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安排好的(1/1)
“301,吃药了。”护士把药粉递给我,我想都没想就吞了进去,她看我难得如此识趣地配合,有些错愕。
“江江,你也该吃药了。”江江像往常一样很配合吃了药然后躺下休息。
“为什么叫她江江?”这话我当然是问护士的,问这个房间唯一的“正常人”。
“她的名字叫江江啊。”她露出证件式的假笑,看起来颇有耐心。
“我也有名字,我不叫301。”
护士停下手里的笔,抬头扫了我一眼:“你就叫301。”
“凭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却不行?我有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我连用自己的名字的权利都没有?!”我声嘶力竭,手腕上的绑带随着我的大幅度动作开始有些松动的迹象。
护士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笔,走过来帮我把绑带勒得更紧:“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现在是301,以后也只会是301,你这一辈永远都只能是301。”短短几句话,像北极地凌冽的寒风,冻得让人发颤。
我只觉得心脏像被人捏住一样,紧胀刺疼,眼眶微热,我沙哑地说:“我叫方卫纯,在校高中生,我爸爸是市长秘书,我妈妈是……”
“301!再胡说八道,我就判你为神志不清,你还想去电疗室吗?!”她打断我,厉声质问道。
我想起电疗室,大脑开始不住地刺痛起来,我忍着要命的疼痛感,卑微地祈求道:“好姐姐,我真的……”
“我们这也是一家正规的精神病院,所有的程序均合法合规,所以,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压低声音,凑到我的耳畔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阴郁开始笼罩着我的思维和情感,让我感觉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无底的黑洞里,找不到任何出口。
合理合法的精神病院?
也就是说,我是被自己的父母亲手送进来的?他们趁我熟睡时把我扔进这个地狱,让我成为一个精神病人,每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也不闻不问?
想及此,我浑身不住地痛苦地挣扎扭曲着,我开始变得狂躁,哭的撕心裂肺,护士眼疾手快地给我注射了一针。随后,我只觉得全身酥软动弹不得,浑身的体温都在下降,内心的痛苦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裂着我的灵魂,让我陷入无尽的绝望和虚无。
“你醒了?”我睁开眼,看见江江的大脸盆子正对着我。
见我没有回答她,她又说道:“你还真能睡,又睡了三天,正常人谁会经常睡三四天的。”
“我没病。”我知道跟她解释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
听到这话,我意外地转过去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搬来椅子在我床边坐下,乍一看倒像是来看病的家属。她说:“我认识你。”我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李晓番,好久不见。”
我呼吸一窒,原本麻木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起来:“你叫我什么?”
“李晓番。”她重复道,眼里一扫平日里的天真与无害,眸中晦暗难明。
“我姓方”我看着她的阴郁的眼睛:“叫方卫纯,不是李晓番!”
“方……方卫纯……”她低下头喃喃说道,突然她猛地抬头,毫无征兆地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她,你去死!去死!”全身被紧固的我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空气被一点一点地剥夺……
就在我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脖子上的力道一松,新鲜的空气灌入鼻腔中,我开始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301,你怎么了?”我错愕地看着江江,她一副清纯无害的样子,眼神里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与刚才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恶魔判若两人!
这难道就是人格分裂症的发病症状?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去想她是不是人格分裂症,我在乎的是,她怎么会认识李晓番?刚刚她不顾一切想要为李晓番报仇的样子,足以说明她们两个关系匪浅……
“301,我知道你没病。”
“什么?!”
“我认识你。”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要掐我吧?我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叫方卫纯。”她顿了顿,又说道:“你是杀人犯,可惜法网套不住你,但是没关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暗淡空洞的目光渐渐变冷,让我一阵胆寒。
她仿若幽灵似得的,在我耳边幽幽地低语:“欢迎来到你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