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切随着自己的心就是(1/1)
孟缱拿了孟绮两条银狐皮子,然后又选了两匹上等的云缎,吩咐成衣铺的人将其制成了件狐皮大氅。
因是东家特地交代,成衣铺的绣娘和裁缝都格外用心,一针一线无不精细。
孟缱拿到做好的成品时,也是连连点头,显然是非常满意。
再后,孟缱亲手将狐氅仔细的叠好,放置在了一硕大的红色锦盒之中,旁边还放着一根同样针脚精密、绣工精致的腰带,正是孟缱之前亲手所制。
腰带的含义太重,她之前虽然做好了,但还是一直踌躇不决的没有送出去。
而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着实是用心又上心,
即便是有时候他脱不开身亲自来见她,但还是隔三差五的让百里送些物件,有时是精致清雅的珠花首饰,有时是京城最近时兴的小吃或糕点,还有时是他亲手雕刻的木塑。
凡此种种,都让她心中熨帖又欢喜。
而她才是收到时听百里讲才知道,堂堂的武安侯世子,小时候有段时间居然痴迷于木匠活不可自拔。
后来长大成人,知礼懂事后,自然不会不务正业,但私下还是把这木工当做了一项打发时间的志趣。
虽然只是个志趣,但单就百里送来的兔子、花猫等各式各样的木雕,个个憨态可掬、栩栩如生,可见这男人绝对称得上技艺高超、天赋异禀。
投桃自然要报李,
她正好想找个机会正式回个礼,顺便也把压箱底多时的那条腰带送出去。
孟缱不知道、也不确定男女之间都是在感情到了什么程度才互赠所谓的定情信物的,
总觉得这个问题千人千面、大概没有个准头,
既然这样,
她也就不想顾忌多虑什么,一切随着自己的心就是。
像她如今想送,
就是心里觉得时机合适了而已、无关其他。
——
初六
武安侯府
年节这几天,江珩被江令仪强拽着赴宴,各种各样的宴。
侯爵之家也是少不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加上今年江令仪难得在京中过年,自然都要一一拜访。
从初二到初五,连轴转了四天;
江珩觉得要是再不结束,他真的要倒在酒桌上了。
那帮中年男性长辈喝起酒来个个都是海量,他是真招架不住。
也幸好,初六这天,江令仪进宫拜见太后,终于是放过了他一马。
得了自由的男人本来收拾好了就要往孟宅窜,一连几日没见到她人,心里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但总有个别煞风景的,不请自来。
尹嘉志和陈晏就是这么两个人。
这两人这几天也是连轴转的被家里长辈带着各处赴宴吃席,吃完这家吃那家,吃得腹中油水过剩,只觉得要是不演武一番消化消化,年后便要大腹便便、俊美不再了。
所以两人这才结伴来了侯府,
武安侯府的演武场,是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地方,长大后习武练剑也经常在此,感情不一般,所以能去侯府的演武场两人也不想大老远的跑一趟军亟大营。
而江珩虽然很想去孟宅,但听了这两人的来意后心里也是深有同感。
再者他这两天喝得酒着实有些多,他自己都觉得气味不好闻,这么过去被她絮叨嫌弃是小,再熏到她可不好。
不若今天痛痛快快练武流身汗,洗去一身酒气,明日再清爽干净的去见她。
于是三人脱了外衫,就去了武场并跳上了演武台,先是各自热身、演练,然后是三人互相比试。
侯府武场的如此动静,足足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才慢慢消停。
结束后,寒冬腊月的天气,三人都是出了一身的汗,贴身的中衣都湿透了。
年轻气盛的三人也不惧着凉,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身子便进了换洗的浴室。
这一身的汗,似乎把前几天喝得酒也给逼了出来;
洗漱过后,更衣完毕的三兄弟神清气爽,都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尹嘉志伸着懒腰,“长松啊,叫厨房做点吃的,刚才演练半天,现有些饿了。”
他来惯了侯府的,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
长松是侯府主事的内宅管家,现下武安侯府夫人不在,江珩又未娶妻,府中大小事一律由他操持。
闻言恭声的笑道:“那公子先用茶,属下立刻吩咐厨房准备。”
恰此时,一护卫进来通传,“启禀世子,孟姑娘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如今的侯府上下,对孟缱都俨然是当成了未来的女主人尊敬,半分怠慢也不敢。
只要是沾了“孟”字的事,那就绝对没有小事。
江珩闻言面上微微生了几分诧色,“送了什么?”
说话间,门外又进来两个小厮,手里还抬着一精致的红色锦盒。
其实盒子虽大、但却不重,一个人拿完全可以;但孟缱送来的,手底下的仆人怕是什么珍贵的物件,再不小心给颠坏了,所以硬是两人将其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
“送东西来的人说务必请您亲启,至于是何物件,并不曾说明。”
江珩了然,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尹嘉志语气中不乏羡慕嫉妒恨的慨叹了几句,然后好奇的鼓动江珩打开看看。
江珩其实也好奇,
年节前后加起来,他们也有差不多十天没有见过面了。
没成想她居然人未到、礼先到,
所以就让他真有点好奇她会送什么给他,回想她素来阔绰大气的出手,以及自己不太宽裕的名声……
他忽然有点怕她给他送黄金。
……
胡思乱想了一通,江珩暗嘲自己怎么也犯傻了,其实打开了瞧一眼不就知道。
带着一丝忐忑,男人抬手掀开了锦盒,
然后,
他人就怔愣在了原地,视线紧紧地盯着锦盒中的东西,久久未动。
他这样,旁边的尹嘉志和陈晏就更好奇,索性直接凑上前垂眼看了过去。
但见锦盒之内,赫然放着一一件崭新的狐毛大氅,皮毛油光水滑、细细看去还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绸缎上绣着云纹和兽纹,针脚精细,做工考究;
都是世家子弟出身,不可能不识货,所以三人皆看得出,这件大氅不管是银狐皮毛还是绸缎料子皆是上上等之珍品;
而让江珩目光驻足如此之久的却并非这件价值千金的大氅,
而是大氅旁边的一枚同样做工精致,但能比起大氅稍逊一筹的腰带。