值得做的事情吗？

杜佳又挂了电话，方子涵心情又跌入了谷底。以前在国内，杜佳没有试过挂他电话，她总是像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一直以来，只有方子涵莫名其妙对杜佳冷暴力。现在几乎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你赶紧走。”赵铭从孙果果的公寓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刚好碰到被打回来的方子涵。“我们…”孙果果被吓一跳，没想到这大半夜的，居然还能碰到。

方子涵没有听他们俩解释，直接回到公寓，关门睡觉。

赵铭和孙果果背着方子涵偷偷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方子涵早就知道。方子涵和赵铭同住一个公寓，赵铭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他通通知道。

但是，孙院长对他恩重如山，也给他主导的这个项目很多支持，他一直不敢跟孙果果翻脸。

人生如此漫长，如果每一个难过的大关，我们都必须牺牲自己来成就，那么我们将来还有什么可以再牺牲的。

我们还会是我们吗？

“孙院长，我想跟你说几句话。”方子涵找到了孙果果的爷爷，南中理工大学化学院第三任院长，国内材料化学泰斗。他只要一句话，方子涵将来在材料化学这一行，资源肯定源源不断。

“子涵，你来了？”孙院长热情招呼道，但是他也猜到方子涵的来意。因为在此之前，孙果果已经给了电话，说方子涵要跟她分手。

“孙院长，现在我们这个项目，遇到一些技术瓶颈，目前看来短期内无法突破。需要借助运算能力更强大的超级计算机，才有可能实现。”

“子涵，我是知道的。我们这项目要与物理学系、软件工程系等多个专业一起联动，才有可能实现突破。仅凭你们几个化学系的，无法在根本上解决问题。”

孙院长停顿了一下，望了一下自己的得意门生，“这个项目有可能提前结束，为了不浪费学院的经费，短期内，我们可能要回到学院继续学习。还是有点遗憾。”

“大概什么时候回国？”

“最迟本周五。你们还有2天时间。”孙院长原来出国这一趟，并不是为了帮他们解决实际的问题，而是把他们带回国。

“我周六回来，我要见到你。”杜佳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惊吓到手机都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