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抉择（1）（1/1）

一顿饭说起来吃得十分愉快，讲真，季南荷已经很久没有在父母的脸上看到这么灿烂的笑容了，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不被裹挟的。

慢慢的，心中的那种苦闷也渐渐被她隐藏了起来。

……

“袁阿姨呢？要不要叫来一起吃啊。”

“她们报了个团去丽江了，后面还要去香格里拉，没事儿，我们吃就好。”

提起袁心枚，这些日子里，季南荷的脑海中一直都萦绕着那日的那场对话，好像是一剂催化剂，让她不得不开始真正直面起了一堆被深埋已久的问题。

她要不要因为爱情而妥协？

如果不妥协，她又该怎么去怎么过好自己的人生？

如果不妥协，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会经历多少挫折？

季南荷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比较晚熟的人，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要做些什么，又该怎么为自己而活。直到袁心枚的话说出的一刹那，表面上只是想让她在地域上迁就顾云之，可这也就意味着在之后很多的事情上，都需要她来妥协。

那一刻，她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她其实是不甘心的。

当然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思虑再三，季南荷还是希望跟顾云之开诚布公地当面谈一谈。

“顾云之，最近，你有空嘛？要不要出去走走？”晚饭过后，她的眼神，明显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他先是愣了一下，眼神闪烁，看上去有些抱歉：“南荷，最近一个礼拜恐怕是不太行，我还有课题要准备开题，暂时不能陪你了。”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在说自己并不介意，结果下一秒，她就这样被揽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在一起这么久，虽然在外人看来，两人甜得不要不要的，可在季南荷的潜意识里，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

这次南瑾承匆忙一走，季沁似乎铁了心要留在这里，而季南荷也早已习惯了季沁每日的唠叨，有个伴也好，便也随她去了。

这恋爱谈的，有时候季南荷总是会感觉到有些许的不真实，这种莫名的不安全感，更多的却是来自于她的自身。

南香苑最近依旧是老样子，时不时会来上几波客人，大多都是买完了纪念品就走，从来不会做过多的停留。

好像这本就该是她的生活，无所事事却也应该乐得清闲。

季沁的伤在顾云之的调理下，恢复极快，眼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时不时地也会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有时候也会帮季南荷打打下手什么的。

天气越来越冷，季南荷也越来越嗜睡，有时候缩在被子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

终于，这一日，还在半梦半醒间迷糊的她，忽然被季沁从被窝中一把捞了出来，表情看上去十分焦急。

“季南荷！你怎么还在睡啊，手机呢！”

季南荷整张脸还肿着呢，一脸懵地看着季沁，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机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底下，季南荷一个人习惯了，手机常年都是静音状态的。

“妈，发生什么事情了嘛？”季南荷的情绪还算稳定，倒是季沁看上去十分焦急。

“今天一早，小顾医生的阿姨带着他弟弟急匆匆回来，说家里出事情了，要马上赶回北京……”季沁的话音未落，忽然抓起了手机，手机上已经有30多通未接来电了。

“啊！”她大叫了一声，忙回拨了过去，却发现已经是忙线。

翻开微信，微信置顶倒是有一条留言：爷爷病了，我不得不回去，等我。

短短的几个字，是他一贯的聊天风格。

“所以，您是怎么知道的？”季南荷收起手机，连忙起身，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他们走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小覃，特地托我转告你的……季南荷，你收拾东西做什么？你不会要跟着一起去吧？”

面对季沁的发问，原本季南荷正忙活着的手忽然停住。

这几乎是她出于本能的下意识反应。

“所以我应该去么？”她忽然站定，一脸茫然地望着季沁。

“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恋人，有条件的话，当然应该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就算帮不上忙，能给些情绪价值也是好的。”季沁十分理性地说道，可话语中，还是暗藏着一根浅浅的仙人掌刺，正不知不觉地扎进了季南荷的心中。

“是啊，我要做一个合格的恋人。”季南荷忽然像是失了神一般喃喃道，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再次继续着。

“没关系，这边妈妈帮你盯着，问题不大，想去就放心去吧。”季沁小心宽慰道。

“辛苦你了，妈。”

……

不过是三个多小时的飞机，令季南荷没想到的是，仅仅登机之前象征性地在微信上留了一句言，这边落地的时候，顾云之竟然派了随遇来接她。

“南荷！”接机口处，随遇一眼便看到了季南荷，人群中，属她招手的幅度最大，生怕季南荷看不见她。

“随遇！你怎么来了。”季南荷原本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喜，不经意间，手中的手机也被她调成了非静音。

“顾医生还在医院陪床，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派我来接你。”随遇安慰似的拍了拍季南荷的肩膀，像是在嘱咐她不要担心。

“严重么？”

“不严重，前些日子有些着凉了，老人家嘛，年纪大了身子骨总归是要弱一些。”

“在哪家医院？”

“已经很晚了，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先去我那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我陪你去好不？”随遇抬起了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事情发生得太过于仓促，这已经是季南荷能买到的最近的一趟航班了。

“不去的话，你觉得我今晚还能睡得着吗？拜托了，我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好。”季南荷拍了拍随遇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

“行吧。”

随遇终究也是拗不过季南荷这个典型金牛座，出了机场门，两人便坐上了开往医院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