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夜海迷航（14）（1/1）

听到这样的答案，王悦的眉头一动，但啥也没说。二姐接受了这个答案，礼貌地跟周小雅打了个招呼。周小雅推说去看李迎打车先走了。

二姐夫夫妇和林强夫妇互相道别，各自登车返家。

返程的车是二姐开的，二姐夫在副驾驶上闭目休息。

“那个周小雅是老林的铁子对吧？”二姐忽然来了一句。

“理解万岁！老林就是因为她，才忽悠我跟着出海钓鱼的。”二姐夫立刻坦白。

二姐叹了口气说：“老林对你是没说的，就是太花了！你这次是被拉去挡刀了！”

二姐夫也叹了口气说：“唉……这是病，不好治。老林拉我去挡刀，说明他对王悦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直接摊牌离婚了。”

“照你这么说，老林还作对了呗？”二姐提高了语调问。

见势头不妙，二姐夫急忙说：“不对！不对！就算不对，我该挡刀也得挡。总不能直接戳破，让他俩儿离婚吧？”

“王悦不是傻子，这么干不是办法！你找时间跟老林谈谈，让他和王悦商量明白，是一别两宽，还是各自为战，大家都能理解。可别再拿你们几个同学搓球儿了！”

“我说了很多次了。人家王悦没问题，就是老林……”二姐夫说。

“算了！咱们不操心别人家的事了。”二姐换了话题。“王悦的表情我可看见了。现在在王悦心里我是被你给绿了，你怎么补偿我？”

“你说想要什么？我让老林买双份儿！”二姐夫如释重负，幸好老婆慧眼如炬，否则今天晚上……

二姐夫刚想闭上眼睛想踏踏实实地睡一会儿，微信提示响了。拿过手机一看，是王悦发来的信息：“老五，你是林强的好兄弟，我是林强的老婆，你说咱俩儿谁更了解他呢？不过，还是感谢你能为他背黑锅，不然我和他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我就是再惯着他，也是要脸的！”

同时，二姐也收到了王悦的信息。二姐把手机递给二姐夫，让他自己看。

“美妮，不要为难老五。那女的是林强的外挂。”

二姐夫看后艰难地说了一句：“有钱人不傻！有钱人的老婆更奸！”

一个月后，深夜，密室。

二姐夫和李迎相对而坐。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二姐夫问。

李迎回答：“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李赢，不是欢迎的迎，是输赢胜败的赢。”

“据我所知，我们省公安厅是没有专门的缉毒部门的，你是……”二姐夫的问话被打断。

“我的身份、职务暂时还不能对你详细公开，我约你来这里，一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二是告诉你，你已经在贩毒组织的黑名单上了，以后要多加小心。”李赢很正式地说。

在二姐夫这里，救命之恩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贩毒组织黑名单。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他不可置信地问：“不会吧？我偶然一次当‘沈阳群众’，不应该上贩毒组织的黑名单呀？”

李赢笑了，说：“你可不是一次当‘沈阳群众’了！东山塘，你忘了？”

二姐夫心中一惊，说：“东山塘跟出海船钓有啥关系？”

李赢喝了口茶说：“我查了系统内部的资料，还审了老海，现在把能告诉你的跟你说说。首先，你在东山塘遭遇的毒贩和老海是一个组织的。这个组织利用露营、旅游、海钓，以及其他隐蔽手段运输和贩卖毒品。走陆地上的是‘山字组’，走海上的是‘海字帮’，搞情报的是‘风字队’，专业刺杀的是‘火字营’。东山塘折在你手里的是山字组的山鹰、山猫、山狗和实习生一群山雀。这次你遇到的是海字帮的海马、海米，机帆船上没朝面儿的是海象，蒙面人都是伙计——海鱼。自从东山塘那次后，他们的风字队就一直在收集关于你的情报。”

“然后，我的身份就暴露了？警方的保密措施也太差了吧！”二姐夫抱怨道。

李赢给二姐夫倒上茶，接着说：“不是。他们只是大致圈定了几个怀疑对象，但其中就有你！老海是海字帮，只负责运输毒品。正常情况下，林强个人包船，他是不会执行运毒任务的。但是，东山塘那批货没了，贩毒组织从海外重新定了一批，时间赶到这里了，必须有人去接货。于是，组织就强令老海运货。可是，船出海后，组织又得到情报，说你老海的船上。这就尴尬了。为了保险，组织通过卫星电话通知老海，更改了任务。任务内容是，把你杀了！如果是火字营接这个任务，只需要把你脖子一抹海里一丢就完事了。可是，老海是海字帮的，他得优先保证这条运输线路的安全，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所以，他就只能制造你意外落海的情况，同时让同船的林强、周小雅和我作为证人替他洗白！”

二姐夫喝光了杯里的茶接口说：“所以，第一天晚上，我掉下海去不是意外食物中毒是老海故意下药。我的救生衣、缆绳都是老海趁我在幻觉里的时候偷偷割断的。如果不是我在衣服上多加了一根保险绳，第一天晚上我就葬身海底了！”

李赢点头说：“对！老海交代，他认为万无一失。结果，你居然没死，还对他产生了怀疑。”

“他要不是画蛇添足，在我上船后隔断了保险绳，把救生衣扔下海，我还不能肯定他有问题。他扔救生衣是想消灭罪证，可隔断的绳子，恰恰就是证据。”二姐夫说。

“那天晚上，老海把药下在了香槟里。我们都喝了，为啥你、我都产生了幻觉，林强和周小雅没事呢？”这回是李赢提出了疑问。

“我没有酒量，香槟度数低，我喝的反而多。你的身份是小弟，香槟便宜，你也没少喝。林强能喝酒，越喝越强，香槟只抿了一口，然后就一直喝红酒。周小雅拿腔作调的，林强喝啥，她陪着喝啥。所以，咱们两个穷人中招了，他们两个助兴了！贫穷不但限制了我们的想象，还限制了我们的酒量！”

二姐夫说完。李赢和他对视两秒钟后，同时发出了自嘲和心领神会的笑声。

笑过后，李赢又问：“一般人穿救生衣就够了，没有你这种保险绳、缆绳都往身上弄的。你为啥？”

二姐夫的欢笑变成了苦笑说：“说实话，原因有两个。一是，小船在大海上漂，自己还不会游泳，我是真的害怕。二是，我耳朵好使，听到老海接电话时候说的几个词，这几个词跟他和我们说的事完全没有逻辑关系。因为这个，我心里一直都不踏实。”

“五哥，你比我还敏感！我一心盯着林强，根本没往老海身上想。所以，第一天晚上，我也中招了。”李赢感慨了一下，接着说：“老海杀你不成，感觉到你在怀疑他，就放弃了杀你的计划。组织上一看，他不杀人，就不用提前返航，就又要求他去接货。无奈之下，老海只得按照常规套路，带着我们钓鱼，然后晚上接货。第二天晚上，你没睡，我也没睡。不同的是，你在观察老海，我在观察所有人。直到老海从海里捞起那箱鱼，我才明白，之前的怀疑错了。不是林强雇船出海走私毒品，而是运毒的把毒品伪装成鱼，混在钓友的渔获里流入境内。码头上近百艘船，每天出海归航的有三五十搜，卖鱼收鱼的几百个人。除非有准确情报，否则绝难发现！”

听到这里，二姐夫打断问：“我着急了是吗？如果我不起来去看鱼，你们会等在码头把老海和接货的人拿下。后来的机帆船枪战、被邻国追捕就不会发生了对吧？”

李赢点了根烟吸了两口说：“你说对了。你不看鱼，机帆船上的人肯定以为接货成功，不会有直接撞过来和骗你上船的激进行动。邻国军舰也不会展开追捕。根据其他渠道的情报显示，自打机帆船出现在那个海域，邻国军方就盯上了。机帆船在我们这边淘汰了，在邻国还是很有不少的。他们把船只伪装成那个样子，就是在冒充邻国渔船。只是，以邻国的技术条件，正常的机帆船开不了这么远。所以，邻国军舰认为这是条走私船，一直悄悄地跟着。但是，如果没有其他船只到机帆船的船边交接私货，军舰不会贸然展开抓捕。偏赶林强信了机帆船上那个海象的鬼话，非得上船找刺激。军舰发现我们的钓艇靠了过去，认为是海上走私正在交接货物。无论是为了钱，还是执法，必须必过来抓捕！”

二姐夫给站起身，走到窗前说：“这我就明白了！老海和机帆船上人的不开船直接交接，而是利用海流传递毒品，就是这个原因。船只没接触，就算被其他人看到，也不能说明什么！老海就算当场被逮住也可以推说是在海上捡到了漂流物，不知道里面是啥。至于机帆船这边，不承认海里的东西是船上的就完了。这个流程设计太科学了！同时，我的另一个疑惑也解开了。老海为什么非把酒瓶子扔海里。第一次，他是在消灭下药的证据。第二次，他是在用酒瓶确定海流的方向和速度。”

“反过来想，不是你把他们给惹毛了，他们也不会狗急跳墙。”李赢接着说。“接到老海全员返航，线路有暴露危险的暗语后，贩毒组织预备了两套方案。一是顺利交接毒品，日后再悄悄将我们所有人灭口。二是确定事情已经败露，当场将所有人灭口后，全员撤离。”

二姐夫一捂脸说：“我又错了！我不把毒品鱼掉包，就不会有后面的枪战，对吧？”

李赢实事求是地说：“对！要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海米把毒品带走，我们还能顺藤摸瓜找到上下线。这么一搞，线索就断了。”

二姐夫作小民状，战战兢兢地说：“领导，我错了！是我格局小了！我只当老海是个跑单帮的小毒贩，想给他个现世报，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大的背景啊！”

李赢被他给逗笑了，说：“行了吧！你可不是一般人，沈阳二姐夫，江湖有号！说起来好像都是你在破坏侦破计划，但往根儿上说，没有你一头扎进来这么一搅合，我就是再卧底三年都没结果。更不可能破坏掉这么一条组织严密、形式隐蔽的贩毒通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得谢谢你！我要敢说你错，恐怕半夜得有东西敲我家玻璃！”

“我真的错了！一个史诗级任务，让我给弄成日常了。奖励少了不说，还让你为了保护我们差点儿牺牲！要不是找不到你，我怎么地也得送个锦旗去呀！”二姐夫诚恳地说。

李赢摸着下巴上的一道疤说：“不说那些没用的。我约你出来，最主要的就是告诉你，就算我们极力抹除你在事件中的痕迹，贩毒组织早晚会找上你的。如果他们再找上你，你就不要像这两次这样，自己先干了再说。而是，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李赢掏出一张纸条放到二姐夫眼前。“记住这个号码，记在脑子里，不要存手机。一旦感觉有危险，立刻拨打。我们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支援！”

二姐夫看了两眼，示意记住了号码。李赢收回纸条，放在打火机上烧掉了。

“我现在是鱼饵了，对吧？我没有选择，对吧？”二姐夫苦笑着问。

李赢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前方有头食人猛兽，如果你只是一个人，你可以跑，也可以等死；但是，你身后有无法放弃的人，你就只能坚守原地死战不退，一直到杀了猛兽，或者自己战死！”

“不！我会选择冲过去，宰了他！”二姐夫攥了攥拳头回答。

“我俩儿的选择一样！所以，说别的，都是扯！理解万岁！”李赢拍着二姐夫的肩膀说。

“理解万岁？你个钓鱼的，怎么理解鱼饵？”二姐夫问。

李赢又摸了摸下巴，对二姐夫说：“我已经最大程度理解你了。我们昏迷了一白天半个晚上，这段时间你干了什么，没人问你吧？楼顶狙击手是火字营的外籍杀手，他们怎么中了蛇毒，没人问你吧？东山塘你怎么挡的一梭子子弹，没人问你吧？”

“这跟我有关吗？”二姐夫装傻。

“没关吗？”李赢反问。

“应该没关！”二姐夫一口咬定。

李赢笑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换了个话题。

“以后，我叫你二姐夫怎么样？”

二姐夫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你这样小舅子我不敢收，怕挨打！”

“谁是你小舅子，妹夫，不行吗？”李赢说。

“这个可以有！前提是你媳妇儿，我小姨子得漂亮！”二姐夫说。

“滚！再占便宜，我保证你有事，让支援晚到五分钟！”李赢说。

“妹夫！我服了！支援这玩意儿，越早到越好，一秒钟都不能晚！”

二姐夫正说着，耳边忽然听到一个提示音：援军三十秒到达战场！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吓得二姐夫躲到桌子底下去了，李赢直接就掏枪开门准备出去开干！

然后，李赢停住了，对门口的放哨的队员吼道：“小刘，你要是再玩王者，就转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