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屏障(2)(1/1)
“我想说的其实就是,你是否愿意跟着云之去北京发展?阿姨是过来人,这种情况要想长久走下去,肯定是要有人牺牲的……我知道做这种决定对你来说十分困难,可我还是想替云之争取一下,毕竟,这孩子身上需要背负和承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季南荷十分能理解袁心枚的想法,可她同样也是个成年人了,对别人负责的前提是先对自己负责。
“阿姨,当年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是如何选择的呢?”季南荷此时十分冷静,望向袁心枚的眼神中满是平静。
“我……”袁心枚喉咙忽然有些发紧,如若没有当年的选择,之后好像也就不会发生那些惨剧。对待顾云之,她心中纵是有无比的愧疚,可她从未真正跟任何人提起过,只能通过身体力行来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可补偿愧疚的同时,她却遗忘了非常重要的一点,此刻的季南荷,不就正是当年的她自己?
“确实。我当年选择了另一个极端,我选择了以自己为重,选择了一走了之,选择了远赴。异国他乡完成自己那所谓的梦想……是了,南荷,阿姨确实没有什么资格来劝你。”袁心枚说到最后,黯然神伤,季南荷连忙反握住了她的手。
“其实,阿姨您大可不必对云之那么愧疚的,他其实从未真正怨恨过您跟叔叔,您也不必对他太过紧张,要相信他的处事能力,相信他可以平衡好这一切。”季南荷说着说着,眼眸中仿佛也涌动着莫名的光彩。
“这件事情,我之前也考虑过很多,其实说实话我一直都在考虑的过程中……但是我一时半会还不能给您答复,我还是想跟云之一起认真商量一下再做定夺,毕竟这也是需要我们共同去面对的事情。”关键时刻的季南荷思路总是异常清晰。
“难怪你们两个人能走到一起,说的话都是类似的。”袁心枚总算是放心了,就连一旁一直震动的手机,都被她暗暗藏了起来,没有接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搪塞多久,剩下的便听天由命吧。
……
“妈,我捞了好多田螺,还有一条鱼!”门外忽然传来了少年所特有的沙哑嗓音,似是在高喊着胜利的战歌。
袁心枚手忙脚乱地拂去了眼角的泪水,起身匆忙道了声“告辞”,便带着儿子回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一直站在身后的顾云之这才走上了前,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大大的脑袋在她的颈间来回的蹭,活像是一只大狗狗。
“怎么了?”季南荷身体一僵,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心中也是奇怪,明明分开才不到半个小时……
“想你了。”他老实答道,手却不愿放开她半分,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喂!顾医生怎么可以这么粘人啊!”她捏了捏他手臂上强有力的肌肉,忽然感觉有些好玩,便多捏了几下。
谁知不安分的手,忽然被他按住,耳边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呼唤:“季南荷,你叫我什么?”
犹如虎啸一般的低沉声浪顺着她的耳际滑下,逐渐全身都开始变得酥麻了起来。
她想缩脖子,却忽然被他轻轻衔住了耳垂,半分动弹不得。
“顾云之……我妈妈还在上面呢!”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到最后实在是像极了猫儿嘤咛,听得他心里直犯痒痒。
“季南荷,别总是挑战一个男人的底线,前几次都让你跑了,不代表以后会放过你。”他轻轻吸吮着她的耳畔,终于在她马上就要缴械投降的时候,及时放开了她。
双手终于挣脱了他的禁锢,她仿佛一只溺水多时的人,刚爬上岸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明天有空吗?”他顺手整理了一下她那散落的发丝,指尖触碰到耳垂那一处红晕时,还是愣了一下,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明天上午约了顾客,下午应该没什么事情。”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老实回答道。
“那就下午了,陪我去踩踩点?”
“踩点?顾云之,你不会要做什么非法的勾当吧!”季南荷这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你想哪去了!”他抬手,忍不住赏了她一个脑瓜崩。“上次不是说想在偏远的地区开设诊所,然后顺便还能培养相关方面的人才吗?我想把第一站定在这里,第二站定在你的家乡,范围慢慢做大。”平日里情绪稳定的他,只有在谈及自己的事业的时候,眼神中才会闪着如此绚烂的光芒。
当然,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天色渐晚,院子里的气温越来越凉了,眼睁睁地看见一楼一直亮着的那盏灯熄灭了,季南荷也知道母亲已经睡下了。
“要不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她歪着脑袋,望了望门外的那条路,已经有不少年轻人陆续开始摆摊了,看起来着实热闹。
“好啊。”他看起来十分受用,临了还跑到躺椅上抄起了一个毯子裹在了她的身上,生怕她衣物单薄着了凉。
“你知道吗?随遇刚来大理的时候,也总是拉着我去摆摊,你知道她卖什么吗?她帮人算塔罗牌,整的神神叨叨的,有一阵子我们都管她叫神棍。”
路过一处处摊位,季南荷随口一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随遇了,不知道千里外的她过得怎么样。
“话说随遇有跟你联系过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听孩子们说她有事没事就往医馆跑,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倒是给老爷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好啊你顾云之,你这一箭射出去,都多少雕了?”季南荷忽然识破了他的计谋,粉拳用力捶了一把他的胸口,惹得他一声闷哼,却满脸都是宠溺的笑意。
“我也是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增值收获。”顾云之无辜地耸了耸肩膀,很是无奈。
“哎,这傻丫头啊,你都不知道她刚来那会儿,多可怜,明明不能喝酒,可还是天天把自己喝到吐,也不吃也不睡的。”想到这里,季南荷的眼神中满是怜爱。
“每个人都有因果,这估计就是她的因果,别人无法干涉,只能她自己去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