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颗头颅（中）（1/1）

余向东帮老头开了门，老头战战兢兢地进了屋，然后语无伦次地说：“谢谢……谢谢……”

余向东笑着说：“张大伯，能不能进屋坐一会儿，我们聊聊天。”

老头尴尬地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说：“行，家里没有其他人，可以进来。”

所长笑嘻嘻地说：“张大伯，这是余局长，他是来找你了解一下李大娘的。”

“进来吧！”老头说。

屋子很简单，除了沙发就是电视，没有其他摆设。余向东扫了一眼屋子，然后坐在沙发上。

老头呆滞地站在余向东一旁。余向东笑着说：“张大伯，坐，快坐，不要太拘束了。”

所长拉着张大伯坐下。余向东说：“张大伯，你昨天去河边钓鱼了吧？”

张大伯低眉顺眼地说：“去了！但是，我去时，看见一个黑影从我身边跑过，我没看清楚。傍晚时分，我发现了李大娘的头颅。”

“李大娘的头颅？啥意思？她死了？”

“在我钓鱼的那窝旁边的草丛中，有一颗头颅，是李大娘，身体不见了。”

“你为什么不报案？”余向东歪着头，不可思议地问。

老头唉声叹气一阵，摇了摇头说：“我怕你们怀疑我，所以我没有报警。”

“行吧！你带我们去看李大娘的头。”

三人带着老头去了河岸边，在一簇水草里，果然看见一颗头颅被水草裹着，面部朝下。

余向东纳闷了，面部朝下，老头怎么知道是李大娘呢？他问：“脸朝下，你怎么知道是李大娘？”

老头惊诧地说：“我看见的时候，脸是朝上的。”

余向东疑惑地说：“莫非，有人来过？”

余向东吩咐葛优，勘查现场。他在周围找了一遍，没有看到有杀人的工具，只是一些凌乱的脚印，其中有的是老头。照说，头颅砍下来了，要用刀啊，刀呢？那么身体呢？

余向东吩咐葛优拍照，把那些凌乱的脚印都取了证。

一时间，余向东沉默了，找了两个小时，天黑了，他不得不通知公安局的民警扩大搜索面积，直到第二早上，大家精疲力竭了，仍然没有找到线索，也没有找到杀人的工具，更没有找到尸体。

余向东回到公安局休息了一会儿，召集刑警队的人开了会，在大会上他问，找到线索没有，没人吭声，最后，葛优一筹莫展地说：

“领导，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怀疑凶手就是张大伯张卫国。”

“证据呢？”

“因为，他知道案发现场。而且，他知道李大娘的头。”

“不能瞎猜测，他经常在河边钓鱼，那地方是他的老地方，天天蹲在那儿，肯定会发现。除非，案发现场不在那儿。但是，既然他杀了人，怎么可能把头扔在钓鱼的地方呢？更何况，他有必要把头砍下来吗？他和李大娘有仇吗？”余向东严肃地说，“不是他。凶手还在暗处。”

余向东怀疑，这个凶手不是普通人，首先来说，太残忍了，想必和李大娘有什么深仇大恨。杀了人，砍下头颅，想一想就可怕。其次，张卫国凭什么杀她？

于是，余向东又去走访调查体育局的家属区的人，是不是看见张卫国经常带女人回来，而且这个女人是李大娘。家属区的人一口否定，除了钓鱼，他张卫国就在小区里下象棋。

连续调查了几天，没有线索，余向东回忆当时张卫国去案发现场时说，他看见一个黑影从他身边跑过，怀疑他，不敢说，或者说，他认识凶手，他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他又去了体育局的家属区，再想了解一下张卫国那天还看到了什么。那个黑影，他是不是知道是谁？

当他们去体育局家属区时，张卫国的住处，敲半天门，没见回音。

他们下楼问下棋的几位老人，张卫国在家没有？他们说这两天没看见他。余向东问，有没有他的电话。一个老头说有，给了他。他打过去，手机关机。

余向东说：“手机关机了。你们还有其他联系方式没有？”

“他女儿住在国土局家属区，可能去她那儿吧！”

“他女儿叫什么名字？有没有联系方式？”余向东问。

“有！女儿在国土局工作，女婿在交通局工作。”

葛优悄悄地和余向东说：“余局长，凶手肯定是他。你下逮捕令吧！”

“不可能！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会带我们去看现场，为什么告诉我们那头？”

余向东给他女儿打电话，他女儿说，张卫国不在她家，这两天没看见他。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他，他手机关机呢！

葛优斩钉截铁地说：“余局，凶手就是张卫国！”

回到单位，余向东一脸迷茫，啥情况，张卫国是凶手吗？他为什么要杀害李大娘？两个人没冤仇啊！他又给张卫国的女儿打电话，希望去张卫国家里看看。

张卫国的女儿也想知道张卫国去哪儿了，答应来开门。

余向东带上几个人去了张卫国家，打开门寻找了半天，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余向东问他女儿：“你父亲是不是出远门了？”

他女儿寻思了半天，说：“不会的。我爸爸走哪儿都会给我们说，不可能出远门的，我们没啥亲戚在外面，都在松原，甚至连风山也没有。”

正说着，那个所长给余向东打电话，说有人报案，在河岸边又发现了第一颗头颅。

余向东问，死者是不是张卫国。所长说，是的。就是张卫国！

余向东心里发怵了。这还了得，接连杀了两个人，而且用同样的手段，看来凶手不简单，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他带着几个人马不停蹄地跑去河岸边，只见河岸边站满了人。派出所所长看见余向东去，指着水草里的人头说：“你看，那是张大伯！”

张卫国的女儿也看见了头颅，顿时泪如雨下，号啕大哭：“天啊，谁那么心狠啊，天啊……”

余向东吩咐几个民警把她带走，然后戴上手套和脚套，走到那颗头颅旁，对派出所所长说：“谁发现的？”

一个中年人举着手，大声说：“我发现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在这儿散步！突然有一只野兔从我面前跑过，我追，一追，它就拼命地往河岸边跑，我追来，就看见了……当时，我吓得栽了跟头，立即打电话给派出所。”中年人脸色发青，眼睛发直，惊恐万状地说。

余向东又朝人群问：“有人看见死者来河边没有？”

前次调查的那个女人说：“我看见了，他在这儿钓鱼，但是天黑了，我就没见他回去。”

“他回去，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意思，你们有谁知道，他是谁杀害的？看见凶手没有？”

“不知道。自从李大娘被杀害后，我喜欢盯着这儿看。”女人说。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小孩子，大声朝着余向东说：“太简单了！不用问了，凶手是那个疯子！他怕这老头泄漏，所以杀人灭口。”

余向东回头，仔细一看，是那天那个小孩子——王之函。今天是星期六，他跑来看热闹了。

走到小孩子跟前，余向东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你有证据吗？”

“不用证据！靠推测，谁会杀害那老太太？疯子和老太太生活，只有他嫌疑最大。现在，这个钓鱼的也死了，说明钓鱼的老头看见他杀人了，所以又把他杀了。”

一群人听了，哈哈大笑。有人嘲笑他：“一个疯子，和谁有仇啊？更何况，李大娘对他多好，照顾他，像亲儿子一样，有啥好吃的，全给他吃。怎么可能是他杀了她。”

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说：“凶手就是疯子！”

众人哄堂大笑。余向东也跟前笑，说：“太可爱了！是不是看‘福尔摩斯’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