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特殊的梦（1/1）

“你在少看所呆两天，分离性身份障碍的精神证明我会让方医生开出来，再接你回家。”销仲说，头依然低着。

答非所问是回答不想回答问题的最好办法。同时也落实了杀人的事实。

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想”以外的答案都一样，听见另外一个世界爸爸的声音我的眼睛不争气的红了，身体像扎进了一个针管，把什么都吸走了。

现在虚乏地身体连再叫一声“爸”的力气都没有。

我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意识到自己的无助后，身体里有一个抗辩的声音。

到了少看所，梅姨已经先一步等在所外，表情很复杂，嘴角微微地颤抖。拿着两包衣物和一个保温壶。

“饭还没吃吧！”梅姨看见我下了警车，眼里的东西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我突然有些心疼，这个我最初见面显得很避讳和委屈的人，这个时候最温暖。

临进少管所，我吃了一口梅姨准备的饭，就像有一股什么东西注入了灵魂，让人无比清晰。如果一开始我不知道怎么辩护所以被判了刑，那么现在就算我依然没有辩护的突破口，但是那股东西让我学会挣扎。

我抬手抹掉眼里滚烫的热泪，告诉梅姨，“我不是凶手，我会出来的，我没有精神病，我是个好孩子。”

梅姨相信的点头，在我离开后哭成泪人。

少看所的夜有一种特殊的黑，就连初冬的锐利寒意也被阻挡在黑暗中。

我蜷缩在单薄的褥子里，直到眼前的光线消失。

转眼，漆黑一片，转身，白色光点流转扩散开。

这是哪里？

脚下是透明玻璃，玻璃下有洁白的云飘过，眼前是空旷山谷，身后有一扇巨大的门，像神色的水晶一样晶莹，它敞开着，我却看不清门里面是什么。

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电视剧里的蜀山，不一样的是，这充满了科技感。

我正好奇这是哪里以及记忆里我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时，一个年轻的小伙朝我走了过来。

他站在我前方一米处，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指尖只是轻轻摩擦了一下，顺着他的指尖出现了一个显示屏。

因为比较好奇他是谁？我仔细打量他的身形与轮廓在脑中里快速搜索能与之匹配的记忆，但是好像完全是一片空白。

他突然开口说，房主已经结案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口中的结案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么一句话？

因为我没有动静，他撇过头来看我。

好白皙的脸，凝脂如玉。黑色的短碎发完美修饰了脸部的轮廓。一绺刘海自然垂下当他本就如雾般的眼睛深邃了几分，多看一眼，仿佛会被吸入无尽的深渊。

“房主怎么了？”他收起指尖的显示器，问我。

我咯噔了一下，假装镇定，反问他，“叶赫，什么事？”

好奇怪，叶赫，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不就是我的搭档叶赫吗？我们不是在一起完成了很多案子吗？

对，案子。仔细想想，说不上来合作过什么。但是突然涌现了很记忆，其中最多的记忆:叶赫与我并肩作战，我们都是四号房的空间调查员。

是的，他叫叶赫。是没有与任何人重叠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叶赫。

我刚把脑袋中乱如麻的记忆理顺。他就凑了上来，一只手敲击着我的脑，说，“怎么了？销司你是不是又想偷懒？”

“没有呀。”我摆摆手，自己怎么可能是一个偷懒的人呢？

但是很快，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些记忆，每次我和叶赫的空间调查到了尾声，他负责修复空间秩序和引起空间失去的裂缝，而我负责给因为空间失序导致记忆偏差的人编造一个完美记忆以适应恢复秩序的空间。

然而每次调查真的到了尾声，他认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我总是头大怎么为那些人编织一个合理的记忆？为此，我总爱逃避我的工作。

想到这我突然羞红了脸，好像眼前有一个案子，已经调查至尾声，就差我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记忆了。

我捂住自己的脸，再一次头大，忙解释道:“兄弟，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偷懒，我是真的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纯纯的忘了。”

说着我还一脸真诚，祈求他能原谅我。

“好吧，相信你一次。那你快点编织大家的记忆。”

“好。”我爽快答应，但是紧接着我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怎么给他们注入编织记忆呢？总不能靠冥想吧！

叶赫如同能看穿我的心思，他冷不伶仃的又敲了我的额头一下。说来也奇怪，他这么一敲，我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真的只是靠意念就可以推动波力干扰人脑中的记忆泉发生质的变化，而这就是我与生俱来的技能——忆控。

“好啦，那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尽快哦，别耽误明天的生活。”叶赫慵懒地说了一句，便转身向门里走去。

我朝他吐了吐舌，自己的事当然能干好，哪里需要他多嘴。

待他走后我开始梳理案件。

这次的案件不同往常，我也被卷入了其中。

起源于田程翔的消失，而我在传统人类社会的身份是田程翔的同桌，穿梭时间差世界时把时间快一年时间的世界里死去的田程翔带到了眼前的世界，刚好被摄像头记录了部分行踪同时留下皮屑接触，被眼前世界的警察误认为是我杀了田程翔。证据齐全下，13岁的我背上了杀人犯的名义，因为未满14周岁被转交到少看所。

实际上是眼前世界的田程翔好好的活在快一年时间的世界里，而快一年时间的世界里的田程翔被人杀害，尸体被抛在眼前世界临泉学校里。

这个真相已经被我们查清，并移交空间警卫去逮捕制造空间洞的人，临泉学校的两个已知的空间洞，我的桌洞和教学楼楼顶，被叶赫修复。

这个世界的田程翔已经被叶赫带回到了这个世界，同时田程翔那被吓坏的父母也被送回家里。而快一年时间的那个世界里田程翔的尸体也送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本就干燥的空气稍微润泽一些。也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

虽然四号房空间调查员的身份早就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间疾苦，也练就了一颗百毒不侵的心，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被一个漠不关心的父亲亲自送到少看所，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膈应得很。

算了，别想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

还是为大家编织一个合理的理由，好让我明天的生活恢复平静。

首先是田程翔，知道时间差世界这件事必须抹掉，连同他代替那个世界的田程翔被同学霸凌的事一起。这些他脑海里活生生的记忆，加点修饰，变成反霸社团排演。这样既不需要多余的人知道，他也会成为反霸凌的正义使者。

其次是看见尸体并参与调查的警员和知道案情的人。把他们变成反霸凌排演的观众，尸体变成道具。

而我是对反霸凌排演的事一无所知的路人甲，误入演习。

最后故事变成，学校与警察支队联合组织校园反霸凌主题活的。田程翔出演霸凌排演的受害者，表演十分逼真。我误入排演现场，支队为了不影响排演的录制，直接将我定义为霸凌者录制上，同时带我去了一趟少看所走个过场，科普了一下未满14岁儿童犯法后的去处与教改。

接着把其他人的记忆也改成这样的设定。

完活。

终于可以在自己的房间美美的睡一觉了，刚好明天是周末，可以好好玩两天。

天亮，我睁开眼。

阳光刚好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到我的房，柔软而舒适，像粘人的小猫咪依偎在自己身上。

我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却发现眼角湿润。

我抬手触摸了一下，是还有余热的泪。

好奇怪，我怎么哭过了，明明昨天晚上还干了一件大事的呢？这是什么时候哭的？真是奇怪。

我并没有多想，而是像往常一样穿好衣服，洗漱，吃早饭，一气呵成。

难得迎来一个美好的周末，一定要带自己的好搭档游戏人间，尤其是叶赫。

他作为一个未来文明的人，就连基本的一日三餐都是一件可怕而新奇的事。

一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

“叶赫，早呀。”避开梅姨，我在小院，抬起了一只手，一个迷你版的银河系出现在我的指尖。这个就是量子次生文明世界的传输器，相当于我们世界的手机。

是方便我们互通消息，叶赫给我配置的，他还配置了我一个空间转移波阵。

我轻轻向叶赫问候了一声。

“什么事儿？”他的语气如同冰川一样冷冽。

“还能什么事呀？大周末的，出来玩呀！”

“没兴趣。”

“拜托，我们可是刚刚破获了一件大案，不应该在一起庆祝一下吗？”为了把他哄骗出来，我继续引导他。

“我们没这个习惯。”

他的语气如千年的寒冰，无懈可击。

我深吸一口，在老娘的世界里，就得按我们世界的习惯办。

随即切断传输，指尖的银河开始旋转，眨眼间，我就从家里的小院来到了我世界的四号房基地。

叶赫正在整理什么东西，他的前后左右有很多个各式各样的显示屏。

我什么话也没说，用手吸附一个显示屏直接在他的头顶捏碎。

星星点点如同粉碎的玻璃，迸溅散开，晶莹透亮，时不时折射出耀光。

接着又捏碎一个。

如同星辰雨般落在叶赫的身上。有一片稍大的晶片从脸上划过，瞬间一条口子，有什么东西从口子里冒出，如同血液滴入水中晕染融入消散在空气中。

我傻眼了，这就是他们的伤口吗？

叶赫一动不动。

直到我停手，他才视若无睹的站起来，走到一侧的光板边，坐上去躺下。

光板上垂直出现一个光面快速扫描过他的身体，播报:

次生文明形态体人类，形态体面颊外皮划破，形态量子溢出。

可以接入量子治疗修复外皮，溢出量子无法修复，治疗时间10秒钟。

是否接入治疗？

随他的手掌面触碰面板，接入治疗的指令已发出。

短短十秒我如同等了一个世纪，“量子溢出”和“溢出量子无法修复”的字眼一直在我的脑中撞击。

就像雨天，你只是任性的推了一把好朋友，结果他一个踉跄磕出了一个永远无法修复的疤痕。

光的包围下，叶赫身上如同沙粒般的晶粉闪耀夺目，他白皙透亮的脸颊上，那道口子已经修复如初。

地上还有晶粉，如同被遗弃在沙滩上的海水，正在悄然干涸消失。

叶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指尖一点，前后左右的显示屏直接消失。

“对不起，我对玩没有兴趣。”他的语气依然没有波澜，但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真诚与解释。

这样的解释，对于我这种血肉之躯只会觉得太冷酷，像冰窖，待久了只会寒冷。

但这也不能成为我伤害人的理由。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还以为你们这种次生文明的人，会像电视里的神仙一样不会受伤。或者受伤了也可以立刻修复。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羞愤的说完，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来到了皖州最高大厦的顶端，俯视整个省。

为什么量子聚能的晶片能划破他的皮肤并导致他体内溢出量子不可逆的事，我一无所知。

明明叶赫与我是默契配合查获很多空间大案的搭档。

我们彼此熟悉和默契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就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血液里流进心脏，就像喝到太甜的糖水，甜到喉咙开始不适。

我在大厦顶待了很久，像清风，掠过目光所及之处却不留下任何依恋。

直到一整个上午都悄然过去。

手机突然响了，我打开看见显示的手机号是爸爸的。

犹豫了片刻，我接起。

“小司。”

电话那头称呼了我一下，又突然卡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