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审问（1/1）
乐游原被带到地牢，锁在刑架上，等待祁庄主前来审问。
这边洛伊凡在看着乐游原被带走之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他还要去查乐游原交代的那两件事情。
刘自季自是知道洛伊凡向来我行我素，眼下他新交的朋友被抓了起来，他肯定不开心了，便也任由他去了。众人也只当是小孩子耍性子，没人关注他到底去了哪里。
“乐先生，不知你将东西藏在哪里呢？”
闻言，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乐游原悠悠的抬头看向来人。
“庄主，你不是已经搜过了嘛，那东西在下没拿，在下真的是冤枉的，在这里和在下浪费时间，可别让真正的凶手跑了呀。”
“乐先生，要不我们换个问法。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慕云阁阁主屈尊驾临我这小小的祁原庄，所图为何？”
“哦哟，祁庄主可千万别妄自菲薄，你这祁原庄可不小，这内里所藏隐秘也不少啊。我昨天可是看到了不少东西呢，啧啧，贵庄挺乱啊……”
“你，你别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庄主心里很清楚。眼下没有旁人，我便直说了，我并不想管你庄内之事，只需你告知在下，那个长命锁为何会出现在你手中？当年叶明桓夫妇在这祁原镇是如何泄露了行踪？”
“呵呵，阁下是不是没看清自己眼下处境啊。你一个阶下囚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知道我庄上的秘密又怎样，等你死了，便不会有人知道了。”祁庄主看了下被铁链牢牢锁住的乐游原，心下微定：自己怎会被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子唬住。
转身取下刑台上放着的一个鞭子，放在手中上下掂量着，继续问道：“乐先生，说说吧，你是谁？和叶明桓夫妇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来查这十几年前的旧事？”
“让我来猜猜，那个长命锁应该还在庄主手中吧。世人都传庄主深爱夫人，没想到啊，这样一个深情之人会为了一些个死物，杀了自己深爱之人，真是可笑！庄主真是好本事，这夫妻情深的戏码，一演就是几十年，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乐某佩服，佩服！”
“乐游原，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只告诉你一次，夫人不是我杀的！”祁威挥了挥手中的鞭子，继续说道：“你这小身板，我这一鞭下去，可不好受。快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我是谁了，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想承认啊。”乐游原向来识时务，便不再犯贱嘴欠了。
“你果真是……”仿佛还是不敢说出口，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你快告诉我，那个长命锁的机关如何打开？”
“呵呵，我又没见过那个锁，如何知道怎么打开呀？而且，我都这样了，替你打开了锁，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不开！”乐游原用下巴点了点被锁住的手，拒绝道。
“当年是他亲口告诉我，这东西只有你能打开。我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出现，直到几天前，镇上来了一个说书先生。听下人描述，不论是你说的故事，还是你的年纪都很符合。我便放出消息，要给老爷子过寿，你果然来了，便让我确定，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说完，祁威从自己袖中取出一物，递到乐游原眼前，“说，这个如何打开！”
乐游原紧盯着那块长命锁：这便是那个传说中的藏宝图。
“你也相信这里面藏着一份藏宝图？”乐游原缓了心神，继续说道：“虽然庄主确信我可以打开这个锁，但是在下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打不开。可能我并不是庄主在等的那个人吧……”
“呃啊……”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疼痛传来，让乐游原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原来是祁威听他说出打不开那锁时，一时之间，多年来的希望，仿佛在瞬间破裂，变成了失望。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忍不住出手，狠狠一鞭抽在乐游原身上，“快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吗？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怎么可以打不开！”
祁威一边说着话，一边发泄般的，左一鞭，右一鞭的抽在乐游原的身上，完全没留情面。一直抽的乐游原从一开始疼的剧烈颤抖，到再怎么抽都没了丝毫动静，那个疯了一般的祁庄主仿佛才清醒过来。忙丢掉手中的鞭子，上前查看已经昏死过去的乐游原。
确认他只是昏迷了过去，松了口气：没死就行，死了可就再没人能打开那个锁了。
“来人！”祁威整理了一下因刚刚施暴，变得有些凌乱的衣物，唤来了牢房守卫。“你们把他放下来，关到牢房里，好好看守，别让他死了，更别让他跑了。有情况立刻来报，听到了吗？”
“遵命，庄主！”守卫应下。
“庄主，这个人伤成这样，若是不治疗，可能活不了几日，不知是否要给他请个大夫来看看？”一个守卫开口询问道。
“不必！能活几日就行，够我问清一些事了。他杀了夫人，我定不叫他好过！”
说完，便出了地牢。
“真是可怜，得罪了庄主，便只能躺在这里等死了，啧啧，这么好看的人，真是可惜了。”一个守卫盯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乐游原同情道。
“你可别同情他，他杀了庄主夫人，还偷了庄里的宝物，庄主此时还要留他一命，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另一个守卫接话道。
“嗯，庄主说要让他多活几日。等会你我二人轮流着盯着他，可不能让他死了。”
守卫们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便锁上牢门出去了。
“嗯……水……”直到夜幕降临，一直守在牢门口的守卫才听见一声细微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守卫没听清，凑近了问道。
“水，渴。”乐游原微微睁开眼睛，见自己已经不在刑架上了，而是躺在地牢的地板上。微微清醒了些，看见牢门外站着一个守卫，便再次开口要水喝。
守卫闻言，忙去取了水递给他，庄主说不能让他死了，自己可不得照顾好他，他要是死了，后果不是他们这些守卫能承担的。
“多谢！”乐游原喝完水，将碗递给守卫，道了声谢。
守卫见他醒来，便也不再盯着，自去一旁的桌边坐下休息。
乐游原见守卫不愿理他，便也不再说话，只努力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坐在铺着几根稻草的地板上。暗自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地牢夜间本就比较冷，自己刚刚又因为过于口渴，喝了守卫递过来的冷水。想来今夜寒毒必定会毒发，不知道洛伊凡会不会来。今天祁威拿来的长命锁，自己看了下，确实有机关，尝试尝试也不是打不开，只是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一句打不开，便被打成这样，看来祁威为了那块长命锁付出的代价很大啊。他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不知明日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转念一想：自己今夜都不一定能安稳度过，还想些有的没的，也只剩一声苦笑了。
想着想着，乐游原便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突然从丹田传入肺腑的一阵寒意，冷的昏睡中的人，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呵呵，果真是逃不过啊……”苦笑着自言自语。
乐游原勉力调动体内不多的内力，试图压制不断在体内扩张的寒气，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丝毫没能阻止寒气漫延。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这次寒毒发作的格外迅速，也格外的猛烈。
很快，乐游原原本靠坐着的身体，滑了下去，整个身体蜷缩起来，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乐游原一边努力调动内力运转，一边在心里呼喊着：洛伊凡，你快来啊。
一直坚持到内力再也运转不了，乐游原终是没能等来洛伊凡，最终失去了意识。任由寒气在体内乱窜，直到那张俊美的脸庞都布满了寒霜。
此时牢门外匆匆赶来一个人，丝毫没有耽搁，几步便来到关着乐游原的牢房。
“乐游原，乐游原……”一连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应。
洛伊凡便不管不顾的劈开了牢门，走了进去，看见乐游原蜷缩着倒在地上，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只见乐游原满脸冰霜，全身冰凉。而且身上还有许多鞭伤，竟都没人帮他处理过伤口。就在洛伊凡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乐游原的手指动了一下。
洛伊凡忙上前将他一把搂进怀里暖着，一边轻声唤他：“乐游原，你醒醒。我给你带药来了，快醒醒……”
许是暖和起来了，也许是听见喊声，乐游原缓缓张开嘴：“药，药……”
洛伊凡见他有了反应，忙从荷包里取出一粒丹药，放到他嘴里，又取了杯水，用内力稍微暖了一下，放到乐游原嘴边，让其喝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乐游原缓缓醒了过来，摇了摇仍有些发晕的脑袋，看清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少年。
“你来啦，小洛洛。幸好你来的及时，刚才吓坏了吧。”
“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寒症，什么寒症发作，能让人整个被冰封。你是不知道，我刚来，就看到你头发丝上都结冰了。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让我帮你！”
……
沉默了一会，乐游原说：
“先不说这个，等我眼下脱困，要是还有命在，我便告诉你。我们先说说彼此掌握的线索，先解决了祁原庄的事再说。”
“那好，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伤是祁庄主打的，那个长命锁没丢，一直在他身上。他拿出那锁让我帮他打开，我只说了一句我打不开，他便疯了一般对我用刑。他可能是把我认成了什么人，他一直在等那人来帮他打开长命锁。许是多年的付出，一旦成了空，有些接受无能吧。而且他坚信，长命锁里面藏的秘密，就是那张藏宝图。我怀疑那个祁原镇有魔教藏宝图的秘密，可能就是他自己故意散布出去，想引来魔教之人，帮他取出藏宝图，寻得宝藏。”
“你是说，他自己杀了自己的夫人，藏起了长命锁，嫁祸给你？”
“不是哦，他很肯定的告诉我，他的夫人，不是他杀的。”
“不是他杀的，也不是你杀的，那是谁呢？谁会与一个深闺夫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小洛洛，说说你查到了什么吧。”
“我这边，你被带走后，我也懒的和那些人纠缠，便去办你交代的两件事了。你不是让我查祁老太爷嘛，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洛伊凡卖起了关子。
“快说，马上天亮了，守卫来了，看到你不好。”
“哎，等等，你不跟我出去？你在这牢房里，还不知道祁威明天会怎么折磨你呢。”
“没事，我明天尽量顺着他，他便不会对我用刑了。你尽快查出真相，我便能早日出去。此时我若跟你走，你我二人便都成了祁原庄的逃犯，就更查不清了。快说说，那个祁老爷子怎么了。”
洛伊凡想想，乐游原说的对，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便开口开始讲述他在祁老太爷处看到的东西。
“我偷偷跟着祁老太爷，发现他应该确实每天都要服用冰雪槿，今天冰窖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在人群散了以后，还是去取了药。他一进去便遣散了里面的小厮仆从，我便得以进入，我看见他在墙上按了两下，那片种满冰雪槿的墙根处，就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楼梯。他警惕的回头看了看，确定无人，便走了下去。我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不敢贸然下去，便现行离开了。然后在用完晚膳之后，众人都歇下了，我便去了那个密室查看。这也是我来迟了牢房的原因。”随口解释了一句，洛伊凡接着说：“我照着他的手势，在墙上按了几下，那个楼梯自然也出现了。我便走了下去，只见里面竟然并排躺着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