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幕下的柴乐乐（6）（1/1）
前陡村的村民议论纷纷，前陡村的家禽家畜沸沸扬扬。鸡飞、鸭叫、大鹅闹，狗吠、猫跳、小牛跑。无论是人，还是家禽家畜，都是一个话题：闹黄皮子了，怎么办？是服软，还是硬刚？
2023年的雪没有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对柴乐乐的报复，确实比想象来得更快了一些！
天刚擦黑！乐乐在台阶上思考“吃骨头”“吃狗粮”哪个更好一些。一转身，他就看到两团绿色小火苗出现在眼前。老黄皮子又出阴招儿了。
在二姐夫手底下吃了屎之后，老黄皮子彻底放弃了对狗主人出手的念头。报仇，听着牛逼，看着爽。必须得真有实力才能牛逼、才能爽！如果没实力，只能是装逼不成，让别人爽！跟二姐夫搞事情，绝对能把自己当裘皮奉献了。所以，报仇得捡软柿子捏！比如，村里的鸡鸭和小狗！再比如，这个年轻的小黄狗！
搞死小黄狗，不但给孙子报了仇，挽回了“仙家尊严”，更能让那个出手就是大便的龌龊男人伤心。更重要是，小狗真的好搞！随便迷他们一下，就能让他们把耗子药当骨头吃了。妥妥地意外死亡，跟本大仙没关系！
眼看面前的小狗眼睛直了，老黄皮子黄二猛把准备好的一包耗子药丢在地上。随即，给乐乐的脑子里植入一段意念。“这是一块肉骨头，很香，赶紧吃，别被大黄抢去了！”
这个办法对付大黄之类的狗，完全没问题。对付乐乐问题就大了。浑河滩上，神龙洗去了除二姐夫以外所有人的记忆。但是，乐乐的记忆没有被洗掉。二姐夫当时就认为乐乐是魔法免疫狗。如果二姐夫的判断不正确，就剩唯一的解释了：神龙把乐乐和二姐夫一并祝福了。
不管是魔法免疫，还是神龙祝福，乐乐和二姐夫一样，根本不怕老黄皮子的低等催眠。老黄皮子黄二猛的法术对乐乐都是无效的。
乐乐不是二姐夫，手里有纸，肚里有屎。他嘴里有牙，脚上有爪。而且，秉承着“咬人的狗不叫唤”的优良传统。黄二猛没有等到乐乐服毒自杀，等来的是乐乐的“锁喉杀”。乐乐一口冲着他的脖子就咬下去了。
黄二猛做梦也想不到，他两次都能摔在同一条水沟里。他迷人、骗兽百试百灵的梦幻双眸，在二姐夫和乐乐面前连一对玻璃球的价值都比不上，不是“吃屎”，就是“送死”。就算是他躲得及时，拼命后退保住了命，脖子上也开了个口子，被乐乐撕掉了一块毛皮。
“今天不弄死你，没完！”乐乐吐出嘴里的毛皮，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黄二猛失了先机、弱了胆气、受了伤，不敢和杀气满满的小黄狗肉搏，当即转身就逃。他虽然年老，逃起命来却干脆利落。长条的身子几个纵越就翻过墙头，往北山里逃去。
一定不能让老黄皮子跑了！他对铲屎的没威胁，对女主人和一双老人却是不小的威胁。作为忠犬，必须将守护进行到底。最好的守护就是把敌人彻底消灭。这个道理不是二姐夫教他的，是乐乐自己的本能。
老子虽说是宠物犬，猎杀的基因还在。就是跑到天上去，我也能循着味追上你！今天晚上，必须搞死你！乐乐跑出家门，绕着路来到北面的街上，然后循着地上的血迹和空气中残留的气味追进了山里。
乐乐追出去的时候，犬灵在大黄身前闪现。
“乐乐去追老黄皮子了。你想不想帮他？”大彪问。
大黄急得直转圈，急火火地说：“我看着他从门前过去的。可惜被拴住了，帮不上忙，急死我了！”
“我来帮你！”大彪说完，抬爪在大黄的脖子上一点，项圈就自动脱落了。
大黄看着掉在地上的项圈，一脸不可置信。
“那个男人帮我解开心结之后，我就有了这个能力。你快去帮他吧！”大彪对大黄说。
大黄没有立刻去帮乐乐，而是对大彪说：“既然你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只松开我一个。全村的狗都想好好整治一下这群黄皮子，你把他们都解开吧！”
“只要他们回应，我就可以帮忙。”大彪说。
“这好办！”大黄仰起头，发出了一连串的犬吠。“全体狗子听着，村东的乐乐追黄皮子进了北山，想帮忙的，想弄黄皮子出气的，回应一下！只要回应的，马上能就能出来！”
大黄叫过之后，犬吠声从东到西连成一片。
“我去！快来放开我！”
“算我一个！”
“是真的。我被解开了，现在就去北山干黄皮子！”
“村西六兄弟，马上就到！”
“村南三姐妹，已经在路上了！”
“村东口集合，统一行动！”
“我要把它们的屎打出来，让它们跟我嘚瑟！”
……
村子里的狗挣脱了束缚，汇成一股犬流，以大黄为首，循着乐乐的气味追进了山里。
村里的狗都出去干架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当然瞒不过村里的猫。
“狗子们去跟黄皮子掐架了！我们不干点儿什么，岂不被笑死？”
“我家崽崽昨晚被吓到了，我得去找他们算账。”
“昨天去我家那个被我打了，肯定还会来找我麻烦，不如趁这个机会一起过去，把它们的主心骨做掉，免得以后麻烦！”
“村子是我们的地盘。它们这次太过分了！必须教训一下。”
“走！弄它们去！”
“掏它们老窝去！”
“不能让狗子小看我们！”
“哎呀我去！隔壁三花已经跟他家狗子三胖子一起去了。我们还等啥呀！”
……
夜色之下，全村的猫跟在狗子队伍后面摸了上去。
大彪解放了所有的狗子，觉得不过瘾，顺道还解开了两头小忙牛，开了一个羊圈的门，附带把消息放给了大鹅。
热血的事情要年轻人，不，年轻的狗子去作才合适。自己是条死狗，就不出这个风头了。我就在家等你们立功的消息了！
策划、实施了狗子暴动的大彪没有往山里跑，他主动留下，主要是为了看护着二姐夫一家人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蛋黄。另外，他得提醒一下二姐夫，你的狗跑了！
大彪回到屋子里，看到二姐夫正在玩手机。
“别玩了！自己的狗都跑了，你不知道吗？”大彪晃着狗头挡住了手机屏幕。
“别闹！跟乐乐玩去！”二姐夫嘟囔了一句。
二姐听到了二姐夫的话，四下看了一眼，问：“乐乐呢？跑哪去了？”
“刚才还在台阶上趴着呢！”二姐夫回了一句。
“哪有？”二姐推门看了一眼，然后又放开嗓子招呼：“乐乐，乐乐，出来！”
半天没动静。二姐急了。
“大门开着。乐乐肯定是趁你不注意跑出去了！你赶紧给找回来！这两天闹黄皮子，别出什么事。”
说到闹黄皮子，二姐夫打了个激灵，起身到外面喊了几嗓子，依旧不见乐乐跑回来，不禁有些着急。
这时候，犬灵走到二姐夫的身前，学着乐乐的样子拽着二姐夫的裤腿往台阶西面拉。犬灵不是实体，不能拉动二姐夫。但是，二姐夫明白了他的意思，往西走了两步，然后在台阶上看到了一小块带血的皮毛。
二姐夫捡起皮毛，借着屋里的灯光看了一下。确认是黄皮子的，不是乐乐的，他心下稍安。再看犬灵，它正抬起前爪，指着北山。二姐夫瞬间就明白了。
“老婆，乐乐跟黄皮子打架，追出去了。我去北山找一找，很快就回来。”二姐夫一边说一边穿好了户外装，还带上了手电。
“天黑。你小心点儿。随时联系。”二姐有点儿不放心二姐夫，又担心乐乐，很是矛盾。
“没事！很快回来！”二姐夫说完，推门出去了。
北山是从前陡村东边的东山塘区域延伸出来的一道蜿蜒的山岭。整个村子都在这道山岭的南面。山岭总体海报不高，其中最高的山头——老尖山与周围平地的相对高度也超不过300米。山岭分出了许多大致呈南北向的小山梁，山梁之间分布着大小沟岔。大而开阔的山沟，中间平坦的部分都被村民开垦成了耕地。小而窄的山沟，依旧是杂草树木丛生的原始状态。
老黄皮子黄二猛没有往大山沟里跑，也没有往小山沟里跑。他逃进的是老尖山下面的一条“半截筒子”。
“半截筒子”是正在发育的山沟。一道山梁被流水冲刷，在山梁尽头分成两岔，形成一个小山沟的雏形。内凹的区域很小，长不过百米，最宽的沟口不过三十米，两侧和后方是六七十度的陡坡，山水冲击下来的碎石和沙土在沟底铺出了一溜平整的河道。
这个时节，山水枯竭，河道成了平坦的通路。所谓，流水冲砂粗在后。这条通路开始的时候是成片的细砂，到了最上游就是大块的山岩，紧挨着北面山根儿还长着一颗胳膊粗的刺槐树。
前陡村民自然知道“半截筒子”的情况，没人在那里种地，平常也没人去。大家约定俗成，顺口就叫这个地方为“筒子沟”。
黄二猛不是傻瓜，他跑到筒子沟里面来更不是被吓蒙了！他是有算计的。虽然迷不了乐乐，单挑也不占优势，就得把傻狗弄出村秘密解决。这个没人搭理和注意的筒子沟就是黄二猛给村里的猛犬、凶猫预备的坟场。
凡是来参与报复行动的黄鼠狼都知道，如果弄不过村里的猫狗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甚至是人，就把他们往这个地方引。二猛爷在这里坐镇，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讽刺的是，小黄皮子们一个都没有用上这招儿的，反倒是他这个二猛爷自己先用上了。黄二猛一边跑一边用叫声和法术通知黄子黄孙们回根据地支援。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乐乐不知道受伤的老黄皮子有什么打算，只想着赶紧追上去扭断它的脖子，然后早点儿回家睡觉。
天虽然黑，但对乐乐的影响不大。马力全开的乐乐几乎和黄二猛前后脚进了筒子沟。同时，不明真相的各路黄皮子也从四处应招而来。
黄二猛跑到通路尽头，蹿到挨着山根儿的小刺槐树上。此时，乐乐就在身后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动手！”黄二猛扒着刺槐树的枝丫嘶叫了一声。
“嗖”“嗖”“嗖”沟底草丛、两侧山壁的杂树上蹿出了七八只小黄皮子。其中，有三只直接落到了乐乐的背上，其余五只围在他周围。小黄皮子个个瞪着绿豆眼，张口就咬！
奔跑中的乐乐身上身下同时被袭击。这个时候，训练什么的都不管用。管用的就是本能。
乐乐速度不减，四脚腾空平地起飞，直接从地面的小黄皮子身上跃了过去。落地之后，乐乐借着前冲之势一个“窝脖大翻身”就地一滚，把背上的小黄皮子都压到地上吃土。
不等黄皮子有所行动，乐乐起身叼起离他最近的一只小黄皮子奋力一甩，这个倒霉蛋就飞出四五米，磕在一块山石上没了动静。
搞定一个后，乐乐后腿一蹬，把后面准备偷袭的小黄皮子踢飞了出去。
低头一看，角度正好，乐乐前爪踩下，一个小黄皮的脑袋被他压进了土里。
乐乐的猎杀基因彻底解锁了！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燃烧，世界变成了冷漠的黑白色，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锁定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脑袋里想的就是攻击！反击！杀！杀！杀！
“汪汪汪！呜嗷——”开局三杀的乐乐冲着面前的和隐藏的敌人发出了野性的呼嚎！杀！杀！杀！犯我家宅者，皆杀！
这些黄皮子不是在山里捉小动物，就是在村里捉耗子、吃鸡。伏击、偷袭是他们的专长，跟狗子肉搏不是他们的强项。黄皮子大部队顿时就被满身血气的乐乐给吓住了。最先出击的几个黄皮子，除了当场阵亡的两个和被乐乐踩在脚下的那个，其他的都吓得跑远了。
树上的老黄皮子黄二猛很崩溃。他的子孙足有二百多，居然让条小狗给镇住了。黄二爷是可以附在弟子身上吃狗肉的“仙家”，怎么能吃个亏？打这个脸？
既然不能迷住敌人，那就迷住自己人。精神高度统一，行动完全听指挥，还拍啃不了你个小狗头？
想到这里，黄二猛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狠辣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