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能如她这般聪慧(1/1)
半晌,
孟绮轻启红唇,“说起来,陌公子如今能得闲游逛京城,看来陌逹是彻底的不足为惧了。”
男人似乎也不奇怪孟绮会知道这些,陌氏的家族内斗早就成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离奇趣闻了。
只是说道:“纵横谋划多年,如今算是了结。”
孟缱在一旁听着,顿时笃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陌敐那封所谓的嫌孟绾烦的信,应该是为了让其暂时性的离开扬州,以免她孟氏之女的身份被陌逹那个心狠手辣的拿来做文章。
可这明明是出于好心的事,这男人为何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写那封估计能让她姐记一辈子仇的信。
眼看着气氛要再次陷入沉寂,陌媛起身向众人告别,然后拽着陌敐出了孟宅。
马车往他们如今所居住的别苑行驶,
陌媛忍不住数落自家大哥,“哥,你怎么一句话都没和绾姐姐说?”
陌敐脸色淡淡,“你觉得她像是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陌媛:“……”
顿了顿,陌媛叹气道:“看来绾姐姐如今是真不喜欢你了,一个好脸色都没给。”
“不过你之前对人家那么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要我我也不理你。”
发完两句牢骚,陌媛又思绪开始乱飞,开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想到绾姐姐的两个妹妹也都长得这么漂亮。”
“不过这位二姑娘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冷冷的,不如绾姐姐给人的感觉亲切。”
亲切?
陌敐想到女孩看向他时冷冰冰的跟带着刀子似的小眼神,丝毫没觉得妹妹口中的亲切二字有什么说服力。
——
看不到人的时候心里偶尔惦记,但见到人后,孟绾就只剩下一个烦。
那男人长了张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得。
她心里恨恨地想着。
孟绾也是个聪明人,扬州那事当时关己则乱没晃过神;
但事后想来就猜到,那人当时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有那封“嫌她烦”的信;
毕竟陌敐那样内敛持重的性子,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嫌弃一个和陌家旗鼓相当的家族的女儿。
而且是在众所周知孟氏爱女如命的前提下。
哪有人会这么傻。
但是自己想清楚是一回事,这该解释的好歹也得解释解释吧。
万一自己没有那么聪明、就没想到这一点,那不就得一直气着、误会着?
孟绾忽然也就明白了那些明明三两句话就能说出大概的话本子为何能写出一册又一册那么长的故事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能如她这般聪慧自己想明白的嘛。
她如是想到。
脑子里装着事,加上又是生病初愈,
所以当晚入夜很久了,孟绾还是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种心情很奇怪、是她以前从没有过的,
类似于……患得患失的感觉。
要命,
她长叹一声,脑袋钻进被子里,强逼自己睡觉。
——
大年初二这天,三姐妹手底下那些铺子的管事从天南海北各地而来,给主子送账本、银票和过年的节礼。
平时有些空旷的孟宅一下子变得拥挤热闹了不少。
这一年下来,各地的产业收获颇丰,三姐妹出手自然也更为阔绰,管事还有手下的丫鬟小厮随从护院,都得到了一笔极为丰厚的年礼。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要想人家真心诚意的为你做事,威严固然重要,但收拢人心的手段更不能少。
其中,孟绮手下一位名于瀚的管事,送来了几条上等的银狐皮,那皮毛出得油光水滑,一看便是上等的佳品。
盯着那皮毛出神了良久,孟缱忽地起了点心思。
“二姐~”她堆着笑,带着一丝很明显的谄媚。
孟绮都懒得废话,“有话直说。”
她伸手指了指一旁放着银狐皮的桌案,那意思再直接不过。
孟绮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缺过这些东西?”
孟缱自然不缺,年前她光是狐毛大氅就裁制了三件,加上往年的那些,是完全足够穿的。
可……
小心思不太好意思说,女孩也一下扭捏了起来。
孟绮:“哦,我明白了,你是想送给你家江世子?”
好吧,
这事也确实瞒不住,她点头就认了。
孟绮神色忽地严肃了几分,“三妹,有些话,我也顾不上你爱听不爱听了,反正我得说。”
孟缱眨巴了下眼睛,“那你说。”
“咱们家的情况呢,别说平民百姓,就是勋爵之家也比不过咱们富有,这都是大伙心知肚明的。”
“可你这也别出手太阔绰了。男人嘛,有时候自尊心作祟,会多想的。”
“多想?”孟缱喃喃出声,“二姐,我大概懂你意思了。”
孟绮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当然,二姐不是舍不得这些东西,这些银狐皮你要用尽管拿去就是。”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我刚才说得,可别让人觉得你人傻钱多。”
孟缱咬着下唇,“可……我就是想对他好嘛。”
孟绮合理怀疑这妹妹在和自己炫耀,一时无语,“你……”
“二姐,我不是没出息,也不是人傻钱多。”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孟绮没有插嘴,静静地听她说。
“提起武安侯一家,无人不知其赫赫战功和忠君卫国的名声,可偏是这样好的臣子,朝廷不宠信重用也就罢了,甚至连军饷军需这种烂摊子都能丢给臣下,实在过分。”
“江琰清就更不用说了,堂堂的一个侯府公子,本也是金尊玉贵的人物,但我瞧他现在竟是一点世家贵公子的作派都没有。”
“我听阿泽说,他在军营的时候,都跟士兵们同吃同住,什么特殊都不讲究;每次想到这,我这心里就……”
孟绮静静地聆听着,思忖着,然后忽地噗嗤一声的笑了。
“三妹啊,你心疼了?”
孟缱面色一红,却也没有否认。
“我,我就是替那个傻子不平。”
明明事都是他做的,结果他在沙场风餐露宿出生入死,后方的皇宫大殿里却歌舞升平、酒池肉林。
当真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要是换作她,这种把命都豁出去还不落好的事,她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