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人相见（1/1）
“徐管家，您回来了。”
一个侍卫向老者打着招呼。
“老爷回来了吗？”
徐管家问道。
“还没呢。”
侍卫回答道。
他们正说话间，一台轿子在一群侍卫的拥护下由远而近。
一个眼尖的侍卫喊道：
“老爷回来了！”
徐管家赶忙迎上去，轿子在府门停下。
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袭黑衣，显得精明干练。
站在街角暗处的方玉，借着府前灯笼明亮的灯光，一眼认出。
正是那个在狱中见到的中年黑衣人！
方玉瞬间想起，这中年黑衣人是主管诏狱和律令的廷尉向安石。
这向安石是父亲好友前吏部尚书陈亮的得意门生。
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在眼前，按理应该前去感谢，可是自己已改容换面，发生的一切又如何向他解释？
方玉正踌躇间。
突然廷尉府前的两个侍卫朝他冲过来。
原来街角这个探头探脑的可疑年轻人早就引起了侍卫的注意。
最近京城发生了太多不寻常的事情，数名官吏被人暗杀，提高了侍卫们的警觉性。
“什么人？”
转瞬间侍卫已冲到方玉面前，叱喝道。
眼看身形暴露，方玉暗想自己也太不小心了，以后做事还要谨慎些才好。
以方玉的身手干翻这两个侍卫逃走本不在话下，可转念一想，自己有许多问题想要释疑，向安石是值得信任的人，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此相见也好！
于是打定主意，方玉对侍卫朗声说道：
“我乃向大人故人，要到府上拜访，正在此相候！”
寂静的夜晚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向安石听说是故人拜访，夜色昏暗，看不清楚来人相貌，于是挥手让侍卫带过来。
方玉走到跟前，向安石上下打量着。
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形挺拔，容貌不凡，但并不相识，正狐疑之间，方玉拱手道：
“向大人，我是陈亮大人的门生连方玉，有要事禀报，可否移步尊驾到府中一叙？”
向安石沉吟，座师的门生都认识，好像并无此年轻人，莫非是归隐后新收的弟子？
当下也未多想，一起进入府中书房。
下人端茶退出，方玉起身离座，纳头便拜，哽咽道：
“感谢向大人救命之恩！”
向安石大惊。
眼前年轻人素未谋面，何来救命之说？
“你到底是谁？”
“我是方玉啊!”
想到家门不幸，横遭惨祸，原主的悲伤笼罩着方玉，话一出口，便放声大哭。
向安石更加吃惊不小。
方玉已经被杀，这个年轻人除身高体态相似外，容貌也不像方玉啊？
怎么可能是方玉呢？
眼见年轻人哭的身形颤抖，没有人世大悲不致如此，不似作伪，向安石心中疑惑不已。
方玉宣泄完情绪，止住悲声。
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只是穿越之事没有提。
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向安石怎么可能相信呢？
另外越狱之事，只说在牢房中打晕进来杀自己的御林军士，然后穿着御林军士的衣装，乘着天牢中一片混乱逃出来的。
然后易容来见他，自己易容的本领是以前遇到个江湖异士教给他的。
还怕向安石不信，方玉脱下上身衣衫，露出胸前一块红色胎记。
向安石起初对方玉的叙述还是半信半疑，看见这个红色胎记就完全相信了。
去年夏天，向安石一次到方东阳府上拜访，当时方玉正在院中赤身练习剑法，身上的胎记和这个一模一样。
“你真的是方玉，当初老师托书要我救下你，为方家留下一条血脉，我没有辜负老师的重托啊！”
向安石长出了一口气，激动不已。
起初听到御林军血洗天牢，还为没有救出方玉而愧疚，如今终于可以释怀了。
原主方玉确实在血洗天牢事件中被杀，这也是史书中再也没有出现他的名字的原因。
“可惜没有救下你父亲，本来这个案子应该由我来审理的，皇上却要慕容复亲自审，这明显是要致你父亲于死地啊，我虽上表申诉，却被驳回。”
向安石没有说的是，为此还被慕容复参了一本，要治方东阳同党之罪，龙承宗念向安石行事干练，官声又好，只是罚了他半年俸禄。
其实龙承宗也不是傻子，不会任由慕容复借自己的手铲除异己，一党独大，还是懂得帝王平衡之术的。
“世兄您已经尽力了，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方玉由衷道。
方玉比向安石小十多岁，以方东阳与陈亮的关系，方玉认为称呼向安石世兄还是适宜的，比称向大人来得亲切些。
方玉心里一直还有个疑惑。因为史书上对血洗天牢只是一笔带过。
所以御林军血洗天牢是冲他来的吗？
如果是冲他来的，他们是怎么知道他活下了呢？
如果不是冲他来的，又为什么要血洗天牢呢?
他把这一连串疑问向向安石询倾泻。
向安石道：
“从我听到的消息，在你父亲行刑后的当天晚上，司天监夜观天象，天牢方向有紫气冲天，乃王霸之兆。
皇上疑有篡逆之人藏于天牢，于是命御林军血洗天牢。
我认为他不可能知道你还活着。
天牢在我的管辖范围，把你偷梁换柱，都是我亲自安排。
用的人都很可靠，做的十分隐秘。
如果事情泄露的话，我现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了。
此事可能另有隐情，只是现在我还不清楚。”
方玉心想，这事确实透着诡异。
向安石又说道：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方玉说道：
“现在暂时栖身于尹万三府上，做他的门客。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也好，先有个安身的地方，再做打算。”
说话间，方玉眼睛看着向安石案桌上成堆的竹简和木牍，突然有了灵感。
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纸张，还在用笨重的竹简和木牍作为书写载体，帛虽然轻薄，但太昂贵，大量使用根本不现实，只用在少数场合。
开造纸坊绝对是一个好的生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