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夜会前女友（3）（1/1）
“是！当年确实有这个意思。这是我的另一个错误。我知道，我当年的经济条件很差，没有女孩敢接受的。但是，还是跟你表白为了。谁让你是我喜欢的女孩呢？我执拗地认为你会不同。在我的爱情观中，我爱的人可以物质，但是不能因为物质就放弃我。所以，我对自己狠，对我爱的人也狠！”二姐夫又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口中。
“你的天真，我的现实，好像都错了，又好像都没错！”张卿没吃东西，一直在喝柠檬水。
二姐夫咽下牛排，喝了一口苏打水说：“现在想来，都是笑谈了！青春就要犯错！青春就是用来浪费的！不然，到了这个年纪就没有可回忆的了！”
“看你这么在意。索性跟你都说了。”张卿放下刀叉，“当年，我觉得反正你也跑不了，我就等着，看你的发展。你成功了最好，不成功，我跟你之间啥也没有。但是，那时候我可没跟其他人谈恋爱，也没跟卜再来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我就是再喜欢他，他也结婚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耻！严格说，我没骑驴找马，你也不是备胎。”
只有谈恋爱了，有了首先目标，你才是备胎。我没谈恋爱，就是吊着你，你不是备胎。如果这个逻辑成立，自己还不如备胎呢。备胎好歹还有个替补资格，自己压根儿就没进候补名单。
人家是，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二姐夫是，没有比较，就受到了伤害！在赛事还没开始，他就出局了！
张卿的解释没有给二姐夫丝毫安慰，反而让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时候，二姐夫觉得，有些刺安静地长在心里比拔出来好。长在心里偶尔疼一下到头了，拔出来属于二次伤害，不但疼的厉害，还会留疤！果然，青春只适合纪念，不需要答案！
二姐夫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对张卿说：“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二姐夫用冷水洗了把脸，平复了情绪。
其实，答案早就想明白了。当面澄清，不过是自己的执念。
直面自己的过去，也是对青春最好的悼念。既然，自己的问题问完了。就该听听张卿的问题了。能让二十年和自己不见面的人主动找上门，必定不是一般的问题。
回去之前，最好能抽支烟。二姐夫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然后，他就看见了张子怡。张子怡一身黑白工装，叼着细烟卷，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二姨夫，那女的不是我二姨呀？是你的小三儿？”张子怡一脸八卦。
“别瞎扯！是女同学。”二姐夫说，“有烟吗？来一支。”
张子怡掏出烟，熟练地抽了一支出来，随手给二姐夫点上。“同学见同学，准保搞……。二姨夫，你要是控制不住了，对面有酒店。”
“你个小丫蛋儿，装什么老江湖。我们有正事要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二姐夫为自己正名。
“二姨夫，那种关系也是正事。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也不会跟我二姨说。大胆地往前走吧！男人致死是少年！”张子怡叼着烟卷，十分上头。
看到张子怡那个歪调调，二姐夫故意坏笑一下，说：“少女，我们俩儿去酒店不刺激。要不？你跟二姨夫和你三姨一起去？”
“就你这体格，我看够呛！三姨一个你就半死了，我去只能给你收尸！我看不想看命案现场。”张子怡荤素不惧，根本不怕这套。
“年轻真好！但不要小看中年男人！”二姐夫掐灭烟头走出洗手间。
“二姨夫，你这话啥意思？”张子怡在后面问。
“字面意思。赶紧上工吧！偷懒扣工资。”二姐夫说完，又转回去对张卿说：“求你个事。如果到了九点半我还没走，你就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有事，让我回家。手机号一会儿发你微信上。”
“二姨夫，你真是中国好老公！我回家给你供上，必须保佑我找个好老公！”张子怡作膜拜状。
“想让我保佑，就好好完成任务。”说完，二姐夫回了自己的位置。
重新坐下之后，二姐夫问：“单说题外话了。还没问，你找我什么事呢？”
见二姐夫主动问起，张卿脸上暗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嘴唇说：“我遇到麻烦了。实在找不到帮忙的人了，只好找你。”
“什么麻烦？”二姐夫问。
“我需要钱？三十万。明天上午就得用。我没地方借，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张卿开口，给二姐夫出了一个世纪难题。前女友跟你借钱，你借不借？跟老婆如何交代？
“这么急？家里人病了？还是你病了？”二姐夫问。
“不是！我欠别人的钱，再还不上，我就麻烦了。”张卿说。
看张卿的神通，听她说话的语气，二姐夫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欠钱问题。他喝了口水，说：“到底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在二姐夫的追问下，张卿说了事情的始末。
张卿一直没有结婚，也没跟“爱的人”搞地下情，她一直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追求者也不是一个两个。她终归是女人，想给自己找个归宿。这些追求者之中，有一位符合她的标准。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再然后，她发现这人有老婆、有孩子；更可怕的是，这人的老婆也发现了她。
不等火星撞地球，这个男人就作出了选择——回到自己老婆身边。作为补偿，男人把自己名下的房产给了张卿。张卿权衡之下，无奈接受了这样的条件。房子是男人背着自己老婆买的，有贷款还没还完。为了尽快把房子过户，张卿借了“过桥钱”把贷款还上，房子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原本的打算是，房子过户后去银行抵押贷款，把“过桥钱”还上，然后再慢慢还银行的贷款。谁知，房子过户后没几天，男人的老婆就一纸诉状把张卿告了，让她返还夫妻共同财产。如此一来，房子被查封，无法办贷款。“过桥钱”的还款期到了，还不上钱。
如果是一般的银行贷款、小额公司贷款也就算了。这个“过桥钱”的债主是靠高利贷为生的“职业放贷人”。只要你敢借，同意给高息，他就敢放贷。你要是敢不还，或者还不上，他就敢泼油漆、拍裸照、剁手跺脚！
张卿借款十五万，月息三分。砍头息扣完后，实际到手10.5万。一个月为期，到期还19.5万。到期还不上，利息驴打滚，第二个月本利25.35万。第三个月到期，本利32.955万。拖得时间越长，欠的越多。
张卿第一个月还不上款，收账的只打了个电话。第二个月没还上款，收账的就到她家门口跟她谈话了。马上就第三个月的时候，收账的在半路上堵住她。告诉她，她欠的帐已经超过她的偿还能力了，这个月必须还清。还不上就必须把房子抵给债主！如果她不还钱，也不拿房子抵债，那就对她不客气了！
房子被法院查封了，不但过不了户，很大可能也不会判给张卿。用房子抵债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至于钱嘛！因为垫还房子贷款的关系，张卿手里只有不到三万余钱。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张卿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二姐夫借钱。
张卿讲完，清吧里忽然响起了冷漠的歌曲《小三》。
“你要的不只是我的爱，我用沉默面对你的坦白。曾经的快乐都烟消云散，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
这实在是太符合二姐夫的心情了，他严重怀疑张子怡在偷听他们的谈话，故意放歌来烘托气氛！
二姐夫思绪复杂，神色也复杂。张卿看到后，红着眼睛说：“这事本来就丢人。跟你说这事，我觉得更丢人！但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一个女人，没有依靠……”
“你不要说了！”二姐夫打断了张卿的话，“这个忙我帮了！”
“太好了！谢谢你！”张卿十分激动，两只手抓住二姐夫的右手。
二姐夫看了一眼张卿，把手抽了出来，看着她认真地说：“你的忙我帮了。可我不会借给你钱？”
“那你怎么帮？还是你有什么条件？”张卿不解地问道。
二姐夫说：“我没条件！要说有，就是你必须全力配合我，按我说的做。”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张卿的露出认命的表情。在她看来，二姐夫让她做的，是男人想做的事。如果非要这样，难关当前，也就认了！起码，这个男人她不讨厌，而且还爱过她。
二姐夫看出也听出了张卿话里的意思，无奈地说：“你别想多了。我不会借给你钱，但会安排人帮你解决高利贷的问题。到时候，你只需要按照我安排的人的要求提供材料给他就可以。”
“哦！知道了。”张卿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反而觉得有些失望。
“欠债还钱，是没错。但放高利贷，还明目张胆地恐吓骚扰，就是犯罪了。你不用怕！明天早上，我让助理去找你，让他陪你一起去公安局报案……”二姐夫恢复了律师本色，吧啦吧啦地安排起来。
张卿一边听着二姐夫的安排，一边不自觉地喝着柠檬水。
九点半，二姐夫的电话响了。
二姐夫接起电话，不管对方说啥，一顿“好好好”“是是是”“马上马上”。然后，挂了电话对张卿说：“家里有事，我得先走了！”
“我也该回去了。”张卿说了一句，向服务员招手，准备买单。
张子怡走过来说：“刘老板交代，买单就是打他的脸。”
“走吧！买单也是我买。不用你！”二姐夫说完，冲着刘阳起挥了挥手，当先走了出去。张卿见了，也就不再坚持，跟着走了出去。张子怡紧走两步替二姐夫推开店门，站到门口鞠躬送客。
就在二姐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一条腿突兀地出现在他的双脚之间。如果正常行走的话，二姐夫必定被这“神来一腿”给绊成“一字马”。想想看吧！没有有体操基础的二姐夫摔成那个造型，伤害得有多大？
关键时刻，二姐夫眼角余光看到了那条腿，后脚轻轻一抬，躲开了暗算。刚想张嘴骂过去，二姐夫发现事情不对。“神来一腿”的主人是个眼圈漆黑一脸乌青的小青年，他烫着卷头，一身朋克风格牛仔夏装，此刻正蹲斜蹲在地上保持着伸腿绊人的姿势。跟在二姐夫身后的张卿正走出来，不等二姐夫出言提醒，她就直愣愣地从小青年的身体上穿了过来。再看周围的人，无论是张子怡，还是正进店的三位客人，对蹲在门口的黑眼圈都毫无反应，显然是看不见他。
我靠！搞事情的！二姐夫在心里骂了一句，瞪了黑眼圈一眼后，跟张卿并肩出了店门。
二姐夫是开车来的，但是他不想送张卿回去。为啥？因为，他怕张卿误会，更怕张卿误会之后给机会，更怕张卿给了他机会，他会自然而然地抓住机会！为啥对自己没自信？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对自己曾经暗恋的女子，再见时心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一点儿心思都不起的，是男人吗？就算不动心思，女的扑过来的时候，能狠心推开吗？
见一面，已经满满的二次伤害！睡一觉，或许能“圆梦”，也可能是“噩梦”。与其亲手把美好的幻想变为龌龊的现实，莫不如最大限度地保留美好的回忆。所以，送前女友回家这种高危情节，二姐夫不想涉及，他不打算给自己这个机会。
于是，二姐夫走到路边，为张卿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与此同时，街边不远处的二姐正在嘟囔。“老白，看在你主动抽回手的份上，只要你不送她回家，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边，二姐夫拦了出租车后，绅士地拉开车门，张卿坐到后座上，两个人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