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回忆生（1/1）

前程錦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還會有這麼好的一天。

我也想到過，我會有這麼好的一天，我並不是自命不凡，而是我相信我這般努力，一定會有回報，我會出人頭地，一切都是我努力換來的，是我應得的。

我，甄顥，以後就會人如其名，未來可期，一切真好。

我換上訂制的高級西裝，原來就英俊的外表經過奢華的包裝，越發有幾分明星的氣質。我看著小蓮眼中的星辰，我知道，她愛我。雖然她一直在說愛的不是我的外表，而是我的內在。也許是我的虛榮心作祟，也許是我的自卑在作祟，我不肯去相信，即使我擁抱著她表示我相信我很感動。

這一天到來了，我娶到了她。

我手捧著訂制的空運的鮮花，花的價格足以讓人羡慕一陣子了。在那些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中，我走向她，從她的父親手中接過她。她笑的很甜蜜很美好，就像九天仙子下凡塵。

我牽著她的手，走向宣誓臺。

婚禮是在有名的教堂中舉行的，她原本想旅行結婚，綠色又環保。

可笑，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當然要隆重舉行。

她又說，想要中式婚禮，在西湖泛舟，她穿著鳳冠霞帔，預備十裏紅妝，而我則做個意氣風發的翩翩新郎，浪漫又美好。

可笑，那些繁瑣的禮儀，那些麻煩的規矩，那些令人厭煩的條令。

我做不到，我也捨不得讓她做到。

她最後還是屈服了，她同意按照我的想法，去最美麗的教堂成全我夢中的婚禮。她是那麼善解人意，美麗又溫柔。當她伏在我的膝上，柔順的長髮在我的指尖纏繞，我便感覺那麼的安心和愜意。

宣讀誓言時，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聖經》上，注視著十字架和耶穌，信誓旦旦，虔誠起誓。

“無論在前面的是平安順遂或是威嚇險阻，讓我們一起在上帝的話語帶領之下白頭偕老。在這婚姻的聖日，在上帝和眾人面前，我對你承諾，我將永遠成為愛你、對你忠心的丈夫。”

“這一輩子，我做過最對的決定，就是娶你為妻，我受到最大的恩惠，就是與你相依。”

“我願意做出以下承諾，從今日開始，不論是逆境還是順境，貧窮還是富有，我都將永遠愛你，把你視作我的指南針，尊敬你、支持你，永遠對你忠實。”

“我願意用我的一生守護你，我願意，我也一定能做到。”

牧師莊嚴宣讀誓詞。

“讓我們站起身來一同引用救世主的話來祈禱。”

神父示意眾人坐下，我們跪下，儀式繼續，眾人唱讚歌。

神父祝福我們道：

“聖父聖子聖靈在上，保佑你們，祝福你們，賜予你們洪恩;你們將生死與共，阿門.我主洪恩與你們同在。”

我和她站起來，互相含情脈脈面對著對方。

神父對她說：

“蘇小蓮，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她回答：

“我願意。”

神父又問我：

“甄顥，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回答：

“我願意。”

神父對眾人說：

“你們是否都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做證？”

眾人答：

“ 願意。”

神父：

“誰把新娘嫁給了新郎？”

小蓮的父親：

“她自願嫁給他，帶著父母的祝福。”

我面對她拉起她的右手，說：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結婚誓詞無論貧窮與富有，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我們放下手。然後她舉起我的手：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結婚誓詞無論貧窮與富有，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我們放下手。

交換婚戒。

我愛她，她可以帶給我我想要的一切。

我愛她，她溫順乖巧，我可以拿到一切。

我愛她，她美麗大方，我可以坐享其成。

我為了什麼呢，都是為了她啊，一個女人，不嫁人不生孩子多不完整。

結婚三個月，她懷孕了，我欣喜若狂。初為人父的欣喜快樂差點沖昏了我的頭腦。我抱起她，開心地轉了一圈，她尖叫著拍我，怕我傷害到寶寶。

“老婆，你真好，不過以後就要辛苦了，還要照顧孩子，小孩子很麻煩的，事情很多的，怎麼辦呢。”

我故作愁苦，撓了撓頭發。

“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是指望不上的，她們不愛我，父親母親都不愛我，兄弟姐妹們不親近我，更不用提叔叔嬸嬸。如今我們都在忙事業，以後誰來照顧小孩子，誰來照顧你呢。請保姆的話我還是很不放心，經濟的確不是問題，但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誰會那麼用心呢。再周全的保姆，再有經驗的月嫂，恐怕也不能第一時間發現孩子的問題，他還那麼小，你那個時候又那麼虛弱。就算孩子大一些，若是沒有親人陪伴……”

我頓了頓，歎口氣。

“沒有親情是不完整的，我不想我的孩子步入我的後塵，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真的很難受，很難忍耐。我還好，已經熬過來了，而且我的父母是真的不愛我，而我們是愛我們的孩子的，不能讓他感受到我們的愛，那我們多麼不合格啊。”

她輕輕拉住我的手，為我撫平略成“川”字的眉毛。

“你放心，我可以讓我的母親來，她很喜歡小孩子，也會照顧好我和寶寶的，而且他現在還這麼小，剛剛一個月，哪里就那麼著急了呢。”

我輕輕揉她柔弱無骨的手，帶上淺淺的笑意，說。

“你還不知道我？我一向喜歡提前打算，而且我總覺得我是個笨蛋，現在才開始打算，已經有些晚了。你不知道，別看他現在剛剛降臨到你腹中，還不過是渺小的一個點點，一個小小的生命種子。但他成長的很快，這段時間流逝的會比往常更加快。我甚至感覺明天最遲後天他就要呱呱墜地，我就要做父親了，你就要成為母親就，我們的肩膀上，就會多出一份責任。”

“是啊，幼時我為子女；嫁為人婦後便是妻子；有了孩子我便多了一份母親的身份，感受到做母親的美好。”

她的頭輕輕貼在我的胸膛，我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她應該和我一樣的激動。

她那麼完美，如今又要做慈母了。

我後來陪她去看過畫展，她越來越喜歡西方的油畫，特別是中世紀時期的宗教文化。

她格外喜歡一幅畫，《西斯廷聖母》。被譽為永恆的女性《西斯廷聖母》。她說這幅畫充滿了母愛和母性的光輝。她常常在畫前駐足，一欣賞就是幾個小時。她如癡如醉，她笑著說多看看她就會成為一位好母親，她就會讓孩子感受到滿滿的愛。

我花重金聘請了有名的畫師臨摹了多幅有關母愛的畫作，都是她非常喜歡的，她看到很是歡喜，佈置的臥室甚至客廳都可以看到這些畫的身影。

在我們的別墅中，她有一個專屬的畫室，但自從她懷孕後，她再也沒有提起過畫筆。

她依舊喜歡蓮花，門外的池塘養著各種各樣的蓮花。我也很喜歡蓮花，在夏天，池塘中的涼亭裏，微風輕撫，蓮花滿池塘，偶有蜻蜓立於花上。或立於荷葉尖、或立於花瓣上、或兩三只輕輕點水，與池塘中的錦鯉相呼喚。池塘中的錦鯉，遊過來吐出幾串泡泡，旋即不見蹤跡。輕風拂過池塘，撫摸著蓮花的臉龐，送來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自斟幾杯小酒，或者品品茶是在是不錯的享受。

小蓮也喜歡和我一起吹風，她不僅會彈鋼琴，對中國古典樂器竟然也會一些，專而不精。她總是喜歡彈琵琶，鳳頸琵琶。她說是家裏代代相傳的，很珍貴的木材，傳說最早的琵琶弦是用珍貴的鳳凰尾羽撚絲製成的，伯邑考曾彈奏過。每次一提到這裏時，她就笑，然後彈起琵琶。彈的不知名的曲子，她卻說是從小時便學起來的，父親和母親親自教給她的，算是獨家的琵琶曲。

我並不是很懂這些，但看她彈的開心，即使強忍困意也是值得了。我為她鼓掌，為她微笑，為她驕傲。她坐在涼亭裏，背後是滿池塘的蓮花，或盛放、過含羞、或半開半放，姿態各異。她穿著清涼，優雅地抱著琵琶邊彈邊輕唱，借著水音又美又動聽。

人極其的美，曲子極其地動聽。

她也曾想過教我，但我實在沒那個天賦，也沒那個耐心。其實我著實不喜歡這些虛假的東西。

只有錢！只有金錢才是真的。

婚後，我面對著她，她的花容月貌漸漸變得平凡。我努力去看她別的優點。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懷孕之後，我一靠近她就會覺得彆扭和噁心，她的身上依舊是淡淡的蓮花香味，但在我的嗅覺中逐漸變了味道。

“你最近換了香水嗎？”

“我如今懷孕了，怎麼能用香水呢，並且我以前也沒有用過，我並不是很喜歡那種味道。”

她擺弄著筆記本，處理工作上的業務。雖然她不經常去公司，但公司的大小事務她依舊親力親為，一如往昔。

“處理這些事務很辛苦的，你看看你，懷孕還操心，又瘦了，而且這樣對寶寶也不好。不是說電子產品有輻射，對胎兒不好嗎？”

我特意聘請了廚師在家裏做飯，雖然不是什麼五星級的品質，但也乾淨衛生，並且很符合她的口味。自從懷孕以後，她的口味越發刁鑽了起來。我又不會做飯，外賣又恐怕沒有營養又不乾淨的。

我端著菜放在桌子上，請她出來用餐。她合上筆記本電腦走了出來，我去扶著她，她輕笑一聲。

“哪里來得，就那麼嬌貴了。”

“你一慣都是嬌貴的，我的女王殿下。”

“哦？那是我嬌貴？還是我腹中的寶貝嬌貴？”

“都嬌貴。我的嬌貴女王殿下生出來的寶寶定然是更嬌貴的了。”

“哪有這樣為自己貼金的，如果我是女王殿下，那你不就是國王陛下了？真真是不害羞。”

我扶著她坐下，她如今懷孕不過一個半月，尚未顯懷。看起來依舊是貌美如花，楚楚可憐。

但她的味道……

我知道是我的錯覺，但我沒辦法說服我自己。我把一切都歸咎於是她懷孕還在努力工作上，是她不懂事，不知道心疼自己也不知道心疼我，只知道惹我心疼。

“要不你還是把工作放放，安心養胎，孩子還太小了，而且正好你也可以歇一下，放鬆放鬆，享受一下做甄太太的感覺。”

“我想做我想做的事，工作不會耽誤我的休息的。我知道你擔心我會累但到。放心吧，我心中有數，並且我會把握好尺度。”

“他們也真是的，什麼都丟給你處理，養他們是用來吃飯的嗎？還是我們在做慈善，扶貧？”

“他們都是已經盡力的了，我不過是在大事上拿拿主意，這總不能讓他們處理吧，他們也不敢呀。畢竟是我的公司，而且你也說我是女王殿下了，你看哪個女王每天悠哉悠哉地喝茶聊天不處理公務的。這放在古代，叫做昏君。”

“事務都交給你的國王陛下管。”

我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含情脈脈注視著她。

“既然做了甄太太，就要享福，不然要我做什麼呢，難不成讓外面傳，我是小白臉上位不成？”

“我看看夠不夠白？”

她輕笑，笑顏如花。

“好好好，我的國王陛下，我答應你，放權給你好不好，就是要辛苦你了。”

她依偎在我的懷中，滿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