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幕下的柴乐乐（5）（1/1）

“能把几十个人都拉进去的幻境都困不住我，你这点儿催眠术，屁都不是！要不要晚上托个梦再玩一下？你要是敢进我主场，我保证只跟你进行纯技术交流，绝对不弄死你！”嘴里骂着，二姐夫一边起身一边提裤子。

那只被他用“人造黄符”强力镇压的巨型黄鼠狼此刻已经吓得哭了，连纸都来不及吐，转身就跑了。

“尾巴尖儿都白了，是个老东西！”二姐夫走出厕所，在院子里四下看看。天太黑，看不到黄鼠狼的踪迹。

上厕所被黄皮子迷，一定是有原因的。到底为啥？自己不知道。要想知道，要么自己查出来，要么这个老黄皮子主动说出来。大晚上的，怎么弄条件都不具备。所以，二姐夫决定不管了，先睡觉。

打定主意后，二姐夫摸着黑去关院门。就在他打算锁门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外闪过一道身影。这明显不是黄鼠狼的身影，而是大型动物的身影，而且那道身影还发着微弱的亮光。

这是什么情况？白天哪也没去，怎么就捅了妖怪窝了？黄皮子跑了，又来个大个的。难道这几年生态环境好了，山上不但有兔子还有狼，而且大灰狼还成精了？二姐夫带着疑问，打开院门来到路中间。

来到路上之后，顺着身影闪过的方向看去。闪着微光的身影已经到了邻居汪大爷家的院门口。这回二姐夫看清了，不是狼，是一条狗！

就在这个时候，乐乐从院里跑了出来。他来到二姐夫脚边，发现了黑暗中闪着微光的德牧大彪！

“前边那个黑背，你站住！”二姐夫说。

“大彪，等等。”乐乐喊。

犬灵大彪停住身形，转身对乐乐说：“昨晚那个小黄皮子的长辈来了！是个有道行的黄仙。他想算计你的主人。可是你的主人比他厉害，已经把他吓跑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主人被祸害，小心自己就行了。”

“这个是给我铲屎的，他是挺厉害！我主人是他老婆，比他厉害多了！”乐乐说。

“这个男的已经很厉害了。你的女主人比他还厉害，她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大彪有点儿难以接受。

乐乐尴尬了一下，解释道：“其实女主人就是普通人一个。主要是铲屎的得了一种病。”

“那我知道了！气管炎（妻管严）呗！”大彪恍然大悟。

二姐夫站在旁边看两个狗子汪来呜去整得挺热乎，他自己却啥也听不懂，只好打断道：“我说，你俩儿聊得挺好啊！谁给我翻译一下呗！”

乐乐和大彪都不能把狗语翻译成人语，百度也帮不上忙，智能手机也不好使。对二姐夫的要求，两个狗子没法满足。幸好，乐乐的“驯人手册”里面除了“眼神儿杀”还有“强制行动”。

“你别动！看我的！”乐乐跟犬灵大彪打了招呼，然后用嘴叼着二姐夫的裤腿往大彪那边拽。

“行了！我知道了。我过去。你跟他说，不要咬我！让疯狗咬了，我有地方打款犬疫苗。让死狗咬了，怎么防疫，能不能得病，我心里可没数。”怨不得二姐夫嘟囔，大彪现在的状态就是灵体，标准的“死狗”。被犬灵咬了，会不会得传染病，到底能不能治，确实是医学界和灵异界的一大课题。

二姐夫走到大彪身前，大彪没动，仰头看着他。二姐夫伸出手，摸了摸大彪的头。大彪惊奇的发现，这个男人的手居然可以轻松地触及自己已经虚化的身体。大彪从这只手上，感受到了久违的爱抚。

二姐夫很快就把大彪打量了一遍，然后蹲下，双手抓住大彪脖子上的铁链。下一刻，二姐夫双手一分，大彪颈上的铁链碎裂消失。随即，铁链又重新汇聚如初。

二姐夫重新站起身，对面前的大彪说：“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是闯哥说的那条狗——大彪。你脖子上的铁链不是原本锁住你身体的那条铁链，而是你自己的执着和悲伤。你不能理解，你的忠诚为什么换不来主人的疼爱，为什么会死在自己牵挂的主人的手里？”

大彪不能回答二姐夫，只有仰头冲着黑暗的夜空发出一声孤狼般的凄厉长嚎。

二姐夫眼神里有些许泪光，喃喃说道：“悲伤吗？真的悲伤。悲哀吗？真的悲哀。作为一条狗，你不能选择有什么样的主人，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忠诚的回报可能是爱，也可能是背叛！从这一点来说，大多数人其实也和你一样，付出忠诚得到是背叛。你是狗，遭遇背叛不过就是被出卖，被杀死。人一旦遭遇背叛，那可是比死还可怕！想想许多人比你还惨，你是不是好受很多？”

大彪听懂了一些，有一些还是不太懂，他歪着头看着二姐夫。

二姐夫看着似懂非懂的大彪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当某人背叛你的忠诚之时，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悲伤。此生，你虽然没有遇到一个好主人，但以死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你已经尽职、无憾！该悔恨和悲伤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那个背叛你的人。你不用纠结，那个人不配你的忠诚。不要让别人错误折磨自己，想想美好的事物和美好时光，方才不负此生！”

或许终于有一个人理解了自己，亦或许二姐夫的话解开了心结，大彪颈下的铁链缓缓消失了。随之，大彪的身体泛出了白亮的银光。光辉的映衬下，二姐夫看到了好漂亮的一条黑背大狼狗！

“乐乐，我想通了。可是，我好后悔！为什么现在才想通。”大彪对乐乐说。

“想通就行呗！后悔啥呀？”乐乐不解。

大彪说：“我的执念没了，脑子恢复正常，想起了许多事。特别是，我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条漂亮的母狗，我和她交配了。现在她应该生了。可她是流浪狗，我不知道她和孩子是否安全。我应该去看她！可我才想起来，不知道她遇没遇到危险。”

“那就赶紧去呀！”乐乐催促。

“我这就去！”大彪说完，闪了一下，原地消失了。

看着大彪消失，二姐夫笑了笑，擦了眼角往回走。

“岁数大了，心软，容易失控！”二姐夫一边嘟囔一边回答自家大门前。

刚想锁门，眼前一片白亮，刚刚消失的大彪又出现了。

二姐夫被吓了一跳，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大彪不能讲人话，就跟乐乐连连吼叫。乐乐听完，转身就扯着二姐夫的裤脚，把他往门前停着的轿车边上拽。

“这是要开车？得多大事啊？你俩儿等着，我去取车钥匙。”二姐夫说完转身回屋去车钥匙。

二姐已经进了被窝，看到二姐夫取了车钥匙，纳闷地问：“这都快十点了，你要干嘛？”

“处理点儿小事。一会儿就回来。”二姐夫扔下一句就出去了。

“小心点儿！”二姐冲着外边喊。

“没事！放心吧！”二姐夫答应着，已经发动了汽车。

车子一路向西，乐乐蹲坐在副驾驶座上。犬灵大彪开着银色夜光效果跑在车前。出了村子，开出了两公里，车子拐上公路。顺着公路往北，又开了三公里，是后陡村的村口。在离村口不到二百米的路边，大彪停了下来。

二姐夫停下车，放乐乐出来。一人一狗跟着犬灵往路边的苞米地里走过去。犬灵大彪在一堆苞米杆跟前停下，神情焦急地看着二姐夫。

乐乐先跑了过去。他看到，在苞米杆围成的窝里，一条黑狗和五个小狗躺在一起。他们已经死了。大狗嘴边干涸的血迹显示，她是吃了有毒的食物被毒死了。五条小狗中，有的还叼着大狗的乳头，显然他们都是吃了有毒的奶水，跟狗妈妈一样被毒死了。

乐乐瞪着大眼睛同情地看着大彪。大彪神情哀伤，急切地说：“还有个孩子没死。在最下边，救救她！”

乐乐听了，急忙用鼻子拱开小狗的尸体，竟然真的在五只小狗的身下扒出了第六只。这只还没满月的小狗，身体干瘦、呼吸微弱，严重脱水和营养不良。

这时，二姐夫举着手机到了近前。看到乐乐叼给他的小狗后，二姐夫全明白了！他小心地捧起小狗，对乐乐说：“赶紧跟我回家找你狗妈！”乐乐听了跟在二姐夫身后，跑回车里。

二姐夫发动汽车，快速返程。乐乐冲他叫了两声，意思是要等一下犬灵大彪。二姐夫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大彪在苞米地里，围着母狗和小狗转着圈，不时用鼻子嗅、用头拱。

“让他多陪他们一会儿吧！自古犬类无坟冢。来年开春，他们就和自然融为一体，再也找不到了。”二姐夫说了一句，觉得自己的眼窝有点儿湿。母亲的，这是典型的中枢神经失调。这是病！得赶紧治！

二姐夫捧着小狗回屋，二姐一夜没睡。保温、喂水、喂羊奶（乐乐的），能想的办法都用上了。

天快亮的时候，犬灵大彪来到了二姐的身边。大彪用头亲昵地蹭着二姐的手臂，用舌头舔她的手。二姐看不到大彪，但她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在二姐睡的炕头上，放着一个由毛衣围成的小窝。小窝里，躺着一条小小的狗子。狗子还没有睁眼，但已经有力气在窝里拱来拱去，碰到盛着羊奶的汤匙，他立刻就大口地吮吸。

“虽然母的不是纯种黑背，但她爹是纯黑背。长大了，一定是条好狗。”二姐夫说。

“你半夜三更开车出去是偷狗去了吗？这么小，一看就没满月，赶紧送回去！”老妈走过来对二姐夫说。

“这年头儿谁还偷狗？肯定是拣的。”老爸叼着烟跟着过来看小狗。

“是拣的。大狗是流浪狗，和其他小狗都死了，就剩这一个。”二姐夫解释说。

“能吃食就能喂活！咱家还缺条看家狗，就留下吧。”老妈说。

对老妈的提议，二姐和二姐夫都赞成。

二姐对老妈说：“妈，给咱家的看家狗起个名字吧！”

老妈说：“这么弱！我一会儿就煮鸡蛋，把蛋黄参在羊奶里喂她，几天就壮实起来。咱们就叫她蛋黄吧！”

“蛋黄！是个有营养的名字。叫这个挺好！”二姐夫看着守在小母狗身边的犬灵笑着说。

“这回你放心了吧！铲屎的一家都是好人。你的女儿会幸福地长大的。”乐乐扒着炕沿儿对犬灵说。

犬灵点了点头，对乐乐说：“我重新找到了需要守护的东西，心里很充实、很平静。”

“那什么！大彪，你能不能别在炕头趴着。我看着不习惯。”趁没人注意，二姐夫跟大彪打起商量。大彪白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出屋去了。

这是什么眼神儿？这是应该对我的态度吗？二姐夫很不悦，不清楚为啥狗子们都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他。

二姐夫两口子大半夜都在抢救小狗，没有注意到，前陡村的狗叫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看到了四叔，二姐夫才知道事情不大对头。

四叔正把一大团鸡毛倒在门口的垃圾箱里。

“四叔，这是宰几只鸡呀？离过年还早呢，杀这么多鸡干嘛？”二姐夫问。

四叔一脸怒容道：“昨天一晚上，五只都让黄皮子咬死了！”

“我家大黄叫了一晚上，早晨打开鸡窝一看，死了三只，伤了四只。没叼走，也没吃肉，更没喝血，就是故意咬死的。”老李在院里搭了腔。

“可别提了！肯定是闹黄皮子了。”四婶骑着电动车停在家门口，一边停车一边说。“我从村西边回来，昨天晚上，只要是有鸡鸭的人家都被祸害了。有猫、有狗的人家能好点儿，少死两只。没有的，几乎都给祸害死了。更狠的是，老刘家和王老六家的小巴狗都给咬死了！”

二姐夫听后心里一动。昨晚有个成气候的黄皮子来搞自己，被自己给个搞了。同时，全村的鸡鸭都被搞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黄皮子来找自己的麻烦吃了屎，转身就把邪火发到了村里的家禽身上。这黄皮子闹的，显然跟自己有关系。可是，自己安分守己，根本没有惹它们，它们这么搞事情，到底因为啥呢？

乐乐在旁边脸上挂着笑，心里已经开始哭了。这黄皮子搞不动铲屎的，就搞全村的鸡鸭。估摸着，今天晚上它们还得出来搞事！大概率，还要搞到本柴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