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院的真实生活(1/1)
下午两点半,护士把我们引入活动室内。穿过一段又一段的昏暗的走廊,透过那些惨白的灯光,我看见穿着条纹病服的萎靡病人们在走廊上若隐若现,给昏暗的走廊增添一丝诡异。路过病房门口,病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滴滴滴的声音冲冠着耳朵,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的生命倒计时。死亡笼罩着白色的建筑,窗外暴雨倾盆,刷刷作响的雨声又让整个精神病院多了一分绝望的死寂……
“喂!301!”走在前面的护士叫住我:“你到前面来!”我走到队伍的前面,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但我必须尽早逃出这个鬼地方!
“走快点!”她粗鲁地推了我一把,不耐烦地催促着,而后她又冲着后面的病友骂骂咧咧,像在教训不听话的牲口。
不大宽敞的房间里挤着很多精神病人,他们有的是七八岁孩童,有的是三四十岁的青年,有的则是古稀老人。他们听到动静,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他们眼神里充满恐惧与迷茫,像一滩水被圈起来的死水,在黑暗中发酵着绝望的腐败味……
“好的,大家找位置坐好,我们要开始今天的活动啦。”甜美的声音打破了这看似诡异实则是在精神病院很正常的气氛。
等我们都落座了,台上的护士才再次开口:“今天我们就轻松一点,大家随意自由活动。”
“喂,你看起来有点新鲜,之前没见过你,你是犯什么病进来的?”旁边的大婶用肘胳膊撞了撞我,她的语气跟问罪人差不多,就好像在说:“你是犯什么罪进来的
”一样。
形容一个没有见过的人应该说:“面生”,她却说“新鲜”。我没有回答她,把头转向别处。旁边不远处有两位大爷在讲话,他们看起来相谈甚欢。
“东东,你今年几岁了?”左边的大爷问道。只见被叫做东东的大爷举起右手,先是伸出了大拇指和小指比了一个六字的手势,再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八字手势:“一十八,实足。”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东东反问左边的大爷。
“我最好的朋友是外星人。”左边的大爷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表情凶恶扭曲。
相对比这边比较“平静”的谈话,另一边有两个人却扭打起来,护士去把打的正投入的两个男人拉开,询问一下才知道,他们两是因为抢一颗糖果而起了争执。
在这精神病院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病人也许什么都懂或什么都不懂。厌恶世俗,精神疾病磕药控制疯欲:在家里受压迫被爸妈送到精神病院度假的学生;被伴侣女儿送到精神病院的孤独母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强制性离开亲人接受治疗的老人,为躲避重大刑罚伪装精神病的肇事者。
我被冤枉进入这个精神病院已经两周了,这里每一天都是一场噩梦。黑暗、阴森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病院,仿佛鬼魂和妖怪在每一个角落潜伏着。这里的病人都像是失去了理智和人性的可怜生物,他们嘶哑着声音,奇怪地扭动身体,让人感到恐惧和不安。我感觉自己在这里已经度过了很长时间,对于外界的世界渐渐失去了记忆,我的心灵也变得阴暗而扭曲。
所谓的“医生”诊断出我是人格分裂症,我开始害怕,想起了罗森汉的“贴着断标签的危险性”,我明明没有病,却没人相信我的话,大家都以为我是精神病人。此次被贴上了人格分裂症的标签,总是莫名其妙被关起来,被迫接受以治疗为幌子的无休无止的折磨。我每次央求他们放 我走,试图跟他们解释自己是个正常人时,他们就会把我绑起来,不给我饭吃,一到晚上就会被带到电击室,第一次一天赠一夜,第二次三天赠两夜,第三次七天赠六夜,大小便都在床上解决。吃药也要给护士检查,防止藏药,有一次我藏药被发现了,从那以后我吃的药都会被磨成粉。精神病院里的宗旨是监禁而不是治疗,他们对我们实施惩罚性的治疗,恐吓威胁羞辱强制病人们的野蛮行动。在这种地狱般的环境生活,没病的人也会被逼疯,这绝对是一个真理,我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