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凶手背后的凶手（1/1）

张玉发脸色苍白，像一块严冬的白雪，然而嘴唇发青，不停地颤动。他对余向东早有耳闻，铁面无私，在江城家喻户晓。

葛优看见张玉发脸色发白，肯定吓坏了，不敢多说一句话，虽然余向东的年龄比自己小，在他身上有一股杀气，一般人看见他，内心有一种恐惧感，像掉进冰窟窿里。

“张玉发你交代吧！如果你不老实交代，后果非常严重！”葛优说。

“反正……反正……我没有犯法……你们……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张玉发哆哆嗦嗦地说。

但是他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抗议，最后肯定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

余向东走到了他跟前，用手抬起他的头颅，讪讪地笑了笑，说：

“放心！没有证据我们也不敢逮捕你。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我们不敢逮捕你！但是，你要知道，你落到我手里，是不可能逃避的。”

余向东吩咐人把张玉送去看守所，叮嘱道，千万别出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他去了刘家村。他想从方鹏口中了解更多张玉发犯罪证据。

刚走出公安局的大门，陶光忠给余向东打了一个电话。

“余局长，你得把张玉发放了。刚才曾县长打电话给我，骂了一通，说他虽然犯法了，但是不至于进监狱，严厉地批评我，乱弹琴。”

“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不能放他。放了，以后的工作怎么做？”

余向东没有听陶光忠的话，急匆匆地挂了。他暗忖，必须尽快把张玉发的犯罪证据调查清楚。

几个人来到刘家村，警车停在村委会，一群人就围了过来。

听说是找方鹏的，给方鹏打电话。方鹏在家，听到说公安局的人找他，匆匆忙忙地跑来。

方鹏看见余向东，笑着说：“余局长，我们听说你把张玉发逮捕了！了不起！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今天，我们就是来了解张玉发的，他到底做了哪些违法乱纪的事。”

“我带你去先看看何昌荣吧！”方鹏苦笑着说。

几名民警跟着方鹏去了何昌荣的家。

在路上，方鹏对余向东说：

“余局长，你们把何昌致逮捕了，我们想不通。他没有犯法，你们为什么把他逮捕了？”

“张玉发的女儿是他杀害的……犯了法，任何人都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余向东一脸严肃地说。

“但是，他也是为了给哥哥报仇啊！你想想，张玉发给哥哥一家人搞得妻离子散的。他当弟弟的怎么不寒心？”方鹏怜悯地说。

“他哥哥怎么了？”余向东问。

“张玉发是我们刘家村两个矿的老板。他来开矿时占了村民的土地，没有赔偿，他们阻止施工。张玉发派人把他们打伤了，何昌致两条腿打折了。没有钱医治，现在一直瘫痪在床。老婆见他这样子，也跑了。两个娃娃天天在街上乞讨。”方鹏说着便呜咽起来。

“何昌致没有去控告张玉发吗？”

“我们请律师去法院起诉张玉发，诉状递到法院，被退回来了。说我们证据不足，不能起诉。我们去找县政府，政府工作人员说我们无理取闹，还把几个村民逮捕了，拘留了十五天！”方鹏说着委屈地看了余向东几眼。

不知不觉，他们进了一条巷子，方鹏指着几间简陋的木房，屋顶的瓦片大多已经掉下来了，一地瓦砾。

两个孩子坐在屋檐下，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像掉进污水沟似的。

他们看见余向东们去，呆滞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

方鹏没有与这两个孩子打招呼，直接推门进了房间。在一间漆黑的木屋里，趁着窗外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床上，一双灰暗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光明，一只手努力地撑起身体，说：

“屋里很乱，我起来不了，请不要嫌弃……请坐。”

“何昌致，县公安局新来的余局长来看你了……张玉发被他们逮捕了。他们来是收集证据的，你有什么话，有什么困难，直接和他们说。”方鹏说着，挪了一把椅子给余向东坐。

余向东吩咐葛优几个人做笔录，吩咐曾朴摄像拍照。

认真扫了一眼，屋子太乱了，而且有一股恶臭味，衣服杂物乱七八糟地放着。何昌致躺在木床上，床上的被子裹成了一团。脸阒黑，一双眼睛无精打采，手像根木棍。

“何昌致同志，我是新到松原县上任的公安局副局长余向东。张玉发的事我们听到你弟弟说了，所以我们把张玉发逮捕了。现在，我们是来调查，收集张玉发犯罪证据的。你有什么冤屈，你可以直接说，不要担心有人会害你。”

“我的事，其实村主任也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村子里有六个。我们去年，9月5日发生的事。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松原矿业有限公司在我们村开采煤矿，占了我们的土地。而且在我们自留地里施工开采，没有向村民说一声，便把庄稼破坏了，玉米砍了。我们找他们论理，张玉发就喊人打我们。我们手无寸铁，他们个个拿着铁棍子。我是第一个挨打的，当时打我的人正是张玉发，其中还有两个人，是外地人，是张玉发的同伙，一起开矿的。我感觉头和腿一阵剧痛，昏过去了。我醒来时，被村子里人抬回家了。在家挨了几天，感觉腿痛得厉害便去医院治疗，没有钱，检查了一下就回来了。

“我们去政府讨说法，没有结果。我们起诉张玉发，法院不受理。由于我没有钱治，腿已经瘫痪了。不能走路，老婆也跑了，两个孩子也没人照顾，也上不了学了。现在，我只央求你们给我们讨回一个公道，要张玉发赔偿我们损失，把我的腿治好。”

余向东听了何昌致的话，心里像在滴血，和方鹏说：

“这事，你们一定要起诉，控告张玉发。如果法院不受理，我们和检察院联合起诉他。”

“谢谢你，余局长！”方鹏流着泪说。

走出何昌致家，方鹏又带着余向东们去了另外五家人。其中还有三个人和何昌致一样躺在床。

调查后，在回家的路上，余向东和葛优说：

“兄弟们，这事，我们不能敷衍了事，这关系到老百姓的利益，也关系到我们公安局的威望。如果办不好，一方面会让小人钻空子，我们会挨上级领导骂，说不定要掉乌纱帽；一方面老百姓会臭骂我们，将来无法开展工作！”

“余局长，我们听你的。你安排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葛优说。

“我们把材料整理好，直接和检察院对接，起诉张玉发。但是，几个受伤的村民，必须马上治疗，再拖延，可能真要残废。我想，这事必须给县领导汇报，冻结张玉发公司的财产，强制执行，从他公司的账户上拿钱给村民治疗。”

“和我的想法一样。”葛优和曾朴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